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艱難求生》第58章 現場還原
既然要將現場還原,謝安和付小樓就再一次的到了駙馬白司遼的書房。書房裏,屍體已經被挪走,只有屍體的輪廓被白色的石灰粉印在地上,形成一個人形的形狀。
現場血跡已經徹底乾涸,濃厚的酒味和血腥味也散去,整個屋子裏,驀然呈現出一種蕭條的景象。
看久了,甚至有一種陰森感。
好似有冤魂還在此處徘徊,呼喊著自己的冤屈。
付小樓搓了搓胳膊,輕聲道:「開始吧。」
謝安站在現場中央,良久沒有出聲。
付小樓叫他:「謝安?」
「你來扮演春景,我來扮演駙馬?」謝安回過神來,看一眼付小樓。
付小樓點點頭。
然後兩人對了一下劇情。
駙馬肯定是被下藥了,而且床榻那邊也有血跡,所以可以推測,駙馬很可能是在那兒躺過的。
而且,駙馬的軌跡,基本也清楚。
謝安撩起衣裳,躺在了床榻上。
床榻上有不少乾涸的血跡,但他毫不在意。
看著躺在那兒謝安,身為「春景」的付小樓就站在那兒,努力將自己代入進去:這個時候,春景會做什麼呢?
付小樓走到了床榻邊上,低頭凝視謝安。
謝安閉著眼睛,睫毛微顫,身上放鬆,好似真的睡著了。
付小樓心想:我將駙馬迷暈過去,是想幹什麼呢?讓別人進來,殺了他嗎?
這樣想著,一個念頭鬼使神差的冒了出來:那為什麼還需要別人動手呢?如果有幫手,根本都不需要將他迷暈吧!等他睡著了,悄悄將人放進來不行嗎?
付小樓心口都「砰砰砰」跳了起來。
她感覺有點口乾舌燥,忍不住的吞咽口水。
而且看著謝安那個起起伏伏的胸口……她感覺腦子裏的惡念更是在不停的叫囂。
付小樓一巴掌按在了謝安胸口。
謝安猛的睜開眼睛。
付小樓甚至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倒退幾步。
她低頭看了一眼地上。
然後發現地上果真有幾滴鮮血痕跡,圓圓的,朝著周圍發散,如果不是已經乾涸,倒像是真有人提著帶血的劍,站在這裏,而血從劍上一滴滴的滑落下去,砸在地上。
付小樓的心又砰砰砰的跳起來了。
謝安從床榻上跌跌撞撞起身,捂著胸口,看著付小樓,踉蹌的就要走過來。
付小樓對上謝安眼睛那一瞬間,頭皮都麻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到了鬼上身這個詞。
謝安現在,真的就是駙馬上身了。
他踉踉蹌蹌的,臉上是迷濛,是暈眩,是不可置信,是驚怒交加。
付小樓抿了抿嘴,然後就握緊了手中無形的劍,一步步逼了過去,然後抬起手——
白司遼的屍體,她見過,身上還有不少傷口。有些是劃傷。
她胡亂的戳刺,揮砍手裏無形的兇器。
而謝安凌亂的躲避,一步步後退。
最後,他撞在了書櫃上。
書櫃都被撞得發出了一聲輕響。
付小樓瞬間抬頭看櫃子上:那裏,曾經有個花瓶被撞得從書架上跌落下來,碎裂開。
謝安好似站不住,一點點滑下去,坐在了書架邊上。
他喘息著,緊緊的盯著付小樓。
付小樓一步步走過去。
謝安掙扎著起身,逃開。
付小樓繼續追。
謝安沿著地上的血跡和腳印走的。
付小樓緊緊的跟著。
這是一場無聲的角逐,戰利品是駙馬的性命。
最終,在駙馬死的地方,付小樓追上來了。
謝安被迫轉身迎敵。
他伸出手,牢牢的握住了付小樓握著劍刺過來的手。
付小樓想不起來劍有多長,但是,她感覺這個長度,可能劍已經刺進去了。
付小樓用了一點力氣。
謝安好似用光了力氣,忽然收了勁。
付小樓猝不及防的就撲了上去,整個人都撞在了謝安身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悶哼一聲。而且剋製不住的將謝安也撞得往後跌去——
兩人最終都摔在地上。
其實也不疼。
畢竟動作都不太用力,就算摔下去,謝安和付小樓也有準備,都盡量緩衝了。
但兩人摔成了一團,卻遲遲都沒有起來。
兩人都在這一刻,陷入了腦海裡演練著的那一幕幕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安回過神來。
不知是不是胸口被壓住,胸腔震動被影響,他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殺了駙馬的兇手是——」
付小樓輕聲接過了他話:「春景。」
沒有第四個人。
沒有其他兇手。
從頭到尾,就是春景。
剛才做情景還原的時候,她將自己代入了春景的思緒裡,並且因為謝安的高度還原,而深深的沉入了場景裡。
她的腦子裏,不停的在想:春景這個時候,會做什麼呢?
最終,她與謝安,不知不覺的,就還原出了當時的情形。
而她也在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春景胸口上圓形的淤青是什麼了。
是春景跌倒時候,撞到了駙馬胸口的劍柄。
付小樓深深的記得,那殺死了駙馬的兇器,劍柄末端有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呈現出一個圓形,看上去特別紅,特別好看。就是配上鮮血,顯得有點兒妖冶。
直到摔下去,趴在那兒的那段時間,她更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春景手上的淤青。
比如,藥丸的作用。
四目相對。
謝安悶聲道:「你先起來。」
付小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趴在人家謝安身上,壓得人家喘不過氣來。
她尷尬無比,趕忙往起爬。
然後,不小心壓到了謝安的手指頭,還有大腿上的肉。
謝安疼得悶哼好幾聲。
付小樓終於爬起來,她無比愧疚的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謝安揉著小手指,臉色複雜:「沒關係,我知道。」
「斷了沒?斷了我讓他們給你拿點葯?」看著謝安不停揉捏小手指,付小樓心中是真過意不去:這事兒鬧得——
但她說這些話時候,她還是有點遏製不住自己的亢奮:好像,離真相只有一層窗戶紙了!
謝安看著付小樓那樣兒,更覺得無言。
他搖搖頭,咳嗽一聲:「還是說正事兒吧。你為什麼覺得是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