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謝謝院長。」白明月轉頭跟溫九重他們說道。

「多謝院長，如果身份曝光，我們一定不連累院長。」溫九重心中也清楚龍骨的重要性，在沒有實力之前，他們二人也都不過是別人餐桌上的一盤肉罷了。

「你們先下去吧，門口的侍衛長會帶你們去安頓的。」鴻羽仙尊點點頭沒在多說什麼，這不過是小事，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跟白明月說。

「你們去吧。」白明月見到溫九重二人看她，淡笑著說了一句，隨後看著他們二人離開。

「不出萬年，學院內無人是他們二人對手。」鴻羽仙尊知道她的擔心，所以安慰她兩句。

「到那時候，合二人之力要是還不能把學院的學生都踩成餅，那他們別說回龍族之地了，三重天都過不去。」白明月收回視線重新坐下，想到學院目前也是內憂外患，百年後爭奪代城主之位的事情恐怕也是越演越烈，不由開口問道。

「將來學院會如何?」

「你也開始關心這個了？學院樹大招風，前些日子聽說，學院畢業的學生在七重天大放異彩，就連琉光宮和無量閣的內門弟子都輕易敗在了學生手上，這事在七重天鬧得很大，本來我應該高興的，唉可惜。」

鴻羽仙尊不由嘆氣，一個九重天的勢力竟然這樣輕鬆的就打了七重天三大勢力的臉，此事肯定無法善了，最終都會算在千島城的頭上。

左右無非是想拿下這塊蛋糕罷了，就看他們三方想怎麼分而已，如今在外人眼中權勢頂峰的千島之城，實際上恐怕大廈將傾。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說著鴻羽仙尊不由笑著嘆息一聲，隨後繼續微微品茶，彷彿依然是平靜悠閑的一天。

「老師這是有補救的辦法了，竟然這麼悠閑。」白明月可不信他什麼準備都沒有，她是再也不會相信鴻羽仙尊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般和藹可親的模樣了。

「不愧是我弟子啊，我已經讓人帶著水月姬去了無量閣。」鴻羽仙尊十分平靜的放下喝光的茶杯，抬頭看向白明月的眼中充滿了淡漠無情，彷彿這是一件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唉，葉今頌送的她吧。」白明月知道鴻羽在看她的態度，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知道此事的關鍵與無奈，又怎麼會說鴻羽無情呢。

水月姬本來就時日無多，又欠鴻羽仙尊一條命，別說去無量閣了，就算讓她去死她都不會猶豫，此事恐怕還是水月姬主動請纓的，鴻羽的個性做不到這樣決斷。

————

水月樓。

水月姬坐在窗邊，看著樹下依然矗立的青年身影，目光中掩去淡淡傷情，肖哥，是時候見你一面了。

「來人，幫我更衣。」

「是。」

等到水月姬重新看到鏡中的自己，眼淚還是沒有忍住流了出來，隨後緩了緩情緒，重新梳妝後，從床下拿出那把舊傘，起身下樓了。

風吹無痕花滿天，樹下情人等人歸。

老肖轉眼便看到舉傘信步而來，雅然如花隔雲端的美人，微笑著朝他走來，可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對方的每一步都離他越來越遠。

終於走到他的面前，水月姬抬手微微把傘舉過他的頭頂，對方下意識拿過傘柄撐起來，水月姬這才鬆手說道，「肖哥，好久不見。」

「你今日怎麼會願意見我。」老肖有些隱隱的預感，卻又不由自主的逃避，隻想再多看她一眼。

其實他偷偷用神識進去看過，他一直都在看九天出來表演一次的水月姬，只是不敢明目張膽的進去樓中罷了。

「肖哥，我要離開了，以後你多珍重，照顧好自己。」水月姬說完，微笑的臉上卻忍不住留下眼淚，如果剩下的日子她能夠一直陪著肖哥就好了，就算是靜靜的一個人在樓上，一個人在樹下，她也是真的很高興的。

每晚最難過最難捱的時候，想到肖哥就會隱隱幸福，覺得活著還有那麼一點意義，只是離他近一點，再多陪陪他也好。

可是不行啊，她能夠多喘息這麼些年，多陪肖哥這麼多時日，不過都是她偷來的罷了，如今到了她報恩的時候了。

若沒有鴻羽幫忙，她不會有這樣苟延殘喘的時刻，如今千島城危機四伏，她不可能坐視不管，既然註定無法跟肖哥在一起，總要盡她所能，想辦法護他護千島城周全。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老肖看著水月姬流淚，心中不由一同，沒有撐傘的那隻手不由自主伸到她的臉龐，想要幫她擦一擦，卻不想手一直顫抖，不敢靠近。

水月姬只是搖頭，「肖哥，別再來找我了。」

「到底為何，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真的不懂，算我求你。」老肖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物是人非，怎麼他出去一趟所有的事情都天翻地覆，如今更是到了毫無迴轉的餘地，他不懂到底錯過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

「肖哥，都不重要了，忘了我吧，我不值得。」說完水月姬就轉身離開，既然傘已經還了，就沒必要再聯繫了。

老肖知道攔住她也沒用，他曾經攔下過質問過對方無數次，甚至帶她私奔，對方都不為所動，還以死相逼，在那一刻他就知道，水月姬心意已決。

如今她是真的來告別的，無論他怎麼查也查不到當初的事情，他就想到恐怕水月姬受到了不可言說的傷害，讓她覺得沒有辦法再跟自己在一起。

所以他不再追問和打聽此事，只是每天在水月樓下等她，用他的態度表明，無論對方如何，他的心從未變過，就算在這裏等一輩子，他也心甘情願。

可如今，對方連這個機會也不給了，她要走了，水月姬真的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了。

如果這時候有人路過，就會發現漫天花瓣紛飛的大樹下，一個青年人抱著傘痛哭流涕，彷彿失去了一切。

而樓上的那座窗戶，從今天起，再也不會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