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你坐著歇會兒。我先下山，再上山來接你。」沉戎扛著野豬，背著背簍。騰不出手攙扶長夏，於是就想讓她找地方坐著休息，等他下山，再回來接人。

這山不算高。

地勢平緩，對普通獸人來說不算事。

但，於長夏這個懷著獸崽的雌性來說。

下山，遠比上山危險。

這一點。

同樣是沉戎沒計算到的。

「行。」長夏沒拒絕，找了處乾淨的地方坐下。把藤籃放面前，邊嗑榛子邊等沉戎。

這山脈部落定期清理。

再加上，山峰各處都設套埋陷阱，長夏不擔心出事。

何況以沉戎的速度，來回最慢不會超過十分鐘。

果不其然。

長夏沒嗑幾顆榛子，沉戎從山腳上來，朝長夏伸出手，溫聲道：「長夏，沒遇上什麼吧！」

「沒有。」長夏站起身，搖頭道：「就幾分鐘能遇上什麼？我倒是希望能遇上野雞野兔什麼，可惜，它們都學精明了，我倆動作大，把它們都嚇走了。」

沉戎扶著長夏，一步一步。

慢慢地，往山腳下面走去。

「最近氣溫連降，離寒季不遠了啊！」長夏道。森林地面鋪蓋著一層落葉，樹木逐漸染上金黃。一年又快過去了！

算起來——

她來暮靄森林也有二十多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

「寒季，晚上吃火鍋？」沉戎道：「等一下，我去白河撈幾條魚，回家做魚丸。我們用魚丸煮魚肉火鍋吃，再弄條烤魚。」

「可以啊！我想吃辣鍋，魚肉火鍋用魚丸煮清鍋煮著更好吃，得弄兩個鍋子。」長夏微笑道。

寒季。

沉戎率先想到吃火鍋。

這是長夏沒想到的。

不過，晚上吃火鍋，確實很不錯。

部落食物富足，族人能選擇的餘地變多。每天吃飯的時間，都能聞到各種各樣的香味。

這才是真正的裊裊炊煙，充滿人間煙火氣。

「辣鍋，你想煮什麼？」

「魚丸也行啊！」

從山林回到山腳，遇到同樣過來收套的族人。

「沉戎，你收穫不錯啊！」

「哈哈！運氣運氣。」

跟族人聊了聊陷阱和繩套，再分開。

直到他們回到白河浮橋，一路上，遇到五波進山林收套的族人。只能說，族人真的愛打獵。

最近，許多族人都結束進森林打獵。

偶爾，就在部落附近山林採摘些山貨和野果。以前族人很少採摘大量的野果，野果有些味道太酸，要麼容易腐爛壞掉。採摘野果，族人一般都會比較謹慎，適量採摘。

現在嘛，情況不同了。

野果能釀造成果酒，還能做果醬，罐頭和果脯。基本上，山林遇見的野果，族人都會採摘回部落囤積起來。

「陷阱，繩套。減輕狩獵的危險，圖騰勇士都被根族長和長者們要求聯繫過。今後打獵方式可能會有所改變，不過以獸族好戰的性格，改變也不會太大。」沉戎訴說著，長夏沒參與狩獵，這些事她不知情。

「我也認為會有所改變，但改變不會太大。」長夏認同沉戎的說法，獸族一個個英勇驍戰，打獵是他們唯一的消遣。

三五十年以後。

陷阱繩套，可能會取代現在的狩獵方式。

但是，現在絕無可能。

聊著，兩人來到白河浮橋。

「你真要下河捉魚？」長夏道：「我們可以去白湖水塘撈魚，不一定非得下河。」

這天冷倒是不冷。

只是，下河比較麻煩。

「白湖隨著白靈兒入駐，白湖的魚蝦都沒有族人過去捕捉。白湖水塘的魚蝦剩著不多，留著寒季應急的時候捕捉吃。今天有時間，我下河捉些魚，用大木桶試著養在窯洞。」

一聽。

長夏沒再拒絕。

白靈兒身份特殊。

族人尊重她，漸漸地，族人們捕魚都選擇過來白河，或是去白河灘那邊。

當然了。

白湖的魚蝦，可能是受白靈兒釋放的寒氣影響。

魚蝦味道比以前更鮮美。

「長夏——」

南風好奇從白湖窯洞走了過來。

她打算去白湖商業區湊熱鬧的，蛇行覺得人多，就攔著沒讓南風過去。

南風隻得在白湖圍牆這邊轉悠著。

於是，自然而然看到站在白河浮橋旁邊的長夏二人。

「南風。」長夏揮揮手，說：「蛇行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蛇行在後邊，你和沉戎在這裏做什麼？」南風朝身後努嘴，蛇行從後面走了過來。扶著南風朝白河浮橋走過去。

「我和沉戎剛才去山林那邊收套，他突然說晚上想吃魚丸火鍋，我們打算下河捉魚。」長夏簡單解釋了一句，抬著腳，指了指旁邊的獵物。

南風走過白河浮橋。

看到堆放在地上的野豬和背簍裏面的野雞野兔。

「沉戎這繩套放的好啊！蛇行也在那邊下套，不過都是些野雞野兔，大的獵物，一個都沒有遇上。」南風打量著死去的野豬，眼睛深處滿是吃驚。

憑陷阱獵殺的到這樣一頭野豬，這本事真是杠杠滴！

「沉戎挖了三個陷阱，就一個陷阱逮住獵物。繩套套住的也都是野雞野兔，這山林臨近沃野蹴鞠場，部落定期有清理，能套住野雞野兔，其實運氣很不錯了。」長夏道。

南風認同長夏的說法，山林裡最不缺的就是野雞野兔。

其他大型獵物，還沒靠近這邊就會部落巡視的圖騰勇士驅趕或獵殺。想用陷阱和繩套獵殺大型獵物，比較困難。

「蛇行，下河嗎？」沉戎問。

蛇行看了眼南風，點頭道：「下河。撈幾條魚養在窯洞，想吃的時候，能隨時吃。」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沉戎附和著。

窯洞有水池，還有木盆木桶，養幾條魚很簡單。最近氣溫快速下降，說不定哪天就會下雨。一下雨，就可能迎來霜降。

說實話。

眾獸人還挺期待的。

聊著，兩人快速脫掉身上的衣服，穿著褲衩跳進白河。

白河看著不深。

實際上，白河深度跟白湖一樣，甚至還深一點。

部落獸崽想下河，必須要有部落大人看著。就怕發生意外，被河裏的大魚拖走，或是身體不適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