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在裝傻。

李玉皺眉說：「你明明知道皇上對你有……」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芊芊打斷了。

「對我有什麼，有孝心嗎？皇上本就心懷感恩，此事六宮皆知！」

李玉眉毛越皺越深：「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劉芊芊靜了靜，兩人的目光對視，後者眼神複雜，隱含著淡淡的不滿。

這個問題她終究躲不過，遲早就要面對。

想通了這一點，劉芊芊終於不再掩飾，但她始終無法做到坦然接受：

「我明白，不過，對於弘曆來說，我不過就是豢養在深宮裏的一隻金絲雀，他一時好奇罷了。」

李玉本來只是想逼她直面這個問題，聽她這麼說自己，心底的憐惜頓時冒出了頭。

「你怎麼……」

劉芊芊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你放心，就算他真的有那個心思，我也不會那麼做。」

劉芊芊的語氣很淡，好像只是在和他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更何況，如今我活著的意義不過就是為了孩子們……其他的，我哪有那麼多心思去想。」

李玉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她的話重重地錘了一拳，以前忽略的問題瞬間跳了出來。

說起來，他好像真的很少關注劉芊芊內心真正的看法，他只顧著去阻撓兩人之間的發展，卻忽略了這樣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我……」

李玉喉頭梗了梗，他頓了一下，清了清嗓，連忙轉移話題，「太妃，您還年輕，實在不必這麼悲觀。」

劉芊芊垂下頭，百無聊賴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很漂亮，就像這個深宮。

她並沒有說錯話，在她的心裏，自己確實就像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

而囚禁她的，就是這個美麗，華麗，冰冷的深宮。

李玉不願看到她眉宇間的愁色，靈光一閃，瞬間想出了一個主意。

「如果太妃覺得宮內無趣，大可以召了京中貴女進宮談話，也好寬慰內心。」

劉芊芊一怔，抬起眼睛，內心有些猶豫。

見她心灰意懶的表情有了鬆動，李玉連忙趁熱打鐵：

「聽說京城嶽家的大小姐天資聰穎，又冰雪可愛，想必太妃一定會喜歡她，不如就把她叫過來，陪您說說話。」

聽到那個人，劉芊芊立馬坐直了身體。

「果真？」

聽出了她語氣裡的急切，李玉隻覺得心裏苦澀難言。

劉芊芊為什麼突然精神，李玉當然知道原因。

當初劉芊芊為他生下龍鳳胎，谷依古留在了他的膝下，但女兒卻被想盡辦法地送進了嶽府。

一晃這麼多年，昔日繈褓裡的嬰兒也長大了，錯過了女兒的成長，劉芊芊又怎麼可能不在意。

李玉心裏發酸，語氣更是溫和。

「皇上一定會答應您。」

有時候，弘曆對劉芊芊這般在意，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劉芊芊眼神亮了起來，剛才的頹靡一掃而光。

一想到她有可能再次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忍不住激動。

她不能以現在這個狀態見女兒。

劉芊芊笑了笑，重新燃起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