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一百二十九.結束

邁上台階的克萊爾驚擾這靜寂的美感，打開黑袍的手掌，取出四分之一塊古樸石印，回到陸離身邊交給他。

「我們可以離開了。」

殿堂的選手們安靜地投來注視，目送他們邁出大廳，走出城堡，離開莊園。

陰冷，寂靜的空曠之城，陸離和克萊爾沿著長街向前，他的腳步回蕩著。

經過路口後，許多身影開始浮現道路兩旁，褪色的他們安靜地站著，一些陸離曾見過與叫得出名字的輪廓顏色仍然鮮艷分明。

「跟隨在您身邊是難得的榮耀。」維爾利特·馬文拍打他染血的胸甲。

「原本的故事裏我們應該化敵為友的……」阿萊克希斯·蒙斯克苦笑著說。

「那次決鬥後我與基努艾特成為了朋友，在真實的故事裏。」基恩加德咧開難看的笑容。

陸離失去與他們交流的力量，他只能繼續向前，猶如翻閱一本書籍，閱讀角色對「我」說的文字。

「你會覺得八條腿比兩條腿更性感嗎？」伊達好奇地問。

「我的確是均衡教會信徒，只是沒那麼壞。」人群裡沒有任何特殊的海格教授平靜地說。

「我該出場的！然後死在你懷裏！」芙朵特發著她的大小姐脾氣。

「本該是我的死亡讓你覺醒……不過被斯特林搶先了。」老教授無奈說道。

「驅魔人，謹記，科學是不亞於神秘的力量，不然它們為何要阻止我們學習？」旁邊的科學家斯特林肅穆地說。

「想不到再次見面是這種情形……」感到失落的塞薩爾教授說。

「你毀掉了地居人的據點！……不過反正這不是真的，反正我不是地居人。」「地居人」不再發出可笑的聲音，像人一樣正常說道。

「這次是真的死了。」瑪格麗特淡漠地看著她。

「我的故事……都被刪掉了……」狗肉像是被拋棄的小狗難過地低頭。

沒有城牆的午夜城的象徵城門陰影般矗立遠方。

「很抱歉陸離閣下，我們欺騙了你。」帕夏·裡瓦斯按住盔甲致歉。

「謝謝你讓我在最後時刻還能品嘗人性的美好。」布裡茨·泰爾向陸離致意。

「希望你以後能找到老傢夥，替我向它問好。」抱著「老傢夥」銀弩的銀色十字·斯隆

說道。

「嘭嘭——」托特拍打他的盾牌。

「魯特……謝謝……驅魔人……」魯特的人類語又變得笨拙。

「我針對你只是職責要求，儘管我的確不喜歡你。」消瘦守門人冷硬地說。

「海茵茨·艾利斯榮幸與您共事。」海茵茨·艾利斯手撫胸口行貴族禮。

「謝謝您為我埋葬母親……這足夠了。」憂鬱的歐雷·洛倫佐浮現笑容。

「我沒教過你什麼，不過曾經被我教過的克萊爾教會了你。」莽獅·雷咧起笑容。

「故事結束了……不怎麼圓滿，但還算美好。」站在人群的克萊爾感慨著露出微笑。

不知從何開始，身邊的克萊爾消失不見。腳步從始至終只有陸離的響起。

「需要垃圾屋的書單嗎？讓我想想在哪裏能弄到……」米爾德麗德·漢普裡還在為陸離的詛咒頭銜思考。

「呃……我不知道說什麼……」拘謹的托瓦尼浪費了機會。

「我來自黑盒鎮，如果那裏還存在，能拜託您為我給妻子送去一封信嗎？」悲傷的努內斯悲傷的低語。

「我看到了你的未來！那裏遍地鮮花，鳥兒在歌唱，樹木在生長，人們在歡笑……」沒名字女士摩擦著她的水晶球。

「和您成為隊友就像做夢一樣……哪怕不是真的。」納西感激地說道。

「我真的有【邊緣行者】這個頭銜！可惜第一口後，第二口隨之而來……」本特勒為此悔恨。

「還好那個時候我與我的隊友在一起……」耶格平靜的微笑。

「我會銘記主人的救贖。」凱恩感恩地躬身。

陸離抵達城門前的圓形廣場。

兩條長街從此處延伸，一條從陸離腳下通往煉金塔，一條延伸向午夜城中心的世界之樹。

聚集周圍的輪廓變成未曾謀面的身影，被迷霧籠罩。

「這是我們的小小禮物。」披著教服的輪廓。

「這時候你還不認識我。」高大瘦弱的輪廓。

「……」沉默寡言的輪廓。

「你救贖了我們……現在，輪到我們了。」未知的輪廓。

「這是您應得的，您應該享有自己的生活。」倒吊的輪廓。

「而不是像是提線木偶隻做正確的事……」補充的輪廓。

「hs……luh……yud……」無法聽懂的輪廓。

臨近廣場矗立的黑色尖塔，陸離看到尖塔上可供鑲嵌的四分之一的凹陷。

看到許多人站在身邊。

維爾利特·馬文、阿萊克希斯·蒙斯克、基恩加德、伊達、海格教授、老教授、斯特林、塞薩爾教授、「地居人」、瑪格麗特、狗肉、帕夏·裡瓦斯、布裡茨·泰爾、銀色十字·斯隆、托特、魯特、消瘦守門人、海茵茨·艾利斯、歐雷·洛倫佐、莽獅·雷、克萊爾、米爾德麗德·漢普裡、托瓦尼、努內斯、沒名字女士、納西、本特勒、耶格、凱恩、輪廓們、克莉絲。

「神太多了，所以我更喜歡人一些。」披灑著微光的克莉絲握住陸離的手掌，也握住那枚四分之一古樸石印，輕撫陸離肩膀讓他轉向城門。

「繼續向前，不要回頭。」

陸離的身影逐漸遠去，漆黑高大的城門愈發清晰。

「驅魔人……」

威爾·肯的聲音此時響起，胸口的羊皮紙散發熱意，為陸離恢復身體。

「將那枚石印放進尖塔，恢復煉金塔……相信威爾。」

暫時駐足，陸離繼續前進。

「他們早已死去，在利用你……」

「所作所為與曾經的降神之繩沒有區別。」

「他們的軀殼早已被怪異佔據……」

「你要去哪？」

「是你告訴我的。」

陸離平靜地說，邁入城門下的陰影。

「『保持調查員的謹慎，客觀審視身邊的所有，包括我』……這是我思考的選擇。」

昏暗隨陸離邁出城門重歸身軀。

威爾·肯的徒勞咆哮遠去，幽暗深處的煉金塔無聲崩潰坍塌，猶如一場微風抹過，背後廣場上的輪廓們與午夜城隨風消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