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芸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與李凡一起去吃飯。

同是多年的熟人，李凡沒有必要像是邀請秦淮那樣，一定要請柯芸去吃一家排場拉滿的大酒店。

李凡隻將柯芸請去了一家味道令人讚不絕口的老店鋪裡。

作為朋友，他們之間不需要那些無謂的排場，而是需要真正的美味。

柯芸吃著嘴中的美味，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朝著眼前的李凡看去幾眼。

她那對李凡心心念念的小妹妹正躺在了醫院之中，整個人頹廢得不成模樣。

此刻，李凡卻是坐在了她的對面。

莫名的，柯芸的內心之中浮起了一絲微妙的憂慮。

她很難拒絕李凡的邀請，可是接受了李凡的邀請之後，她又會為此感到愧對自己的妹妹。

「怎麼了？芸姐，你從進來跟我吃飯開始，你的模樣看起來就一直很尷尬啊。」

「我讓你感到不自在了嗎？我應該沒有做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吧？」

李凡開了口，喚回了柯芸走失在外的感覺。

「咳咳，沒事沒事，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罷了。」

柯芸回過了神來，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李凡的面前走神，她不由得尷尬地低下了頭去。

「你是還在為小美的事情感到苦惱嗎？你之前在電話裡告訴過我的，小美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是嗎？」

按照柯芸這樣寵愛妹妹的性格，李凡猜測，柯芸現在多半是在心疼著自己的妹妹柯美。

「……是啊，我是在為小美的事情苦惱著呢，你也知道了吧，小美的情況不是很好。」

「我之前告訴過你的，我也希望你可以去看看小美的，但是後來聽你那樣說，我又感覺沒必要讓你見小美。」

柯芸轉移了話題。

然而，這個話題轉移得非常的僵硬，連柯芸自己都不一定聽得懂自己這句話的意思。

「小美會調整過來的，她恨我也好，總會比一直活在我的庇護下要好得多啊。」

「你也不要太糾結於此了，你是不可能一輩子都保護著小美的。」

李凡瞭然地點頭。

柯芸沒有說話。

她的心中雖然清楚這一點，但還是不大願意就這樣放下柯美。

自己的妹妹哪怕是要照顧一輩子，柯芸也願意。

「你還知道那個楊老闆多少的事情嗎？比如說他們公司最近有什麼打算嗎？」

沉默過了半晌，李凡又提及起了楊老闆的事情。

他對於周岩頗感興趣。

他新成立的公司，正好需要一個懂行的人。

而且，周岩不僅是這一行的人，更是從底層一路混到公司總監的狠角色。

在當今這個時代，能夠那麼快就混到了這個位置，足以來說明周岩這個傢夥有多卷。

實力不達標的話，想卷也沒地方可卷的。

既然是想要拉攏來周岩為自己做事，那麼李凡就需要先來解決掉影響周岩的東西。

只有幫助了周岩，這才能夠騙取到周岩的信任。

「楊老闆的公司內部分裂得要死，你不需要來問我什麼消息，你直接去找公司副總，說自己想幫忙。」

「李副總肯定會很樂意接受你的，你扶持了副總取代楊老闆，那個副總從此肯定是對你言聽計從的。」

柯芸對這些事情不甚在意。

這種大廈將傾的公司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地方。

李凡記下了柯芸的話，決定從這個公司副總來入手。

吃過了飯菜，李凡與柯芸從店鋪之內走了出來，抬頭望著已然渲染上雲霞的恍惚。

「你還要打算回去陪小美嗎？」

李凡看向了站在身側的柯芸。

「我啊？我打算把這邊的事務都處理好以後，再回去陪小美，李老闆，你應該是不會拒絕我的吧？」

柯芸環抱著雙臂，半調侃著李凡。

「你知道的，我哪裡敢來拒絕你呢？柯老闆，你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如果你需要長期呆在小美那邊的話，你其實可以將所有的事務都帶到那邊去遠程辦公的。」

李凡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不用了，我這樣就可以了。」

柯芸猶豫了，搖了搖頭。

她當然清楚自己可以通過遠程辦公來邊陪伴柯美，邊完成美食城內的工作的。

只不過，柯芸不想因此失去了再見到李凡的機會。

在李凡的面前，柯芸自然是不會將這種事情說出來的。

「你如果有空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小美吧。」

上車離開之前，柯芸還是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她嘴上支持著李凡不去見柯美，不過是她一時之間的不理智。

從理智的角度出發，柯芸仍然還是希望藉助李凡的力量，來讓柯美的狀態恢復正常。

柯美此刻的狀態，遠比李凡所想象的還要糟糕。

那可不是依靠著擺脫李凡，就能夠自我療愈的狀態。

……

李凡想著回到麵館去看看情況。

但是，回去的路上，他思考著柯芸最後留下來的言語，還是想著再去見柯美一眼。

思考再三，李凡買了一張最近的機票，趕去了柯美所在的醫院。

柯美是由李凡親自送來醫院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柯美現在的病房位置在哪個地方。

他一路走到了那個病房的門前，卻是看到了幾個醫生匆忙進出柯美的病房。

那些醫生們看起來很是著急，李凡考慮了一下，還是暫時停留在了原地之中，不去阻撓他們的行動。

「真是麻煩啊，這都是第幾次了呢？」

「我看她再這樣繼續傷害自己，沒過多久，就要轉去七院了！」

「不至於吧，我聽說她是被男朋友拋下了，才會這樣激動的，應該不是心裡方面的問題。」

「別說了，你帶好血包了嗎？準備好輸血，她流血過多，隨時瀕臨。」

醫生們嘀咕完，轉頭又衝進了病房之中去搶救。

聽過醫生們之間的嘀咕，停留在一旁的李凡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李凡的面色驟然陰沉了下來，他算是明白了，難怪柯芸屢次三番地希望讓他來見一下柯美。

就柯美現在的這個情況來看，再不見李凡，或許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