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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空間物資回到年代》第269章 意義
司寧寧稍稍緩了口氣抬起頭,水霧朦朧泛著紅潤的眸子微微彎起,展顏而來的淺淺笑容帶著令人心碎的脆弱與坦然,「你確定會陪著我嗎?愛我?永遠?」

司寧寧的幼年挨過訓斥,挨過打,被關過小黑屋,也見識過世界上最冷最冷的目光。

一直以來,渴望的東西也是會讓司寧寧害怕和疼痛的東西。

但是現在,她揭開了自己的傷疤,將傷口直白地展現給霍朗。

這是坦誠,也是試探。

這其中不乏有賭的成分。

司寧寧在賭。

賭一個會心疼她過去,願意包容她未來的人。

司寧寧笑得眉眼彎彎,如果不是眼尾和鼻尖還漂浮著紅暈,霍朗差點就相信了。

相信她強撐出來什麼回答、結果都能坦然接受的假象外表。

「我確定。」

霍朗嗓音嘶啞沉重,深邃眉骨凝起,歐式大平雙下壓,桃花眸的心疼心酸難以遮掩。

他見不得司寧寧落淚。

而此時此刻司寧寧嗓音中雖然帶著輕顫的哭腔,一張小臉卻勾起明媚燦然的微笑,那努力保持輕鬆淡然的模樣,讓霍朗莫名想起了一件事。

在之前的某個下午,

倔強的小姑娘紅著眼問他,她該不該被愛,值不值得被愛的場景。

剎那之間,像是有一根尖銳的刺深深扎進霍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能在這樣明媚張揚的姑娘心裏落下傷痕,那到底是一段怎樣的過去?

霍朗大手微有些發顫將司寧寧雙手攥在一起抵壓在胸口,司寧寧越是落淚,他的手就越是抖得厲害,「我不知道你在過去都經歷了什麼。」

曾經不好的過去,霍朗無法改變,但他可以許諾司寧寧未來。

霍朗頷首,額頭抵在掌心司寧寧的手背上,半晌微微抬額,一雙桃花眸泛著難過的紅暈堅定地看著司寧寧,「但我向你保證,我會補齊你曾經所有的缺失。」

呵護。

愛。

以及家人的陪伴。

短短兩句話,以及霍朗言行中帶來的直觀感受,司寧寧綳不住了,剛才勉強止住的眼淚再度決堤。

霍朗果決誠懇的態度,讓司寧寧覺得很難不被觸動。

雖然原始家庭不美滿,但司寧寧一直渴望著在未來自己能擁有美滿的家庭,可感情方面的事一直是她不敢涉足的雷區,因此觸動也好,感動也好,司寧寧仍然保持著理智。

司寧寧抽回手,吸吸鼻子身體後傾和霍朗拉開了些距離,「霍朗,我知道你的想法和態度了,但我不能答應你餘生共進退的請求。」

「為……」

霍朗眉骨下壓急著想說話,卻被司寧寧伸出的指甲壓住了唇,半強迫式地將話咽回肚子裏。

司寧寧鹿眸掛著剛哭過的紅暈,艷麗玫瑰色的唇瓣掀起好看弧度,「我剛才還沒說完。」

「好……你說。」

霍朗心頭的緊張感淡去些許,連帶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高大健碩的男人宛若乖順的大金毛一般,安靜聽話地等待司寧寧的下文。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從第一個步驟處對象的環節開始磨合相處。如果相處中覺得對方可以,彼此達成共識沒有意見,到時候再談下一步也不遲。」

「需要這麼麻煩嗎?我就認為你很好。」霍朗蹙眉認真道。

而且說句實話,在之前下定決心說這一席話時,他都已經做好了立馬結婚的準備,為此前兩天在縣裏的時候還打聽了批磚、批瓦的順序條件。

就是想著趕緊蓋房,等結了婚,司寧寧有寬闊敞亮的屋子住。

司寧寧要知道霍朗此時的想法,指定會瞪眼問他:還蓋新房,你怎麼不把未來孩子的名字也一起想了呢?

其實上霍朗真想過這事。

只是他覺得他文化應該沒有司寧寧的好,想的幾個名字都不如意,索性就打消了念頭。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司寧寧並不知情,她彎月眉輕輕擰起從小課桌上站起身,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霍朗防不勝防,被她逼退了兩三步,「……怎麼了?」

司寧寧瞪圓眼,像撒嬌又像是起了倔勁兒地問:「你不願意?」

「沒有願意。」霍朗搖頭。

就是覺得沒必要。

不過,如果是司寧寧想一步一步來,霍朗也是贊同的。

反正都處對象了,也不能有人把司寧寧從他跟前搶走。

霍朗越想越開心,深邃桃花眸忽閃晶亮,一掃之前老練沉穩,他傻呵呵的像個愣頭青似的在身上摸索,最終解下脖子上一直帶著的吊墜遞到司寧寧跟前:

「這個也給你,我給你戴上?」

那吊墜掛繩是黑色的,所謂的「墜」也不是普通的墜,而是一枚銀灰色的子彈殼。

有了軍裝領花在前,司寧寧一見那子彈殼便知這墜子不簡單,應該有它獨特的意義,於是便問:「這是?」

霍朗捏著黑繩的兩隻手微微一頓,方才喜悅倏忽收斂,雀躍嗓音緩緩低啞起來,「是快慢機彈殼。」

【毛瑟軍用手槍,速射型。】

「它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曾經一度是我心上的結,也時刻提醒著我留在這裏的責任。」

「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不是說明我放棄了我原有的責任,而是在原有責任的基礎上,我打開了一直以來固執束縛自我的結,有了新的追求和繼續留在這裏的嶄新意義。」

霍朗這話說得雲裡霧裏,不過細想一番,司寧寧隱約推測出一些的信息。

這枚彈殼應該和真正的陳家大哥有關,而它提醒的「責任」,指正的也正是被遺留下來的早苗和禾穀二人。

至於霍朗說的,在原有的責任基礎上有了新的「追求」和「意義」,其實也不難理解。

是她啊。

「我會好好保存。」司寧寧將麻花辮撥到一側,脖頸微微前伸讓霍朗為她戴上吊墜,「為了回饋這份特別的禮物,我也將回曾你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

吊墜戴好後,司寧寧放下辮子站直身,從衣服裡摸出懷錶摘下,她拉過霍朗大手,將毛線繩拴住的小金錶放進來霍朗的掌心。

司寧寧唇瓣彎起,淺淺弧度直侵人心,還泛著紅暈的鹿眸俏皮眨了眨,「全世界獨一無二。」

至少在未來五十年內,它是獨一無二的。

至於五十年後,那大概就是世界唯二吧?

司寧寧在心裏好笑地想。

想著想著,神情不知不覺地就嚴肅了起來。

如果她和霍朗在一起了,並且未來五十年後還都健在的話,她……

將坦露有關於她的一切。

跨越時空,以及神秘空間。

霍朗沒能理解司寧寧忽然嚴肅起來的神色中的意思,隻以為這支由手錶改成的懷錶對司寧寧而言,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

拇指蹭過懷錶表面,霍朗打量了一眼,掌心懷錶小巧,主色為金色和白色,金色邊框上還鑲嵌著滿滿一圈的亮色小石頭。

不論是外表還是做工,設計都顯得別具一格,比霍朗曾見過的手錶要精緻漂亮得多。

這一點一如它的主人。

霍朗彎弓眉微微挑起,嗓音低沉沙啞,「我也會好好珍藏保存。」

話音落下,不等司寧寧開口,他微微垂下腦袋直接將那隻獨特的懷錶戴在了脖子上,隨後又塞進褂子裏貼著胸口放好。

臨了大手在胸口拍了拍算是收尾動作,還不忘沖司寧寧示意「嗯」了一聲。

見霍朗真把那懷錶當寶一樣貼身守著,司寧寧有點不好意思,重整情緒抿了一下嘴唇,司寧寧小手?住霍朗袖口,「那只是一塊普通的表,沒有你送的吊墜意義重大……你不用大驚小壞的。」

霍朗順勢抓住她鉗住衣角的兩根纖細指尖,同時發表出不同的意見:「是你給的,就是意義。」

司寧寧愣了愣,反應過來霍朗話語中的意思,她臉藤的一下紅了。

「有毛病!」

司寧寧半羞半怒瞪了霍朗一眼,接著又將霍朗推開,撒開腿就往屋外走。

霍朗長腿跟著邁出,低聲揶揄「哼哼」笑了兩聲,他不顯事兒大的問司寧寧:「那我兩現在是對象了?」

司寧寧嘴硬回道:「如果你想,也可以不是!」

「我才不會那麼想。」

會那樣想的只有寸頭二愣子,要不然正經人誰會把未來準媳婦兒往外推?

霍朗大手貼近額頭向後捋了一把剃得凌厲的寸長頭髮,一張俊逸俊臉上面得意神色難掩。

他跟在司寧寧身側朝隊裡走了一段,半路忽然停下腳步伸手將司寧寧也攔了下來。

司寧寧眸光下垂看了一眼橫在跟前的大手,又側向抬頭看向霍朗,蹙眉猶疑詢問:「幹嘛?」

「手。」霍朗淡定吐出一個字,與此同時大掌攤開又往司寧寧跟前探了探。

司寧寧原還有些茫然,等看見愈發伸近跟前的手,她忽然就悟了。

怎麼呢?

老男人談起戀愛來,好像要比那些小年輕更直白。

司寧寧默了默,將右手搭上霍朗手心,明明害羞的瞳仁閃爍視線飄去別處,嘴上卻佯裝嫌棄道:「也不怕被人看見舉報,」

「怕什麼?這處又沒人。」

霍朗啞聲低笑,也不戳破她的小傲嬌。

然而話音剛落,前面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道粗嘎的聲音:

「嗨喲!阿朗啊,司知青,你兩都在呢!正好的,我正好有事找你們倆!」

趙宏兵一身沾著泥點的深藍褂子,肩上還掛著一條黑白黑白的汗巾,這會兒正虎步生風的朝司寧寧和霍朗所在的方向趕來。

霍朗攥著司寧寧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司寧寧掙了兩下,見他還不放開,便另一隻空閑的手在他腰上用力擰了一把。

趁著霍朗倒吸冷氣的功夫,司寧寧抽回了手,並朝前面迎了兩步,「隊長,有什麼事?」

趙宏兵走近近前,一邊喘氣一邊兜起汗巾擦汗,悄悄緩和了一下一路奔來的急速心跳,才擺手開口道:

「我今早去了大隊和鎮裡,鎮裡的同志說酒精屬於危險品,隻準醫院和衛生所那些懂醫的同志領,其他人要領的話不僅要開批條,而且量還不多。」

說著話,趙宏兵舉起手支出大拇指和食指比畫了一下,大概比出了一個七八公分直線長度的樣子,「大概就能領這麼大的一小瓶。」

司寧寧嘴角抽動一下。

那哪是不多?

那是相當的少好嗎?

趙宏兵也覺得少,少也就算了,能少量多次也行啊!可鎮裡又放話了,不是醫護人員一月最多一次!

酒精又不比別的,蓋著不動也會越來越少,本來能領的量就不多,到時候再一少就更沒得用了。

酒精的數量怎麼整都不夠用,趙宏兵索性不這方面的主意了,他用力抓了兩下後腦杓,趕在司寧寧說話之前繼續說道:

「司知青,你先頭不是說沒有酒精,咱們自己用生石灰兌水也能用嗎?我從鎮裡回來直接去了大隊,大隊長說了,只要咱們這個蘑菇能穩定生長,要多少生石灰都管夠。」

雖說司寧寧透露了酒精和生石灰兌水都能用,但趙宏兵也不知道在培育蘑菇種子的過程中這兩種哪個更輕省實用。

這事兒本來就是作為額外任務委託司寧寧的,要是因為一些用料問題大幅度增加過程中的難度,就算平時再不看重面子這些東西,這事上面趙宏兵也覺得面子、裏子都有些過意不去。

明明就是託人家幫忙,結果他們連根本上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還一直讓人家克服,這叫什麼事兒?

「司知青,你看這樣要不要得?會不會增加難度?」趙宏兵兩手捏在一起拘謹搓了搓,「要是可以,以後咱們就不要酒精,就用生石灰?」

司寧寧不假思索點頭道:「行的隊長,這樣可以。」

司寧寧答應的果斷,趙宏兵反而更加遲疑了,「這、這事真的能行?司知青你可別為難自己,咱們不藏著掖著,有什麼就說什麼。」

眼瞅著趙宏兵緊張又狐疑的模樣,司寧寧額角滑下一滴冷汗,無奈再次點頭:「真的隊長,要是有難處我會告訴你的。」

「啊這、這樣啊……」趙宏兵還是不大相信,但見司寧寧神色堅定,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好吧,有什麼事兒你可一定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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