在進宮的路上，付小樓和謝安復盤整個事情，企圖找出來還有沒有什麼紕漏。

小太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等他們都沉默下來，才輕聲感嘆一句：「皇姐真的和從前不同了。如果皇姐一直都是這樣的話，那母后怎麼會和皇姐鬧成這樣子？」

付小樓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逼逼一句：「得了吧，估計我要是一直都這樣，她還能有更多的期望。我可不覺得就這麼一點變化，她就覺得高興。」

小太子似乎有些無奈，但仍舊試圖勸說付小樓：「母后也很疼皇姐的。」

付小樓笑笑，並不往心裏去。

這種事情，每個人看法都不同，卻沒必要爭論什麼。

或許真的就像小太子說的一樣，但那又如何呢？淮安公主並不是這樣。所以，她和皇后的關係也並不會緩和。

她拍了拍小太子的肩膀，敷衍過去：「或許吧。」

小太子有些無措，但也乖巧的沒有再說下去。

而謝安倒是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著付小樓，心想：看不出來，她還有如此圓滑的一面，還以為只有跳脫呢。

不過看著兩人氣氛似乎有點不對了，謝安便出聲道：「你能說說小李子的情況嗎？」

小太子皺起眉頭，一下就看穿了謝安的心思：「謝大人還是懷疑小李子？」

他似乎是有些不悅，面上都綳得緊緊的，看上去有點兒不高興，但說話的語氣仍舊是客氣而禮貌的：「我可以給小李子擔保，他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他從小就服侍我，一直這麼多年。如果他有異心，我也不可能毫無覺察。」

付小樓聽見他這麼說，就很想告訴他什麼叫打臉定律。

一般呢，話說得越絕對，打臉就來得越快。

但估計小太子也聽不懂，所以付小樓直接就提起了春景：「你記不得不記得春景？春景也是從小就是服侍我來著——你們也都覺得她不可能會背叛我來著——」

這種最有力的說服，直接就讓小太子沉默了。

他張了張口，簡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得不說，從某些方面來看，小李子的確是和春景有異曲同工之妙。

謝安這個時候也說了句：「只不過是問一句罷了。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選中了小李子。」

說起這個，付小樓也覺得怪奇怪的：「是啊，為什麼偏偏選中了小李子呢。」

小太子也迷茫了。

這個事情，他同樣是想不明白。

但他仍舊很堅持：「絕對不可能是小李子做的。小李子他是很忠心耿耿的。而且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我跟前，不可能去做那樣的事情。」

付小樓和謝安都看著他。

小太子低落道：「皇姐你也是了解小李子的。從我七歲起，小李子就跟在我身邊，他也就比我大一歲。要不是家裏遭了災，他也不能被送進宮來。」

「他是家裏的麽子，聽說還十分的受寵。可遭了災，他大哥又要娶親，實在是養不活他了，才送他進宮。也幸虧他是李滿的弟弟，不然還分配不到我宮裏。」小太子輕嘆：「我到現在都記得他來那天。瘦骨伶仃的，比我還矮一截呢。現在他也沒長高，估計就是因為那時候吃了虧吧。」

聽起來，小太子還十分的心疼。

小太子笑笑，輕嘆一聲：「也許是窮怕了，餓怕了，他可喜歡吃東西了。他曾經跟我說，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天天能吃肉。」

跟著小太子，當然是天天能吃上肉的。小太子吃不完的飯菜，就足夠小李子和其他人吃的。

小太子說著說著，自己就低下頭去，似乎頗為惆悵：「他這樣，怎麼還有人陷害他呢？」

付小樓卻聽出了重點。

她狐疑的問小太子：「哥哥？他還有哥哥呢？」

小太子微微有點兒詫異：「皇姐不記得了？他哥哥是李滿啊。就是母后身邊那個李滿。比他大七歲，當年剛十六歲，就敢求母后，救救他弟弟。現在母后還十分重用李滿呢。不過你一直不喜歡他來著，說他眼神太兇狠，不像個太監，倒像個狼。」

付小樓當然不可能記得。當即尷尬一笑：「不記得了，我出宮太久了，都忘記了這個事兒。」

她咳嗽兩聲，再問一句：「我記得他們兄弟兩個長得還挺像的，是吧？」

小太子不疑有他，點點頭：「對，他們兩個長得可像了。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過，李滿要高一些，看上去更陽剛些。」

或許這個詞語用在太監身上並不合適，但是李滿長得高大一點，而且進宮時間晚一點，已經有點發育，連聲音都變了。所以看起來很不一樣。

而小李子進宮早，完全沒發育，所以不僅聲音更像是個孩子，就連長得也更秀氣和斯文。

付小樓看了謝安一眼。

謝安用口型示意她：「繼續問。」

很顯然這一刻，他們兩個想到了一起去。

付小樓於是繼續假裝聊得很歡快：「對對對，我一直就覺得他們挺像的。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為什麼會這麼重視他。」

這個事情，可惜小太子也不知道，只能猜測道：「可能他辦事特別妥當吧？我聽母后誇讚過他，說他辦事讓人很放心。」

付小樓點點頭，故作恍然：「那怪不得。不過，他們兄弟兩性格不太像。小李子還是太膽小了點。」

小太子也點頭：「這一點，他的確是不如李滿。李滿看上去就挺穩重的。」

付小樓笑笑，問了句關鍵的：「對了，今天怎麼沒看見李滿？說起來，還有點奇怪呢，小李子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見李滿呢——」

小太子失神了片刻，忽然抬頭定定的看住付小樓，抿著嘴唇，「皇姐想說什麼，就說吧。難道與我還需要繞彎子？」

付小樓暗道自己這個奧斯卡小金人還是太水了，居然一下就被小枱子看穿了。

她咳嗽一聲，怪尷尬的：「我……我覺得吧，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王大雲看見的的確不是小李子，而是——」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