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懨從來沒有相信過這麼幼稚的東西，只是在孟窈亮晶晶的眼神下還是拆開了盒子，拿出那一枚「許願石」。

孟窈不忘給他演示動作，手把手的教他：「就是這樣，將手掌合起來……」

容懨從來沒有被人當小孩一樣對待過，只是當她柔膩的手觸過來時他隻覺得心神蕩漾，心中隻想將這一刻無限延伸。

「你怎麼一直看著我，許願啊。」孟窈興緻勃勃的開口，都說禮物到手的第一瞬間是最新奇驚喜的。

容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就發現孟窈正盯著自己看，漂亮的眼眸中蘊著笑意：「你許的什麼願望？」

容懨還沒有回答，孟窈卻已經先一步擺手：「我差點就忘了，許的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就不靈了。」

「你想知道嗎？」

孟窈點頭：「有一點……」

「我許的願望是希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孟窈先是愣了一秒，後又喃喃道：「你怎麼說出來了……」

「告訴你才有可能實現。」

容懨將那顆「許願石」放置到掌心，舉起手真摯的許願，這次他並未閉眼睛：「我希望你永遠都留在我身邊。」

孟窈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然變得有些快，或許是因為容懨深情惑人的眼神，也有可能是他說出的話。

他說希望自己永遠留在他身邊。

孟窈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這句話，她獃獃的問：「你就沒有其他更想要實現的願望？事業做的更大更強或者長命百歲……？」

「沒有。」他道：「我就這一個願望。」

他的目光太過專註認真，孟窈漸漸的有些無法招架，與此同時心亂如麻：「我……你這算是什麼願望？我當然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我能跑到哪裏去？你這個願望根本就沒有許的必要！」

容懨沒有說話，依舊靜靜的看著她。

孟窈感覺自己已經敗下陣來，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在收尾階段，馬上就能離開……

現在想起這一件事，似乎並沒有多麼的喜悅，反而是與之相反的沉重。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孟窈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問出這句話，只是理智告訴她並不能這樣做，不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這樣的做法太愚蠢也太可笑，她不應該在一個虛擬的世界跟一個紙片人談及真心的問題。

這麼多世界都遊刃有餘，怎麼偏偏在這個世界栽了？

孟窈剋製不住的伸出手，觸上他的手臂，感受著溫熱的肌理。

她還想湊過去聽聽他的心臟，是不是如同自己想像中一般強健。

他是紙片人嗎？他是虛擬的嗎？

望著容懨的那一刻起，她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容懨一向聰明，他似乎猜到了自己想要問什麼問題，只是將自己攬入他的懷裏，下顎抵在的自己的肩膀上：「留下來，好嗎？」

他們共同擁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

孟窈這次清晰的聽到了容懨的心跳，如自己想像一般，只是跳動的更快一些。

與之伴隨著的還有稍顯雜亂的心跳，那是她的。

只是她最後還是沒有給出他一個確切的答覆。

*

咖啡廳：

孟青青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摘下口罩這才露出一張柔美漂亮的小臉。

她將帽子往旁邊一丟，不耐煩的瞥了對面一眼：「找我來是要做什麼？」

江虹敏握緊自己的手，她儘力使自己的聲音平和一點：「我過來跟你談一點事情。」

孟青青還記得江虹敏之前瘋瘋癲癲的樣子，本以為她這一次依舊會如之前一般不正常，沒想到倒是蠻清醒的。

「什麼事情？」

江虹敏望著孟青青的臉頰，忽然覺出她有幾分憔悴，眼下的黑眼圈尤其明顯，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也一同被攥緊：「你過得不好？容溱對你很差？」

孟青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叫我出來就是來說這一個？」她譏諷的笑了笑：「拜你的好女兒孟窈所賜，我最近過得的確不怎麼好。」

「怎麼樣，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現在你應該開心了吧？」

江虹敏的面孔陡然變幻，下意識的斥責道：「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是你欠她的！」

「我欠她的？」孟青青反應過來冷笑兩聲：「明明是她搶走了我的東西，我所有的所有的一切。我只是把我應得的拿過來一部分而已，怎麼就成欠她的了？」

江虹敏神情焦急，猛地握住了孟青青的手：「現在還有轉圜的餘地，你不要害怕，媽媽跟你一起去認錯。現在還來得及的，還來得及……」

最後一句話不知是說給孟青青聽還是自己。

「一切都有媽媽陪著你……」

孟青青冷漠的抽出自己的手：「你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件事的？如果這樣的話我想沒有繼續交談的必要……」

孟青青說罷就要起身離開包廂。

江虹敏似乎也被對方油鹽不進的態度給惹惱了，她衝過去握住孟青青的胳膊：「你不能走！」

孟青青煩躁的皺起眉頭，她轉過頭：「你究竟要怎麼樣？」

江虹敏深呼吸，似乎想要壓下自己的脾氣：「就如你所說，容溱心狠手辣，你以為他是好糊弄的嗎？如果有一天事情暴露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辦？趁現在承認還來得及，不然……不然我就親自告訴他。」

江虹敏沉沉的吐出最後幾個字，破釜沉舟一般。

孟青青瞳孔猛地震動，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江虹敏，似乎是不能相信對方竟然對待自己如此狠心。

江虹敏的聲音摻上了幾分更咽：「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窈寶作對，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姐妹相殺，只希望你們好好的……」

「你跟我去承認這一切，你別逼我……」

孟青青恨江虹敏，卻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因為另一個不相乾的人，她竟然要拋棄掉自己的親生女兒……

只是現下最應該做的就是穩住江虹敏，絕對不能讓她成為自己的干擾，否則……

孟青青眼眸中閃過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