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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完全擬態》CM347 知覺領域擴張
2004\/02\/05,05:00。

喊殺聲在城中此起彼伏著,火光照亮了金碧輝煌的宮殿,承載著「她」榮耀的金宮,已經難以倒映出她那天賜的薔薇之貌。

那明明是她最喜歡的色彩,如今卻成為了她的亡命之詩。

透過宮殿一角的天窗,她看到了手持矛戈與劍盾的民眾,曾今是她最驕傲與信任的衛兵也與民眾匯聚在了一起。

「啊~!」

不知是飛濺的火苗,還是激憤的叫喊,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在不安中退縮了,金靴與大理石的地面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明明周圍沒有一個人,她卻被自己的腳步聲嚇得魂不附體。

手中的金杯,頭上的冠冕,身上的榮耀披風,紛紛被她遺棄在地。

【余~已是天地不容之身矣~】

顫抖的身體,嘶啞的心音,奪路而逃。

從未注視與踏足過的阡陌小道成為她此時唯一的逃生之道,沒有人會想到她這般華麗之人會走上如此狹窄幽暗雜草叢生,僅有僕役通行的小道。

即便是她,也在質疑著,就算淪落到什麼樣的地步,她都會昂揚驕傲的身心步行過寬闊明亮鑲滿金玉的星光雲集之道。

啊~!

她明白,她已經不再是臣民眼中最艷麗的鮮紅之花,更不會站在只有君王能夠蒞臨的高台之上接受萬民的擁戴與喝彩,再美麗的薔薇也有著凋謝之日。

將滿腔的熱情散落塵世,與萬民共享,高歌猛進,毫不收斂的攫取著她應得的榮譽,她自認為那是她應得之物,而他們一定會毫不吝嗇的慷慨給予。

結束了,沒有節製的浪漫,沒有收斂的豪情,沒有滿足的奢欲。

世人,就是這樣,無論你曾經給予過他們多少的慈悲與親和,只要你的行為稍有不端,便會成為永不磨滅的汙點,漆黑漸漸地填滿人之心靈,黑色的海洋奪佔了理性,將所有的不公訴諸以沸騰的怒火,一點的火光連取暖都很難,但數以萬計匯成海洋的煉獄卻能夠焚燒一切。

逃至荒野,火光所觸及不到角落,她不再前進了。

活下去又能夠如何呢?

她失去了一切的榮耀,留在過去的華麗篇章全部被焚毀。

她沒有勇氣成為一名默默無聞之輩,而她的華麗已然不被世間所包容。

雙手倒握著劍柄,指向了自己的喉嚨,伴隨著她最後的一滴熱淚,鮮血浸入了大地,吮著她的熱血,美麗的鮮紅之花從地上生長出來,但那不是熱情如火歌頌生命的薔薇,而是淒美殘陽融於暮色的彼岸之花。

她的靈魂滯留於世間,戀戀不捨地眺望身後,她還不想離去。

第一天,暮色沉入地平線,她彷彿聽到了臣民的喝彩,再抬頭之時,荒原之上卻空無一人。

第二天,殘陽如火,她彷彿又聽到了遠方的歌頌之詩,再抬頭之時,唯有黃昏之風孤獨的掠過,她從身體中擠出最後的眼淚,絕望地合上了眼瞼。

第三天,漆黑籠罩,她彷彿又聽到了聲音,但流盡了血與淚的身體已經徹底冰涼。

掉落在金宮的榮耀披風蓋住了她的身軀。

【好遲啊~無妨~辛苦汝了~……余,到此為止了……】

灑脫但又飽含落寞的她,向著發現她的騎士們道謝,她明白,他們尋找她並不是為了呼喚她,而是必須確認她的消逝,與她,與她的時代,徹底訣別!

~

黛冬寒漸漸地爬起,像發燒一樣,全身滿是滾燙的汗珠。

他做了一場惡夢,再光輝偉岸之人,也有著落魄的一天,有的人或許可以從低谷中走出,但是,更多的人會一蹶不振。

「達令~」

尼祿從紅色的毛毯中爬起,她覺察出了他不停晃動的瞳孔。

「有些夢過於真實了呢,我明明覺得自己可以冷酷到底的。」

黛冬寒輕撫著尼祿的呆毛,她被聖杯召喚時已經死亡,在渴望著喝彩之聲的悲切願望中逐漸枯萎。

「誒嘿~嘛,余確確實實施行了暴政,即便從余的角度看當時並非如此,但余是錯的。

汝可是一位比余要堅強得多的人,所以,不要重蹈余的覆轍。

你的話,一定會正視余的一切吧?」

尼祿鑽到了黛冬寒的懷裏。

「我沒道理指責你,更不會憐憫你,因為我的道路也是如此,追求信念的熱情如火焰般猛烈,稍稍控制不住就會引燃周圍的一切。

尼祿,我會承認你的存在,正視你的一切,但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

抹消你的過去,漠視你的歷史,掩飾你的故事,等於是在遺忘你。

即便做了一場有關於你的夢,我也強行止住了淚水,我若是對你過於溫柔的話,反而會讓你得意忘形呢。」

黛冬寒輕笑著說道,但是卻並沒有任何高興的表情,。

「唔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決不能夠像火焰一樣,一點就燃,而應該像春日陽光般溫煦柔和。

達令,不,禦主*黛冬寒,與余的相遇,不應該在意余與余的一切,而應當著眼於汝之未來。

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完美的,但是人生卻可以在華麗之上更加絢麗。

在汝的征途之中,不要牽掛於余,余可不需要那種軟弱的禦主呢。

但是,你在小憩之時,做夢之時,若能夠偶爾想起與余的故事,那便是對余最大的回報。」

尼祿凜然站起來說道。

「啊~讓我們繼續前往未來吧。」

黛冬寒抓起外套披在了身上。

「抱歉了,余的任性,短暫的溫存,其實只是虛幻的泡影,若是害你止步不前,便是余的大錯了。」

尼祿看了一眼影院,昨晚放映的《泰坦尼克號》正是傳達了黛冬寒的心情,他與她訣別之日已經很近了,本應該留在最後的道別,放在了現在。

「笨蛋,這可不是虛幻的,任性可是女士的特權,日常之中,沒有任性的一方,大度的一方可是很難過的呢。」

黛冬寒走出了影院,包場的費用可是不少呢,阿爾托莉雅會不會說他敗家呢,不,大概更多的是嫉妒吧?

*

尋找間桐櫻的藏身之地,將Assassin的魂魄奪取回來,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但是,卻有著杜絕間桐櫻不斷吞噬英靈隱患的辦法。

吃完早飯之後,黛冬寒便與吉爾前往了郊外的森之古堡。

當然,還有著作為協助者的玉藻前,昨晚的戰鬥中,黛冬寒並沒有將她的三尾靈基剝奪,只是切斷了她與聖杯內那名反英雄禦主的聯繫,成為了自由人。

「……師父,你發現了切嗣的位置嗎?」

伊莉雅揉著朦朧的雙眼,穿著純白的睡裙走了出來,由於昨晚的偶像派對,她睡得特別香。

「伊莉雅,我是來斬殺berserker的,你是容納英靈魂魄的『容器』吧?在被櫻奪走之前,由你先行吸收就是了。

我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如果你拒絕配合,我只有強製讓你接受了。」

黛冬寒知道,一旦伊莉雅開始承擔小聖杯的職責,也就意味著她逐漸脫離於人世,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的命運,就是這麼的殘酷。

「切嗣的事情呢,不會改變的吧?」

伊莉雅平靜地詢問道,她也明白,像昨晚的戰鬥,他們不可能承擔得起多次,玉藻前是caster的職階,都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何況是其餘職階的反英雄呢?

「答應的事情不會改變,但應該到最後才行,那時我才可以收回所有的力量,解除與衛宮切嗣的契約會放到那一刻。」

黛冬寒點頭。

「那麼,berserker,要說再見了,要讓你回歸我的身體了。」

伊莉雅還是有些不舍的,因為berserker就相當於是她的養父一樣,從召喚他起到現在,一直陪伴著她守護著她。就算是切嗣,也未必能夠像berserker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玉藻,結界麻煩你了,櫻進不到結界之內,也就無從吸收英靈了。」

黛冬寒吩咐道。

「咪咕,玉藻可是賢慧的秘書,結界已經佈下了哦!~」

玉藻前邀功般地搖晃起三條毛絨絨的狐尾。

「那麼,吉爾,隨便給我一件寶具吧,berserker再怎麼說也是大英雄,以戰鬥而退場才是他應有的歸宿!」

黛冬寒向吉爾伸手。

「這麼麻煩的嗎?嘛,你不怕勞累就隨意,給你,輔政官。」

吉爾還以為會是伊莉雅用令咒讓berserker自我了斷呢,黛冬寒的方式太過溫和了,不過,這樣的退場才符合英靈的期望。

他明白,他也在退場的名單之列,只是,會放在最後吧。

黛冬寒早就有所打算的,不然也不會帶尼祿去看深夜檔的電影,而且還是二人世界。

昨晚的偶像派對,也是讓他們所有人都能夠得到滿足吧。

「吼——!」

berserker蹲下身體,輕撫了伊莉雅的腦袋,然後轉身,咆哮著朝著黛冬寒沖了過去。

黛冬寒的力量在逐漸加強著,每一次追溯原典,都意味著他更接近根源。

他們之間第一次交手時,他還能夠佔據一些上風,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昨晚他親自擊敗了反英雄玉藻前,就已經說明他的實力已經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撼動得了了,就算獲得前世最完整的力量,也未必能夠跨越根源之王的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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