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戲文裡都不敢這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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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政令就被定了下來。

林見鹿美滋滋離開，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至於薑老二，終於可以抽身閃人了。

數萬大軍，交由謝蘊然負責。即便是有人前來找麻煩，憑藉謝蘊然的武藝，再加上這些兵馬，也是能抵擋一陣子。

甚至於，謝蘊然都可能帶著人直接滅了來犯之敵，不需要薑老二出馬。

沒了事情做的薑老二，自然是迴轉溫泉山谷。

容嬋在聽了薑老二講的情況後，略略沉思片刻，道：「相公，咱們，怕是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為啥啊？」

薑老二是真不想去搞什麼爭霸，他感覺自己就不是這塊料兒。

「三表哥能幫你操練兵馬，也能上陣殺敵，可問題是，你不能直接當甩手掌櫃。」

「林大哥他們，可都是靠著你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事情，你已經牽扯進來，那便是沒有了退路。要麼走到最後，要麼，咱們一家子共赴黃泉！」

這爭天下的事兒，要麼不摻和，要麼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畢竟，現在的薑老二多多少少算是一方霸主，本身又武力超卓，就算是他想要投靠什麼人，對方能信得過他嗎？

就算對方暫時能信得過他，可是，一旦天下平定，那很可能是狡兔死走狗烹。

容嬋是讀過史的人，對這些事情的認知，比薑老二清晰得多。

薑老二聞聽自家媳婦兒的話，沉默了。

他是不聰明，但他不是分不清對錯好賴的。

「媳婦兒，要不，你跟閨女留在這裏，我去外面，就算是我敗了，你們娘兒倆也是不會被牽連到！」

「相公在說什麼渾話？」

聽到薑老二的話，容嬋直接變了臉色，「咱們是夫妻，患難與共才是。若是相公有什麼不測，妾身也不會苟活！」

男人，總是要逼一逼的。

你若是不逼一逼，很多的男人，都是會得過且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鮮少會自己去主動拚命做什麼事情。

而薑老二，本來只是普普通通的農人，若不是機緣巧合遇到了容嬋，大概率是一輩子生活在這巍山城地界，娶個媳婦兒，給老薑家當牛做馬一輩子。

如今，他的人生已經發生了改變。

「相公，既然走上了這條路，當有破釜沉舟之心！」

「若是你不能走到最後，那麼，我們娘兒倆只會跟你一起上路！」

容嬋把話說到這份上，薑老二如何還不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媳婦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的！」

薑老二鄭重其事地開口。

不為了自己，只為了自己的媳婦兒和閨女，他也得做最後的贏家。

薑老二沒有直接帶著容嬋和薑伊娘兒倆離開溫泉山谷，而是先跟李維忠和葛二蛋說了下自己在外面做的事情。

「維忠哥，二蛋，我是準備離開這裏了！」

「你倆是跟我一起去外面拚一把，還是留在這裏？」

留下，肯定是安全無虞。

出去，那就是刀口舔血，拚命搏未來。

沒有人知道離開後能走到哪一步，是登頂，還是在半途倒下，這事兒，絕對是一場超級豪賭，賭贏了，飛黃騰達，賭輸了，黃土一抔。

「老二，我跟你一起！」

李維忠想也不想，第一時間給出了回答。

葛二蛋雖然遲疑了片刻，但也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這種事情，真的是豪賭。

葛二蛋其實是一個保守的性子，不然的話，也不會在溫泉山谷的開荒沒有完結之前就選擇開始耕種已經開墾出來的荒地。

但是吧，葛二蛋對薑老二卻是有種迷之自信。

在他的認知中，只要是薑老二想要去做的事情，九成九都會成功。

那麼，薑老二要去外面爭天下，很可能會成功。而他現在跟在薑老二的身邊，那麼，將來可就是開國元老了。

至於薑老二輸了會怎樣？

無非就是把這條命給賠上！

葛二蛋性子保守，但也是不怕死的。

薑老二他們既然要離開，那麼，所有人也就不能繼續留在溫泉山谷這邊，畢竟，這裏是深山老林，萬一有狼群或者是猛獸到來，只靠一群女眷，那肯定是擋不住的。

雖然謝家這邊還有護衛在，可真不是薑老二瞧不上這些謝家的護衛，而是因為這山中生存，各種的意外太多。

猛獸是一方面，除此之外，毒蟲也是一方面。

再有就是，溫泉山谷裡的荒地耕種，謝家的護衛都玩不轉。

所以，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薑老二等人就護著眾人離開了溫泉山谷，迴轉瓏山村。

然後，稍事休息，一行人從瓏山村離開，直奔巍山城。

巍山城，現如今可以說是薑老二勢力的老巢，數萬大軍駐紮在巍山城外，城內無疑是最安全的所在。

謝蘊然知道薑老二也帶著謝家眾人出來，便匆匆趕了過來。

他可是被自家祖父專門留下來照顧家裏人的人，謝家如今搬到了巍山城，他必須到場做好安排工作。

薑老二看到謝蘊然過來，乾脆又做了甩手掌櫃。

謝家人多，主要是女眷，薑老二也不適合過多的幫忙。

若不是容嬋一直都在，薑老二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謝家眾人。

……

在把人都安排好後，薑老二也跟容嬋回了他們在縣城的宅院。

薑老二的這個院子，曾經是屬於楊應感的。

在楊應感被薑老二誅殺後，楊家也被抄了，楊家那些作姦犯科的族人，自然也被處置了。

至於老弱婦孺？

薑老二本意是不管的，可鄭當來了個斬草除根。

這事兒，鄭當是先斬後奏的。不過，薑老二知曉後，也沒有怪責鄭當，畢竟鄭當是一番好心。

他殺了楊應感，雖然對方是罪有應得。但是對楊應感的兒女來講，這是殺父之仇，可不存在什麼罪有應得的說法。

「相公，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你既然走到了這條路，便不能再有婦人之仁！」

「成王敗寇！」

「若是有一天你兵敗身死，我們娘兒倆也絕對不可能活著的。」

容嬋在知道了薑老二的優柔寡斷後，很是對她進行了一番批評。

兩方勢力的爭鬥，一方勝利，那麼另一方的首腦，絕對是會被斬盡殺絕。

不然的話，那就是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古往今來，那歷朝歷代的開國先祖，有幾個不是一路血腥才走上了那至尊之位？

心存仁慈是好事兒，但有些時候，有些人，是必須冷血冷情的。

「相公，你若是不能改改您的這個心慈手軟的心態，將來，你在外面征戰，說不定就有被你放過的仇敵的家人對我們下毒手報復了！」

容嬋覺得自己必須讓薑老二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薑老二聽到容嬋如此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容嬋說的情況，是真的很可能發生的。

若是自家媳婦兒和閨女遭遇了意外，他就算是把兇手千刀萬剮，也是不可能挽回已經發生的事情。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仇敵徹底死絕。

……

薑老二被容嬋說了一通，很快就轉變了心態，他不再消極面對這一切，而是主動融入進去。

很多東西，他並不懂，但他在學。

跟著林見鹿學習如何治政，看謝蘊然如何練兵……

但凡是薑老二不會的，他都會學。

然後，薑老二就發現，自己似乎好像很有學習的天賦。

就在薑老二不斷學習的過程中，在林見鹿的操作下，到秋天的時候，整個連山府都成了薑老二的勢力範圍。

連山府的諸多老牌世家，出乎意料的，都沒有參與到這天下爭奪之中。

而且，這些人還主動派遣了族內的傑出弟子到巍山城，表明對薑老二掌控連山府的臣服。

「妹夫，看吧，看吧，我就說，你這是天命所歸！」

謝蘊然在連山府完全納入掌控後，找到了薑老二。

掌控整個連山府，甚至都沒有出動大軍，僅僅是林見鹿派遣了使者出面，這簡直就是讓人難以想像，戲文裡都不敢這麼演。

那些個盤踞連山府的世家大族，明明擁有強大的底蘊和實力，居然能按兵不動，反正謝蘊然是覺得很神奇。

「三舅哥，我覺得，這大概率是因為謝家的緣故吧！」

薑老二，只是一個普通的山裏漢子，對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來講，他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被碾死的小螞蟻。

可，薑老二娶了容嬋，跟歷山公謝家有了關係，他就再不是一個普通的山裏漢子。

或許在這些人的眼裏，薑老二只是謝家推到前台的棋子。

雖然謝家在連山府沒有什麼勢力，但是，謝家掌控了大寧府的邊軍。

邊軍，一直都是大夏最強大的戰力。

當然，大寧府的邊軍並非是最強，可問題是，連山府的這些世家，他們根本就擋不住大寧府的這些邊軍。

如果是以前，薑老二肯定是想不到這一點，但現在，跟著林見鹿學了許多的薑老二，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

這一年的秋天，連山府大豐收。

豐收，也就意味著有足夠的糧食。

因為大夏朝廷的崩潰，秩序崩潰，林見鹿在掌控了連山府後，愣是改革了大夏既有的稅收政策，施行的是士紳一體納糧。

在連山府，任何人，不管什麼身份，只要土地有產出，都是要納糧繳稅的。

士紳一體納糧，自然是遭到了部分世家大族的抵觸，但是吧，在謝蘊然揮舞的屠刀面前，敢於抗拒的人，都已經是人頭落地。

殺戮，並非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但卻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

在謝蘊然連續滅了兩個世家大族後，其餘的世家也就只能面對現實。

屠刀面前，性命平等。

畢竟，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

等到秋收結束，連山府的稅賦讓薑老二這邊的所有人都喜笑顏開。

當然，也有人在哭泣。

那些世家大族都很沮喪，因為，士紳一體納糧，讓他們的收入，比之前直接銳減了八成。

雖然他們依舊賺很多，可賺少了，對他們而言，這就是賠了。

「酸秀才，有你的啊！」

看到最終的連山府的稅賦收入，薑老二都覺得很震驚。

他可是看過連山府以前的稅賦收入帳本的，連現在的一成都不足。

「廢話，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林見鹿是一點兒都不謙虛的。

他之前雖然沒有從政，但卻是胸有丘壑之人。以他的才學，若是去參加朝廷的科舉，那必然是能考中進士的。

可他看到了朝廷的各種問題，這才選擇了待在老家教書。

而今，有另寫乾坤的機會，林見鹿自然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

要知道，現在可是破而後立的時機，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施展自己的一身才學。

萬幸，結果很喜人。

雖然這個過程有些血腥，但從古至今，每一次變革，都是伴隨著血腥的。

不流血的變革，要麼是走過場，要麼最終會功虧一簣。

「誇你一句，你還喘上了！」

薑老二白了林見鹿一眼，「那，咱們接下來做什麼？冬天了，是在家貓冬呢，還是做點什麼？」

「當然是攻城略地了！」

林見鹿聞聽薑老二的話，哼了一聲，「咱們的大軍已經操練的差不多了。而今，大寧府那邊還算穩定，畢竟謝家留下的人掌控剩下的邊軍，沒有人敢炸刺兒。」

「所以，我的建議是，南下！」

「先拿下雲中府，然後，佔據關中。只要拿下了關中，佔據汜水關，這關中之地，便是在我們的掌控下！」

「有了關中的田地和人口，我們便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

林見鹿在薑老二的面前白開一張大夏的地圖，開始指點江山。

薑老二看著林見鹿興高采烈的樣子，幽幽一嘆，道：「酸秀才，如果我沒記錯，咱們的人打探的消息是，關中這會兒正在混戰，而混戰的幾方勢力，最少的一方，也有過十萬的兵馬，咱們這點兒人摻和進去，你確定能成？」

林見鹿瞬間啞火，久久沒有吱聲。

的確，關中之地，沃土千裡，是真的兵家必爭之地。

而他們，現在委實弱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