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村子裡，『中風』這兩個字，就跟詛咒似的，人人談之變色。

一個個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突然也『中風』了。

現在誰特麽不怕這個？

雲渺勾起了唇，不冷不熱地道：「這要是癱在床上了，也不知道誰會去服侍。」

「想想，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要是沒人管，就得餓肚子，就連口水都喝不到，床上也是臭氣熏天……」

說到這，她一臉嫌棄地捂住了口鼻，「哎喲，不能想了，那場景，簡直是無法想象。」

沈墨在一邊，嘴角不停地抽搐。

沈大河臉色又黑又沉，眼神很是不善地盯著雲渺，卻並沒有暴發。

雲渺突然轉過臉，看向了沈墨：「對了，你會去照顧嗎？」

沈墨憋了一他老子，「他小時候不管我，我為什麼要管？」

雲渺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

轉頭再看向沈大河時，落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看看，你要是再這麼渾，癱了都沒人管，只能在床上等死。」

「都說養兒防老，你不先養兒子，這兒子又憑什麼給你養老？」

「你放屁！老子沒養他？」沈大河氣得用力拍起了桌子。

「如果沒有老子，會有這個臭小子嗎？」

「如果沒有老子，你這小兔崽子能長這麼大？」

「老子前些年，沒拿錢回來？你吃的用的，不都是老子的？」

「還有那地，也是老子的，沒地你種個屁，吃個屁啊！」

沈墨將筷子往桌上一放，冷笑了一聲，「我能長這麼大，那是我運氣好，沒有餓死。」

「我八歲之前，你是拿了些錢回來，但後來的這些年，你不但輸光了家裡所有的錢，連地都輸了出去，還欠了不少債。」

「人家債主找不到你，只能找我，差點沒把我給剁了，是我給你一點一點還的，你還好意思提這事？」

「還有那地，那是我後來賺錢一點一點贖回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為了拿回那些地，他才十二歲就拿著菜刀跟著人家去狩獵，打獵的時候，比那些成年的男人還要兇狠，還要拚命，就為了能多分點獵物，到時好賣錢。

為了學木工，他就跟孫子一樣跟在那老木匠後面，什麼臟活累活都搶著乾，經常忙到半夜三更。

就為了能學一門手藝，能多賺點錢養家。

「還有這房子，也是我賺錢砌的，你要是不想在這住，就住你的土房子去，你要是不想在這吃，也請便。」

沈大河本來還有一絲心虛，聽到這話，立馬又怒了，「你……你這個小兔崽子，這是要跟我分家？」

「我就你這一兒子，你不養我，誰養我？想分家，門都沒有。」

「都說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你這才有了女人，就想把你老子我趕出去，你就怕村子裡的人戳你脊梁骨嗎？」

沈墨臉色陰沉，很是不耐煩跟他扯這些破事，「不想分，就少給我惹事，少嘮嘮叨叨，少管我跟我媳婦的事。」

「還有，我隻負責給你吃給你住，病了給你買葯，其他的，我一律都不會再管，你要是欠了債，別想我再幫你還。」

「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