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真是勞煩皇額娘費心了。」弘曆低聲道。

鈕祜祿氏坐在旁邊喝了一口茶，幽幽道：「這可不是哀家的主意。」

她之所以親自送過來，是為了證實宮中所有人的猜測。

這份功勞，她還沒那個興趣要。

弘曆愣了一下，再想起幾天前李玉得到的消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是她？」

鈕祜祿氏冷哼了一聲。

現在在她面前也不知道避諱了，真是膽大妄為。

不過她瞧著弘曆一副開心的模樣，到底沒有潑冷水，又冷哼了一聲，才道：「你可想好了要怎麼重賞？」

「這是自然。」弘曆垂下頭，努力壓抑住嘴角的笑意。

她又幫了自己。

再一次。

鈕祜祿氏假裝沒有發現他的笑容，微微偏過頭，淡淡道：「這確實是你應該做的。」

她向來賞罰分明，這件事劉芊芊立了這麼大的功，是應當重賞。

「兒臣會好好擇選為皇額娘與謙娘娘的謝禮。」弘曆柔聲道。

鈕祜祿氏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柔情蜜意，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你的東西自然是好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天色也不早了，哀家回去了。」

弘曆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恭聲道：「恭送皇額娘。」

鈕祜祿氏轉過身，心裏卻在琢磨。

這件事是她請求劉芊芊幫忙的，隻憑著弘曆的謝禮，恐怕還是不夠厚重。

等弘曆給她的東西下來了，自己從中好好挑選一些東西，再從自己的庫房中選些好的，一併送過去才好。

打定了主意以後，鈕祜祿氏心裏這才舒服了一些。

雖然講著賞罰分明……但劉芊芊現在的情況太特殊了，她還是不想欠著人情。

洪澇掀起的風波並沒有在后宮捲起太大風浪，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弘曆這才得到了一次喘息的機會，這件事的完美解決也讓他在前朝樹立了一些威望。

前朝逐漸平靜，后宮裡的劉芊芊也覺得日子舒坦不少。

高氏經常過來拜訪，兩人相見恨晚，每天都有數不盡的話題可以聊，她帶來的永璜也在某方面緩解了劉芊芊對弘曕的思念，像是重溫了一遍弘曕的成長。

有了陪伴，劉芊芊這段時間以來的鬱結總算有了化解的趨勢，笑容也逐漸變多了。

弘曆也很快得知了劉芊芊的變化，忍不住想要親自過去看看。

但這個念頭只動了一瞬，又很快收斂了起來。

他不確定，劉芊芊到底還願不願意見他……

李玉站在旁邊，將他臉上的掙扎看得一清二楚，也心知肚明他的痛苦。

這又是何必呢。

明明知道兩個人怎麼都不會有結果，為什麼還要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弘曆是個聰明人，可是這聰明人一旦陷入感情，也一樣會變得不堪一擊。

李玉輕聲道：「皇上很長一段日子沒有去后宮了，不妨去看看？」

弘曆收回思緒，輕輕舒了一口氣。

「最近她身邊一直是高氏陪著？」

李玉彎了彎腰：「正是。」

弘曆也沒有特別想去哪裏的想法，聞言也不再糾結。

「那便去高貴妃的翊坤宮。」

李玉早有預料，行禮道：「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