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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鹿原開始的諸天》三百八十五、舞象之年,再考慮成婚
捧著書冊的文質少女聞言,粉頰沒來由的升起兩道霞雲,嗔道:「易安居士你又來逗我,童子郎他虛歲才七歲,差我遠哩,我大他五六歲,休說是我願意,童子郎和他的父母都不會同意。」

童子郎,漢魏時授予通曉儒經的年幼者的稱號。

神童科又叫童子科,中舉的童子亦可被稱之為童子郎。

「那白氏子你同意不?」

李清照轉身又去問白貴,笑道。

「我娘說了,女大一,抱金雞,女大二,金滿罐,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四,福壽至,女大五,賽老母,女大六,樂不夠……」

「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白貴沒說願意不願意,只是將這順口溜說了出來。

和唐婉訂親,亦或者和別的人訂親,他都不會太過在意。不過眼前的唐婉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和她訂親,白貴自然不會刻意推拒。

至於撬了陸遊牆角,這也沒什麼。

反正將來唐婉照樣是陸遊的前妻。陸遊這個媽寶男、負心漢因為聽信其母說唐婉命中克夫,然後休了唐婉。封建社會,休妻對於女人來說,後果不堪設想。而唐婉還在傻傻的等了陸遊兩年,誰知陸遊已經再婚,娶了王氏女,甚至有了孩子。

不得以,唐家將唐婉嫁給了趙宋宗室趙士程。

一次,在遊沈園的時候,陸遊碰到唐婉和趙士程。

按理說,一別兩寬,互不打擾是對彼此最大的禮貌。但誰知,陸遊寫下了釵頭鳳,提在了沈園的粉壁上,懷念自己的前妻唐婉。這事一出,哪怕趙士程不在意,但以陸遊的名聲,世人必定非議甚多。

五年後,唐婉重遊故地,亦回詞一首《釵頭鳳·世情薄》,然後在同年秋,就抑鬱而終,終年三十五歲。

另外,現在的唐婉才十二三歲,少女情竇初開,她和陸遊只是比較親近的表兄妹罷了,還談不上什麼愛情。

話音一落。

亭內眾人捧腹而笑。

白貴這一番話,是對唐婉所說之話,最有力的反駁。

他家中並不介意與年齡大的女子訂婚。

後世男子娶妻大多都比自己年齡小上幾歲,但實則在古代,娶妻娶比自己大的人比比皆是。

例如眼前的易安居士李清照,她比自己丈夫趙明誠大三歲。

「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也不知道是誰教你的。



李清照感覺這句話挺有意思的,念叨了幾句,

送江山比較忌諱,但此時又沒什麼文字獄,白貴是一個童子,說了這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還不是罵了一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山」,這句話指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至於白貴說這些話是他娘說的,在她看來,這只是一個推諉之詞罷了。

見一葉而知秋,管中窺豹,能說出這順口溜的,也唯有這等伶俐童子郎了。

宋代,士大夫的地位,不低。

趙宋是真正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眾人又將目光投到唐婉身上,看唐婉怎麼回復這句話。

這等機靈應對,亦是文會的樂趣。

「童子郎現在願意,但長大了估計就會嫌我老了。等童子郎到了舞象之年,若是仍然再想奴奴,我依了就是。」

唐婉沒法子,只能以退為進。

她這句話,說的很巧妙。沒直接說白貴是黃口小兒,說話當不得真,而是說等白貴到了舞象之年,再說此事。

《禮記·內則》曰:「成童,舞象,學射禦。」疏曰:「成童,謂十五以上,舞象,謂舞武也。」

舞象之年,是十五歲的成童。

谷十歲以下,是黃口小兒。

「唐婉這般說了,那白氏子你以為如何?」

李清照問道。

這已經從最初的逗笑,變成了白貴和唐婉兩人的言語交鋒,看誰能更勝一籌。

當然談不上是什麼爭論,只是此次到沈園遊玩的一次小樂趣。

文人雅興而已。

白貴沉吟片刻,對曰:「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

唐婉說他年齡小,說話算不得數。他直接引用漢孝武帝劉徹這句話,劉徹當時五歲,對比他大四歲以上的陳阿嬌如此說,願作金屋貯之。雖說這金屋藏嬌不能善始善終,但劉徹確實實現了他的承諾。

同樣,另一番含義就是,別看陸放翁是你的青梅竹馬,但誰知道是不是和漢武帝劉徹一樣,是一個負心漢。

事實上……白貴並非唐婉不可,只不過相比較女大十八變,訂一個不知今後樣貌如何的成婚對象,還不如唐婉。再說,唐婉現在並未答應下來……,他前去追求,正好藉此讓他的婚事緩幾年,是個不錯的理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他是童子郎,肯定不會喜歡一般的女子,喜歡才女情有可原。

「好機敏的應對。」

眾人輕聲讚歎道。

剛才白貴進來時,易安居士李清照頭一句話就說的是唐婉和他表哥的婚事,現在白貴以此典故回答,可見其心思玲瓏。

如今陸家在訂婚上都在猶猶豫豫,不果決,那麼日後唐婉嫁到陸家的處境,也可見一斑了。

而白貴也因為年齡小,旁人亦不會對他有怪罪,認為他是在攪人美事。再說,現在是李清照在為白貴「提親」,爭奪一下訂婚的對象,眾人只會大感有趣,不會有哪個煞風景的跳出來,橫加指責。

唐婉:「……」

她這次認認真真的重新打量了一眼白貴。

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個美少年胚子,神態風流儒雅,有著一股尋常孩童看不見的從容姿態,就像個小大人似的。

她收回了輕視之心。

能考中神童科的神童,怎可真與市井街巷見到的童子一般無二,必有其出人的特性。

「你既然這麼執意,那我就……」

唐婉面泛猶豫之色,停頓了一會,說道:「我就依了你。」

這場言語爭鋒是她落敗。

既然……實在想不到什麼反駁之詞,索性退的再大些,她不信,白貴即使比常人成熟些,也不見得真會順水推舟,直接和她訂婚。

和白貴這童子郎調笑,也不會影響閨譽。

「這……」

白貴小臉微微一僵。

他雖有想撬陸遊牆角的想法,但自認為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剛才的那些話,只是順口而出,沒想到,唐婉竟然還真的同意了。

不過他抬頭看到唐婉一副揶揄的神色,就猜測出七七八八了。

「既然唐小姐願意答應……」

「那鄙人就卻之不恭了。」

白貴神色淡然,回道。

他又不是頭一遭成婚了,哪裏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前來沈園赴約,本就是抱著見識一下易安居士,遊戲人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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