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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鹿原開始的諸天》二百二十五、小娥?
商隊管事和幾個有地位的人亦被邀請進來,坐在客廳裏面。

「白相公自東洋留學回國,初臨寒舍,我自當略盡地主之誼……」

郭舉人說道。

考武舉,可不僅隻考勇力,還有兵書策問。

論起做學問,他不行,但讀過詩書,也算是讀書人。

「此次大雪封路,來到貴府,多有叨擾。」

「還請郭舉人勿怪。」

白貴拱了拱手,笑道。

兩人話說了沒一會。

後院傳來殺羊宰豬的聲音。

不時,就有幾個長工抬著大鐵爐子走了進來。

砂鍋裡燉著剛宰殺好的羊排肉。

咕嘟嘟的冒著熱氣、

底下襯著的是燒得通紅的木炭。

款待周道!

「這只是前菜……」

「白相公和諸位商隊的兄弟,遇見了風雪,難免寒氣侵體,咱這都是上好的山羊肉,最是補益脾腎,溫中祛寒,補血養氣。」

「院裏的廚子正在做菜,咱們先吃羊肉,填填肚子。」

郭舉人指著砂鍋裡的大塊羊排肉,慷慨道。

吃東西也是有講究的,一般遇見這種冒著大雪嚴寒天氣來的,第一頓飯往往就是燉羊肉,沒條件的則是燒碗薑湯,算是食療法。給身體祛祛寒,以防止感冒,從而得病。

幾人順勢應下,和郭舉人一道圍在火爐旁,大口吃喝了起來。

關中自古帝王州,吃羊肉從先秦至今,幾千年的歷史。但凡會點廚藝的,都會去除羊膻味。而在關中,吃羊肉的吃法也多。

啃完羊排。

長工又端來了幾個大瓷碗,肉爛湯香,和羊肉湯差不多,只不過湯不發白,更清澈一些,喝著沒有羊肉的膻味,與拉麵湯比較相近。

每個人的托盤旁,又配上了幾個散著麥香剛烙好的白吉饃。

「這是蒲城的羊肉水盆。」

「不過在咱省城,都會在湯裡加粉絲……」

郭舉人呷了一口羊湯,笑道。

正宗的水盆羊肉裏面是沒有粉絲的,只有湯和肉,以及一點木耳、黃花菜的小配菜。更極端一些的,只有湯和羊肉。

白貴也附和了幾句,他是秦省人,對此再清楚不過,拿著白吉饃,從中間分開兩半,加了一點醃好的菘菜絲,再從水盆中撈出幾片羊肉。

吃一口饃,再呷口湯。

時不時屋外吹進一縷夾雜著雪花的寒風。

這感覺確實舒爽!

「白相公也習過武?好胃口啊!」

郭舉人眼睛微亮,剛才白貴穿著襖子,顯露不出身骨,只能讓外人覺得他精神氣不錯,可這會吃飯的功夫,白貴吃了精羊排,又吃了一頓水盆羊肉,猶自不夠,輕描淡寫的模樣,讓郭舉人這個習武出身的武舉頓時就看出了一些端疑來。

「我年輕的時候,一頓能吃三五斤肉,還要配上不少麥餅。」

「現在老了,但胃口也比一般人厲害,平常的小夥子都比不上我能吃。」

他說道。

練過武,力氣消耗大,每頓吃肉必不可少,不僅吃肉,而且能吃。要不然,就不會有窮學文富學武這種說法。

一般家庭,真的供應不出考武舉的胚子。

「練過一些武學。」

「披掛門門下,師祖是燕南三俠之一,姓黃諱林標……」

白貴放下手中抓著的羊蠍子肉,隨口說道。

這點沒啥好隱瞞的。

雖然說提他習武的出身,好似有些炫耀的意味,實則這是常理。什麼叫光大門派,這就是了,不然這些當師傅的為什麼傳下武學,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身死名不墮……

此為尊師!

自己出名了,

順便宣揚一下門派聲名。

「我雖然老了,但功夫還在,如果白相公不嫌棄的話,待會可以和我出去搭把手,消消食。」

郭舉人聽到白貴果有功夫在身,神色欣悅,說道。

燕南三俠黃林標的名頭他年輕的時候聽說過,和他是一個年代的人。黃林標秀才出身,練武之後,做到了燕京綠營總教頭,在他們習武之人之中名氣屬實不小。

「可以。」

白貴點頭,他也想試試郭舉人這武舉的成色。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習武出身,絕不會去做什麼草莽英雄,打拳賽,玩的沙場征伐,考的是武舉人、武狀元,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出身和路子……

他在精武門的時候,就聽霍元甲提到過,他在宣統元年和光緒二十四年的武狀元張三甲有過比武,但張三甲扎了馬步,他連踢三腳,張三甲紋絲不動,打了幾招後,他自愧不如,就認了輸。

這不意味著霍元甲就差了張三甲許多,只不過明知打不過,再打沒多大意義,兩個人都年歲不小了,打一場傷筋動骨,折了壽元就不值得了。

秦省雖不如冀省在武林中的名氣大,但作為邊地,戰爭常年沒停歇過。如果說比文,南方諸省內卷嚴重,但比武,北方諸省內卷亦是不差多少。

能在秦省考中武舉人,郭舉人的成色不會太差!

吃完羊肉,洗手。

兩人出了客廳,到了後院,後院有一個練武場,打掃得乾乾淨淨,在屋簷下,有著兵器架,擺放著十八般兵器,刀、槍、劍、戟、鈎、錘等等。

兵器倒是未曾落銹。

可見長練。

在院中還放著數個石鎖,大小不一,但落手處都包了漿,油光鋥亮。

郭家的夥計、長工、廚師,還有一妻一妾,都盡數出來了。

大雪天的,在家圪蹴久了,見到熱鬧,可不就想著湊湊。再說聽院裏人都傳遍了,家裏接待了貴客,是個留洋回來的秀才。

留洋,現在還是個新鮮物事,大家都想瞧個究竟。

「來,咱倆先比比力氣。」

郭舉人抬臂,活動了一下身骨,右腳向前邁了一步,雙腿屈膝微蹲,提握石鎖於胯下,

他憋著一口氣,右手將石鎖向上拋起,高過頭頂,在頭頂翻轉一周,隨即左臂屈肘迎接石鎖,同時,兩腿再屈膝下蹲成馬步。

噸的一聲,石鎖落在青石板上,地面微顫。

郭舉人這才吐出口濁氣,細密的汗珠立刻從額上和兩鬢滲出,一旁的妻室,郭潘氏走了過去,拿著汗巾替著郭舉人擦著汗,很習慣的樣子。

拳諺語雲:「兩唇要結合,封之氣力多。」

白貴脫下襖子,一襲長衫,他走近,打眼一瞧。

這由青石雕琢而成的石鎖,重五十斤。

算是不錯。

這只是開胃小菜罷了。

武舉考試中,首場的馬步箭,步箭是射一百五十步以外的箭靶,箭九箭,中三箭為合格。步箭用的是五十斤力的步弓。

而開弓射箭,必須精準快速,不可能慢悠悠的拉弓。

所以一般武舉人的氣力遠比五十斤要大得多。

在武舉考試中,亦有舉大石,為「技勇」的第二項測試內容,總共分為三個等級,三百斤以上的叫「出號」,二百五十斤為「二號」,二百斤為「三號」。測試要求是,要求考生將石頭提到肚子,再將石頭的左右和底部各翻一次,這個動作叫「獻印」。

「郭舉人你這是小覷我了。」

白貴笑著搖了搖頭,他沉肘,微蹲,單手朝下一撈,五十斤石鎖輕輕鬆鬆就到了他身上,像是獅舞繡球,五十斤的石鎖在他身上遊刃有餘。

一甩,二擰,三拋接。

輕鬆隨意,連絲毫汗水都沒有淌下。

「白相公不僅書念的好,而且這武藝也不差,要不是前清沒了,以白相公這身手,學前明的熊廷弼考個武解元亦是可行……」

(熊廷弼既是文解元,又是武解元,時人稱讚:「三元天下有,兩解世間無。」)

郭舉人贊道。

他接著又走到百斤石鎖,想了想,移步,走到了二百斤石鎖處。

「老爺,這不可啊,你現在年紀大了,這二百斤的石鎖可不敢多舞,小心傷了腰。」郭潘氏見狀勸道。

「這不是趁著興麽,你一個婆娘家家的,懂個什麼。」

郭舉人低聲訓斥,他走到二百斤石鎖,依照先前模樣,順滑的完成了一個動作,只不過在墜石鎖之後,大口大口的喘息,吸著冷空氣,片刻才好。

「二百斤……」

白貴搖了搖頭,二百斤對他也不過看,他兌換扛鼎之力,可是有霸王之勇,這些年苦練之下,二百斤的石鎖對他來說簡簡單單。

西楚霸王項羽舉鼎多少斤他不清楚,不過秦武王嬴盪舉鼎,舉的是九鼎之一的雍州鼎,試問鼎之輕重。這九鼎不知道多重,但司母戊鼎可是重達八百多斤,想必九鼎不會太差,絕對有千斤左右。

他走到練武場最大的那塊石鎖,上面刻著五百斤。

這「五百斤」的石鎖包漿就少了許多,是刻意練氣力的。一般人舉不動,但可以用它練力氣。

「白相公,你可不要逞強,這五百斤……就是我年輕時,只能提舉三息時間。」

「再長時間,就抬不動了。」

郭舉人見此,有些震驚,勸道。

不過他也沒有多勸,這石鎖他年輕就能舉動,只要不學嬴盪那樣硬抗,還不至於出什麼事,小心點就沒事。

「郭舉人就看吧。」

白貴淡淡一笑,不多解釋,走到「五百斤」石鎖前。

他用力一提舉,這石鎖眨眼間就過了肩高,到了頭頂,接著被他舞弄,十數息後,穩穩噹噹的落地。

不過舉起這五百斤石鎖,不像剛才那般輕鬆隨意,兩鬢亦淌著細汗。

「這局算我認輸,白相公真是深藏不露啊。」

郭舉人哈哈大笑幾聲。

比試氣力,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不見得真因為比不過而生氣,和鄉梓後輩有什麼生氣的,結交還來不及呢。

「小娥,你給白相公擦擦汗。」

郭舉人對郭潘氏旁的年輕女人說道。

郭潘氏是妻室,不會輕易動勞。而田小娥是妾室。妻室和妾室地位是一個天一個地,讓小妾為貴客擦汗,並不為過。

「是,老爺。」

田小娥這年輕女人屈身福了一禮,湊上前來。

女人的絲絲香氣就混著寒風滲進白貴的鼻尖。

她從袖間取出淡粉色絲巾,抬起手臂,一截皓腕從袖口處露了出來,戴著鏤花銀鐲,比較相襯。

白貴見狀,半退了一步,擺手道:「郭舉人,不必了,我自己擦擦就行了。」

下雪天,寒日裏,如果出汗是必須儘早擦的,以免感染了風寒,這都是老一輩的經驗之談。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田小娥卻挪了手臂,夠到了白貴的臉龐,用白色絲巾擦了幾下,給白貴拋了個媚眼,臨走的時候,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對白貴手臂輕撓了一下。

「這是……」

「想不到我白美和,-成了西門大官人?」

白貴暗中臆想。

不過他只是想想罷了,真要惹了田小娥這種女人,真是帶著一身騷。雖說娶妻娶賢,娶妾娶色,可要真的不顧品性,後悔都沒地方說去。

至於郭舉人,白貴認為他不會太怎麼介意。

妾嘛,又不是妻。

例如蘇東坡就經常給友人送自己的小妾,相傳宋徽宗時期的六賊之一大宦官梁師成就是蘇軾送出的小妾懷孕生下的,為蘇氏子,蘇軾親兒子蘇過和其交往密切,並不否認。

梁師成曾對家中帳房說:「凡小蘇學士用錢,一萬貫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即是。」

馮夢龍編寫的《情史類略》中提到:「坡公又有婢名春娘。公謫黃州,臨行,有蔣運使者餞公。公名春娘勸酒……,蔣問:『我以白馬易春娘可乎?』公諾之。

蔣為詩曰:『不惜霜毛雨雪蹄,等閑分付贖娥眉。雖無金勒嘶明月,卻有佳人捧玉卮。』

公答曰:『春娘此去太匆匆,不敢啼嘆懊悔中。隻為山行多險阻,故將紅粉換追風。』」

贈妾……,這在舊時代是一種很常見的方式。

不過白貴儘管喜好美色,喜歡去勾欄。

然而這種惡習他是萬萬不想沾的,不能說對這些舊時代的人多鄙夷,因為他們的思想就是如此,跳出時代背景去噴,沒任何意義……

但他自己要「守身如玉」。

「既然氣力比不過白相公你,那咱們比比武器。」

郭舉人大笑一聲,問道:「白相公你用什麼武器,哪個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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