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李旭去德州上任。

張秀蘭沒有跟著去，不過在李旭離開之前，張秀蘭還是給李旭納裡一房小妾。

這樣的事情李玉樓沒有參與，不過從春桃那裏倒是聽說了一些。

因為那個小妾是春桃的小姐妹，她們一起進的李家。她伺候李玉樓，而那個小丫鬟伺候張秀蘭，是張秀蘭最信任的人。

「小姐，你可別打我的主意。」春桃盯著李玉樓道。

「什麼主意？」李玉樓問。

「自然是將我送給少爺做小妾的主意呀。我可是死都不從的。」春桃一本正經地道。

「那也得少爺看得上你才行，你覺得少爺能看得上你嗎？」李玉樓沖著春桃翻了個白眼。

「他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呢，反正我給你說清楚，你別打我的主意，別以後少爺要去外任你去不得你就將我送給少爺，讓我伺候他，我可不伺候他。」春桃一臉嫌棄地說道。

李玉樓笑了笑，「這天底下這麼嫌棄時雨的，可能也就是你了。」

不過張秀蘭給李旭納小妾的事情，李玉樓覺得挺好，反正兩人都各自想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這樣互不干擾，還能各自奮鬥。

皇帝重審德州案件，也已三月有餘。

德州的案件也接近尾聲。

德州一眾官員，被押解回京。

大理寺和刑部聯合審理，案情早已明朗，證據也都確鑿，審理的很快。審理完之後論罪處罰。砍掉了幾十個人頭。幾十個家庭隨之遭殃，子女為奴或者是被發配邊疆。

皇帝的聲望忽然一下子高漲，很多學子寫文章為皇帝歌功頌德，皇帝在百姓心中也成了千古明君。

燕王雖然沒受到處罰，但也被關了禁閉，不讓他再出府，外面皇帝派了金吾衛嚴格把守。

因為德州的事情很多都牽扯到了燕王，最讓皇帝不能容忍的就是燕王結黨私隱。

而且燕王的勢力竟然在朝堂中盤根錯節。

這讓皇帝很震驚。

他還活著呢，他的兒子們都已經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很多臣子已經不是忠誠於他，而是忠誠於他的皇子。

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於是朝堂上也進行了一番清理，雖然沒有砍多少人頭，但很多人都被下放外任或者是乾脆放到了一些沒有實權的位置上。

經過這一番折騰，燕王徹底沒了希望。

燕王受到嚴苛的打壓，秦王開心的不得了，很多朝臣上書建議立秦王為太子。

秦王似乎也看著這樣的形勢繼續發展下去，並沒有阻止。

「你覺得現在推舉你當太子合適嗎？」皇后娘娘看著秦王面色冷淡的問道。

「老三已經完蛋了，成年皇子只剩下我一個，不立我為太子，又能立以誰為太子？」秦王看著皇后娘娘道。

「下面還有老五，老六，老七，老八……雖然他們沒有成年，但陛下春秋鼎盛，再過五六年也都長成了。

你覺得你勢在必得，但本宮覺得未必。

本宮還是勸你低調一點。這一次燕王並不是因為他在德州貪腐了多少銀子，而是因為他在朝堂上培植自己的勢力，而這些勢力讓皇帝忌憚。」

秦王有些厭惡，皺著眉頭看著皇后娘娘，「母后你這一輩子就是活的太小心謹慎了。」

「原本我的呼聲就很高，之前是父皇偏愛老三，現在老三徹底完蛋了，那這個位置只有我有資格坐上去。」秦王眸色陰冷的說道。

皇后娘娘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但我還是勸你，最近最好低調一點，與外人交往和接觸不要那麼頻繁。」

「我就說直白一點。你現在首要做的事情是去你皇祖父陵前為他掃墓半年。這樣或許你的太子之位就穩了。」

秦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秦王出了皇后娘娘的寢宮並沒有出宮的意思，而是慢慢悠悠的繞過了後花園去了貴妃娘娘的寢宮。

皇帝將燕王關了禁閉也冷落了貴妃，這三個多月都沒有來看過貴妃一眼，而是開始寵幸淑妃。

淑妃是六皇子的母妃，而六皇子也是這一眾小皇子中最聰明伶俐的。

皇帝因為六皇子而寵幸淑妃，眼看著這太子之位並非秦王囊中之物。

可秦王根本沒有將這位六弟放在眼中，不過是個黃毛小兒而已。

貴妃最近自然是過的不好，心裏特別的不安。燕王被關了禁閉，她少了支撐。自己的表哥永安侯也死了，又少了一個支撐。而皇帝的寵愛是她最大的依靠，可皇帝現在明顯著對她很冷淡。

更讓她不安的便是秦王，因為秦王一旦坐上太子，將來君臨天下，他和燕王就不可能有活路。

從她回宮開始，便與皇后對著乾，搶了皇后多少分頭和寵愛，她心知肚明。

可現在朝堂上每日都有大臣上摺子，要立秦王為太子。

這樣的日子讓貴妃覺得如案板上的肉隨時就會被別人宰割。

「娘娘，秦王來了。」丫鬟臉上帶著詫異的表情向貴妃稟報道。

「他來做什麼？他來羞辱本宮的嗎？本宮不見他，就說本宮休息了。」貴妃一臉厭惡地說道。

丫鬟答應一聲，轉身出去，片刻之後又回來道，「秦王態度恭敬，說他只是想給娘娘您請個安，請個安就走，沒有別的意思。」

貴妃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丫鬟去告知秦王。貴妃這邊則換了一套家常的便服，頭髮鬆散的挽起來，沒有戴貴妃娘娘頭冠，臉上也只是略施粉黛，淡淡的妝容顯得自己很憔悴，她是想向秦王示弱。

雖然她與秦王差著輩分，可自己畢竟是女人，而秦王也是個成年的男子，沒有男子會苛責對待一個向他示弱女子。

「參見母妃。」秦王看到貴妃鳥鳥那一瞬間，整個就僵立在那裏。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女人，從他很小的時候第一眼看到貴妃便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舉止都讓他心癢難耐。

可他知道他們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那就是皇帝。

所以他在自己的莊子裏養了很多與貴妃容貌相似的女子。他也一點一點的培養她們，讓她們學習貴妃的形態舉止，可都是東施效顰，沒有一個能入得了骨髓的，都是假把式。

這讓他更加厭惡這些女人。而他內心對貴妃卻更加如饑似渴。

他發誓一定要得到貴妃。

這幾乎成了他當上太子坐上皇位的最大動力。

本來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坐上太子之位了，可是皇帝卻遲遲的不準那些讓他做太子的摺子。

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貴妃有些詫異，沒想到秦王對她的態度竟然還如以前那般好。

「秦王殿下怎麼今日有時間來看本宮。」貴妃坐下說道。

「我每日都有時間。只是之前母妃太忙了，不是我能隨便進來探望的。最近聽說母妃心情不好，便來看看，母妃果然是瘦了？」秦王笑著說道。

「謝殿下還記掛著本宮……」貴妃神色黯淡了幾分。

她眉眼低垂，眼眸中透著淡淡的憂傷，楚楚動人。

秦王手指狠狠的掐著自己，不然他覺得自己會控制不住想要上去憐惜貴妃。

「母妃，能不能單獨與您說兩句話。」秦王道。

貴妃有點意外，雖然他們名義上是母子，可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而秦王又是一個成年男子，這有點不合規矩。

但貴妃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下來，隨即擺了擺手，將身邊的人打發出去。

「人已經出去了，秦王殿下想與本宮說什麼？」貴妃挑眉看向秦王問道。

「母妃這段時間過的並不好。父皇故意與母妃疏離，保持距離，卻在不斷的寵幸淑妃。」秦王說道。

貴妃聽到秦王說這些，眉梢向下壓了壓，一抹憂鬱的情緒掠上額頭，「殿下今日過來是為了故意羞辱我的嗎？」

「我怎麼會羞辱母妃？」秦王向貴妃身邊椅子挪過來，與貴妃的距離僅有咫尺之間。

貴妃有些緊張，但還是保持了自己原有的姿態並沒有讓自己的緊張展露出來。

「母妃其實對於父皇對你寵幸與否並沒有太在意，而你更在意的是將來怎麼辦？現在三弟已經讓父皇失望透頂，想要坐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我幾乎已經鎖定了太子之位。」秦王滿臉是笑，聲音卻壓得很低。

秦王的話無疑說到了貴妃的心坎上，她的臉色變了又變。

「我來是想告訴母妃，你不用擔心我坐上太子之位，或者將來登上哪個位置都不會做傷害母妃的事情，你大可不必為此感到憂愁。」

「真的嗎？」貴妃滿眼都是意外，雖然她想不明白，秦王為什麼要對她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保證，但這是她內心所期許的。

對未來的擔憂讓她最近形容憔悴，茶不思飯不想，晚上睡不好覺，這種日子太難熬了。

這種日子她曾經經歷過，那就是皇帝剛坐上太子之位，先帝想將太子身邊的女人全部都打發走的時候，她對未來沒有預期。

所以當時他委身於永安侯，好不容易才懷上了燕王。

好在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保住了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直到七年以後，她又重新從秀州回到京城。

如果沒有現在的燕王，她很可能就和皇帝當時的其他女人一樣，被皇帝遺忘，最後死在外面。

「自然是真的。」燕王看到貴妃是這樣的反應，滿意的笑著點頭。

「為什麼？」貴妃問道。

既然已經說開了，她想徹底搞清楚，免得她胡思亂想。

「因為……」秦王嘴唇動了動，目光灼灼的盯著貴妃，那眼神中滿是慾望。

貴妃是過來人。此時她才隱約感覺到秦王對她的感情是男人想要佔有女人的那種感情。

貴妃嚇的後背一陣冰冷，下意識站起來想要逃。

可她的身子卻被秦王一把抱住，隨即壓入了自己懷中，然後一個吻便堵住了她的嘴唇。

貴妃驚恐的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秦王，沒想到她真的敢動手。

秦王一把撕扯開貴妃的衣服，一雙大而有力的手掌覆蓋在貴妃的皮膚上，讓貴妃身體一陣顫抖，呼吸幾乎停止。

貴妃已經好多年沒有感受到這樣強有力的手掌對她皮膚和肌肉的衝擊，如此的震撼和激蕩。

秦王見貴妃不再掙扎，便將她攔腰抱起，大跨步向後面的暖閣走去。

「有了今日的事情要死我們便一起死。」秦王說道。

「你瘋了。我是皇帝的貴妃，是你皇帝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貴妃說道。

「七歲那年，你剛回到京城，我第一眼見到你便愛上了你，一發不可自拔。

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愛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什麼皇位……我根本不稀罕。」秦王說道。

事已至此，貴妃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內心反而生出許多的滿足感，因為秦王竟然喜歡了她這麼多年。

而且秦王還這麼年輕，這讓她一個半老徐娘，內心怎能不心馳蕩漾。

所以貴妃娘娘一開始還是半推半就，有所拒絕，後來便用她老道的經驗將秦王徹底征服了。她自己也得到了將近十年也未體驗到的瘋狂和陶醉。

*

貴妃和秦王在貴妃娘娘的暖隔裡的時候，皇帝在禦書房忽然想起了孟時雨。

「那個孟時雨最近怎麼樣？」皇帝忽然問道。

「這兩日奴才沒有打聽，不過前幾日奴才專程去打聽了。自從進入大理寺的監獄之後，孟大人很老實，既沒有鬧也沒有絕食之類的，更沒有寫任何反詩，而是規規矩矩的讀書，吃飯，健身，寫字……」李公公如實的回答道。

「看來他的心性磨礪的差不多了。去吧，傳朕的口諭，讓他來禦書房見朕。」皇帝說道。

李公公答應一聲，轉身下去吩咐人去傳旨。

武闕恰好在大理寺，聽說有公公來給孟時雨傳旨，便跟著進了牢房。

「孟大人，陛下要見你。」公公進了牢房，看到孟時雨正坐的筆直在寫字與他說道。

孟時雨點了點頭，不慌不忙的擱下手中的筆，將寫好的字收拾起來，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

「公公，能不能稍微耽誤一點功夫，我清理一下自己。這樣的儀容去見陛下，實在是失禮。」孟時雨很有禮貌的對傳旨的小太監說道。

小太監點了點頭，「孟大人自便……」

來的時候李公公叮囑了他，孟時雨想要做什麼儘管答應，陛下沒有那麼著急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