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念也不管這個比自己還低了一個輩分的陌塵說些什麼，他只是起身看著白玨，那一眼很是深沉又很是痛苦，他的聲音越發低沉沙啞了，

「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辦法原諒我，我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混帳，但是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不管怎麼說……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關係曾經那麼要好，我真的不想我們走到這樣的地步。」

端木念做出這麼一副姿態來，說的話也是帶著幾分似是而非，陌塵寬大袖袍下遮掩著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在這裡對端木念動手。

心魔的本性便是殘忍的，和曾經高高在上的仙尊不同，和這麼久了一直陪在白玨身邊的陌塵也不同。

如果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白玨將他看的太緊，他也不會一直壓抑自己的本性。

可偏偏端木念如今說出的這些話，每一個字每一個神態動作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心中僅存的理智快要被燃燒殆盡，陌塵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個人打倒在地，讓他知道什麼人該招惹什麼人不該招惹。

可是顧慮到旁邊還有一個白玨，陌塵到最後終究是將心中的那股殘暴又血腥的衝動壓了下來。

他不願意讓白玨看到自己那副模樣的，更不願意白玨會因為那副模樣而害怕甚至是遠離他。

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白玨表現的實在是太過於淡然，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陌塵倒不再像之前那樣擔心白玨恢復了記憶會選擇離開。

他甚至不敢多問白玨以前究竟是什麼人，又究竟想起了些什麼，他恨不得白玨把自己想起來的那些東西又忘記得好。

不過這種念頭也只在心中想想。

「端木念，你要是不想死在這裡就給我滾。」

陌塵忍著怒火低吼，心中卻在想著一定要剋製自己不能嚇著白玨，卻沒想過能夠在那個時期活下來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為他這點小脾氣就被嚇到。

「陌塵，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不是她要護著你，你以為你有資格和我這樣說話！」

端木念也是被激起了火氣，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還能夠回到過去，從沒想過曾經的遺憾，更沒想過這些還能夠得到彌補。

即便從來一次很多事情的發展和記憶中的已經不太一樣了，又或許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只是時間太久，他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只是如今的白玨還活的好好的，其他的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出入。

不過這樣也好，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重回過去又有什麼意義。

可是，這並不代表已經在仙界都成了仙帝的人如今面對一個小小的下界仙尊還得如此隱忍自己。

哪怕這個人是白玨放在心上在乎的！

端木念回想著「自己」記憶中的那些事又咬了咬牙。

如果不是因為他如今的修為比不上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白玨那麼在乎這個陌塵，他絕對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惹怒他的代價！

白玨看著這兩個人爭執吵吵實在是有些頭疼，端木念的悔恨值在剛才見到她的時候又起了波動，不過等了半響也隻增加了兩點。

她不知道在超齣劇情之外後期的端木念又經歷發生了些什麼，看如今的樣子對原主應該也是心中懷有愧疚的。

所以從來一次覺得自己可以彌補，又看到她還活的好好的心中的愧疚便也沒有那麼沉重了。

而且此刻端木念和之前不同的，如今悔恨值的收集又到達了後期更是難收集。

看來前幾天制定好的計劃還得推翻重新規劃了。

「我看你是在找死！」

陌塵原本已經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偏偏這人還要不斷的挑釁，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白玨。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他做出些什麼過分的事情也不能怪在他頭上吧。

「你們要打可以，別在這裡打，等我出去了你們在萬古秘境裡面慢慢打，打到死都沒人管你們。」

白玨看著已經快要打起來的兩人只是淡淡開口，如果是之前她估計還得頭疼該保誰。

畢竟現在的端木念和陌塵實力估計差不了多少，又同樣都是重生回來的人，這兩個人要是打起來絕對都討不到什麼好。

一個是她的心上人，一個是她的任務目標……

白玨默默的站在陌塵身邊，略待防備的看著端木念。

她不能直接動手把他給弄死，但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端木念對陌塵動手，這期間要是一個控制不住下了狠手，可就不好說了。

端木念垂在身側的時候握成了拳，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弧度，像是有些無奈的開口，

「你既然不願意讓我對他動手，那我就不動手，是你在乎的人，我又怎麼可能真的下手……」

前一句是對著兩人說的，後一句是對著自己說的。

直到現在他仍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他又怎麼敢去驚擾這一場夢？

自從飛升到仙界在輪迴石面前他知道了真相，即便是後來殺了一隻欺瞞著他的月輕顏。

可是已經失去的人卻回不來了，在那漫長的歲月之中，他日日夜夜都在做著噩夢，都活在無盡的悔恨和痛苦之中卻沒有辦法改變和彌補。

他夢見那段早就已經淡忘的差不多的記憶，夢見自己親手殺了白玨的時候……

他剛在這裡蘇醒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也是一個夢，直到原本的記憶和他融合，直到他想起來了，一切記起來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直到他真的看見了白玨，他才敢相信這不是一個夢。

可是他回來了，白玨身邊卻有了別人……

端木念無奈又苦澀的笑著，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陌塵也是又將白玨擋在了身後，

「阿玨，這件事你別管，我今天必須給他一個……」

「行了，你先回去，我有些話要和他說。」

陌塵微微瞪著眼，指著端木念，

「阿玨！你居然為了這麼一個傢夥阻止我，你說過隻喜歡我的，你現在居然為了他還打斷我的話。」

「別鬧，再鬧頭給你打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