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突然出現，嚇得禾苗兒一激靈，幸好她已經把錢放到胸前的口袋。

坦然回頭：「沒幹什麼，要出去一趟。」

趙氏正想問她嫁妝的事，見她一溜煙跑出去，在後面大聲罵：「死丫頭，整天去外面野，乾脆死外面好了！」

轉念想起剛才禾苗兒好像在角落裏扒拉著什麼，難不成是藏了什麼好東西？

趙氏撅著屁股一陣翻找，什麼都沒有。

轉身要出去，卻發現灶屋的門板被什麼東西頂住。

「誰呀！誰幹的好事，快給我打開！」

趙氏拚了老命也撞不開門板，還累的不行。灶屋裏四處漏風，凍得她瑟瑟發抖。

「來人吶，快給我開門啊~」

多麼熟悉的一幕！

禾苗兒吐著舌頭一歪腦袋，得意的笑：「讓你知道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鄉下人一年到頭也去不了鎮上一次，吳蕊膽怯的瞧著路兩邊的東西，以及來來往往的人。

扭頭卻見禾苗兒神色自若，甚至還哼著小區。

「你娘家就是鎮上的，看著這些很熟悉吧。」

「不熟。」

禾苗兒沒有撒謊，她跟著主人在禾家的時候，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幹活就是挨打挨罵，還不如在鄉下，能藉著幹活出來透口氣。

大路漫長，兩人走了半天才漸漸熱鬧起來。

路兩邊，住戶的，做買賣的，趕集的，人來人往，比鄉下熱鬧多了。

吳蕊看一切都很新鮮，心情也好了很多。

又走了好一會，來到一個偏僻些的巷子，她才想起來問：「咱們來鎮上做什麼呀？」

「打聽點事。」

禾苗兒終於看見熟悉的大門，門兩邊兩棵桂花樹，牆上掛著一塊木牌——禾家。

吳蕊雖不認識字，卻看到禾運光滿面春風走了進去，還說著「我回來啦~」

她驚訝的捂著嘴巴：「這是你娘家！」

「嗯。」禾苗兒拉吳蕊到角落裏，等禾運光關上大門才出來。

兩人來到路口的小茶攤，禾苗兒詢問茶攤老闆娘：「大娘，您知道這邊有個姓禾的人家嗎？」

老闆娘隻抬眼一瞄，又低下頭繼續燒水：「不知道什麼禾家。」

吳蕊氣不過：「那不就是禾家，你怎麼說不知道呢？」

她雖生氣，語氣還是溫溫軟軟的。

老闆娘沒好氣：「知道禾家就在那邊還問？耽誤我做生意。」

「哎你···」

禾苗兒示意吳蕊沒事，又從懷中拿出一個銅板：「來兩碗茶。」

收起銅板，老闆娘這才露出笑容：「好咧，兩碗茶~」

大冬天的，茶攤並沒有客人，老闆娘很快端來兩碗茶，也順勢坐下。

「你們是禾家什麼人？」

「我們是···」

吳蕊剛要說話，被禾苗兒打斷。

「我們是禾家的遠房親戚，常年不走動也沒來過這裏，只因禾家欠了我們家錢，這才找過來。雖然錢不多，但我們鄉下窮苦，就指著這點錢過年呢。」

禾苗兒說的懇切，說到傷心處還更咽了一下，再加上她們穿著打扮確實樸素，老闆娘不疑有他。

「哎呦，你們這錢怕是要不回來了。」老闆娘撇著嘴，壓低了聲音說，「禾家欠了一屁股債，眼看就要敗了。」

禾苗兒壓住要跳起來的吳蕊，裝作驚訝的模樣，問：「禾家有祖上的功名在，算是書香門第，又有田產傍身，怎麼會說敗就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