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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鹿原開始的諸天》二百四十六、教育心理學
等朱白氏離開了一會。

白貴又看了一眼客廳,擺設和以前差不多,沒什麼變化,仍舊和以前一樣質樸,只不過在靠牆的兩個直背椅子中間夾著的供桌上,多了幾本書。

書不是四書五經。

他走近一看,是幾本新學書籍。

《教育概論》、《教育心理學》、《重訂中學國文教科書》等幾本新刊印的書籍。

1868年,羅剎國教育家烏申斯基出版了《人是教育的對象》。1877年,羅剎國卡普捷列夫出版了羅剎國第一本《教育心理學》。1903年,阿妹肯國心理學家桑代克出版了《教育心理學》。

在民初的師範院校中,《教育心理學》是常備的教材之一。

「應是朱先生擔任滋水縣師範校長後,特意買的。」

白貴心道。

他翻了一下,這幾本書裏面都有朱先生寫的蠅頭小楷註解,時不時能看到泛黃的書頁折角,可見看的認真。

恰好此時閑暇。

他索性就坐在椅子上,慢慢品讀了起來。

少傾。

朱先生走了進來,見此,詫異道:「美和,想不到你對此也感興趣。」

「這上面說的辭彙實在古怪,我年齡大了,不好學這些,比如教育心理學說的什麼,巴普洛夫的狗,繞來繞去,讓我廢了好大一會功夫才搞明白……」

他灑脫一笑。

「這些我在師範學堂接觸過,還有在東洋學校的醫學部有過了解。」

「待會我可以講給先生聽。」

白貴聽到朱先生的說話聲,連忙起身恭敬揖禮,繼而認真回復道。

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他不認為幫助朱先生學習這些知識,會有對朱先生折辱的地方。

同樣朱先生是心性豁達之師,不會因此而見怪他。

另外教育心理學,專業知識晦澀,更是涉及到了一些醫學知識,對朱先生這種舊式文人來說,確實難以了解、即使知道這些道理,也是知其所以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知半解。

例如巴普洛夫的狗,這個實驗是在說經典性條件作用。

意為:最初狗見到食物會分泌唾液,而後加一個中性刺激,比如鈴響,這樣持續一段時間後,只要鈴響,狗在沒有接觸食物的情況下,就會分泌出唾液。

「不用了!」

朱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最近我要辭職,這師範校長一職……先不幹了,這些東西就先不學了。」

「是,先生。」

白貴聽到後,點了點頭。

他倒是不認為這是朱先生不願意讓他教授。而是朱先生是真的想要辭職師範校長一職,這教育心理學的一些東西,也就不必了解那麼多了。

再說,朱先生年齡大了,學這些東西,學不進去,很正常。

勉強才不好。

兩人都知道對方是君子。

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認為這種沒太多解釋的回答,會讓對方感到什麼不滿。

「我聽徐先生說,先生最近在組織人,準備編撰縣誌,恰好學生尚在家中,對編寫史書稍有一二了解,所以打算前來毛遂自薦,不知先生可否允諾?」

白貴合上書本,放在貢桌上,輕聲問道。

「哦,美和你打算編撰縣誌,這……未免有些太過屈才。」

朱先生有些猶豫。

他是知道白貴才學的,能寫出大秦帝國和槍炮這兩本大作,無疑證明了其編寫史書的能力,而且白貴又飽讀詩書,汲汲於古卷並不難。

可是……這件事,

他能做,因為他已經老了。白貴卻不能做,因為白貴尚且年輕,有更多的事情值得他去做。

將時代讓給年輕人……,

而他們這些老夫子前去編撰史書,騰開地方。

這是他辭職,選擇編撰縣誌的目的!

不僅僅是因為官府拖欠師範學校的教職人員的工資不發,錢財是小事,依照他的名氣,到哪裏都少不了一口吃的。

「倒不算屈才,而是我最近籌備婚事,走不開……」

「待在家裏又沒什麼大事做。」

白貴默默吐槽了一句他爹白友德和王姨,整日打架,日子不清閑,耳朵快要磨出繭子了。

正好跑到白鹿書院,偷得餘生半日閑。

反正白鹿書院騎馬的話……,距離白鹿村不怎麼遠。

「那……這樣也好。」

朱先生見沒有拒絕的理由,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不答應,是怕耽擱了白貴的事情,修史也容易磨掉年輕人的心性和志氣。歷代以來修史的大家,要麼是厭煩朝政,潛行歸隱,要麼是翰林院這等閑職來修史……

例如司馬光,就是在神宗朝和王安石政見不合,被貶官謫居到了洛邑十五年,期間潛心修史。

沒見過朝氣磅礴的年輕人,跑來修史。

寫歷史小說和修史,是兩碼子事。

兩人接著又談起一些其他的事情,多是白貴在東洋的見聞。

「你能打算繼續深造留學,這是好事。」

「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出過秦省,可現在時局變動太大,不是什麼太平盛世,你寫書比你做官發揮的氣力要大得多……」

朱先生說道。

白貴不願意出仕的行徑和他昔年不謀而合,不然以他的身份謀個一官半職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他洞明世事,知道為官沒什麼作用之後,故此轉而選擇教化鄉裡,去當一個書院先生……

書院先生當不成後,師範學校的先生也當不成,那麼就修縣誌!

不時,師娘朱白氏做好了飯。

飯菜不豐盛,只有幾籠包子,和一些醃菜、白粥。

不過朱白氏的手藝很好,即使飯菜簡單,做的味道卻極為可口。

最關鍵這是白貴在白鹿書院吃慣了的味道。

「今天已晚,你就在書院留宿吧。」

「明日,你再回去。」

「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床鋪。」

朱白氏說道。

「謝謝師娘。」

白貴自無不可。

白鹿原的晚上,尤其是冬日的晚上,是有些危險的,不僅是路上的雪冰,還有一些從山上跑下來的野獸覓食。

從客廳走出,到了廂房。

靜悄悄的。

諾大的白鹿書院只剩下了朱先生和朱白氏,顯得幽寂。朱先生和朱白氏是有兩個孩子的,一個是懷仁、一個是懷義,兩個孩子都在老家,並未在書院。

縣級師範學校並未在白鹿書院。

「書院連門子都沒了……」

白貴合衣上炕,嘆了一聲。

從感情上,他是不希望白鹿書院落寞的,但這就是大勢所趨,舊學必定沒落。於國來說,現在的新學更好,才能救天下。

儒學不適宜了。

至少現在是不適宜了。

也幸好,朱先生是個豁達的人,不抱殘守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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