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辟乾明》第一百五十七章 指劍山河碎
三人騎了馬的緣故,行程大大加快,他們沿著雙子山西部北側山腳,一直在往前行進,這條路也是當初羅大豪的進軍路線。趙羽進冀州時,走的是此山之南,如今他迴轉東寧,走的又是此山之北,路途大相徑庭。
據鐵復蓮說,郡主秦稚瑤已經被送回青州,旨在攪亂臨安的渾水,讓他們自己內亂,趙羽聽完不勝唏噓,朝廷好深的觸手。
連圖柳段三人不合,他們都能摸得清楚,更何況其他州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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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十一年四月初。
朝廷集結十萬兵馬,徵發三十萬民夫,拜顏鐵心為帥,浩浩蕩蕩殺向冀州邊城,一路上綿延如海的旗幟,遮蔽了雲空,聲勢之浩大,簡直可怕至極。
兗州秦景溫麾下有位謀士,名叫周懷義,他上書兗王道:「朝廷興重兵討伐曹真是假,圖謀兗州土地才是真,眼下九州,唯兗州兵力最弱,還望大王早做決斷,以免被顏軍所害。」
秦景溫道:「我不施毒手於人,人必不能施毒手於我,咱們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有什麼理由打咱們?」
周懷義道:「曹真走投無路,必定要往東竄,向南是死路一條,朝廷大軍不會放過他的,他只能往兗州來,屆時顏軍便以剿匪為借口,一定要進兗州,大王當如何自處?」
秦景溫聽到這裏,登時嚇出一身冷汗,他趕緊詢問周懷義:「那本王該如何去做,才能避免大禍臨頭?」
懷義道:「殿下只需陳兵於兗冀邊界,堵住曹真東竄的路線,而後任由顏軍圍剿他,只要他不入兗州,朝廷便沒口實,我等也算早做準備。」
「十分有理!本王就按懷義所說的去辦。」
同年四月,兗王秦景溫,拜門下大將諸葛禮為帥,周懷義為軍師,調各地郡兵十萬,駐紮於兗州邊境,防止曹真竄入兗州。
周懷義這步棋並不算臭,但他們忘了,曹真麾下皆是馬軍,化整為零來去如風,且軍紀極為散亂,又不以後勤為重,只要他們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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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馬匹就能帶他們去哪裏,區區薄弱防線,是擋不住他們的。
趙羽的馬隊行軍慢,那是因為他要保證軍紀,不許士卒私自出營,且極為了,除了往兗州境內跑,別無他路。
如此一來,正中朝廷下懷,人家要進你兗州剿匪,你總不能攔著罷,順便再佔你幾座城池,也是很合理的嘛……
……
曹真現在的位置,極為尷尬,往南跑是不可能的,南邊有朝廷重兵把守,外帶還有張富東這個傢夥做攔路虎,那是死路一條。
往西是京都,往北是塞外草原,除了往東進兗,他別無生路。
阿力不亞要帶兵進草原,那裏是他的故鄉,曹真一句話就問住了他:「你要真是覺得草原好,那你來中原做什麼。」
「一天見不到你心愛的羊糞蛋球子,你就難受是不,看看你現在的狀態罷我的兄弟,你還有一丁點蠻族人的樣子麽。」
阿力不亞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綾羅綢緞,摸上去絲滑無比且又細膩,在草原上,這可是只有大汗才能享用的啊。
他終於不再提進草原的建議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朝廷四十萬大軍,我們區區兩萬,打是沒有勝算的,顏鐵心比狐狸還要狡猾,他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曹真負手道:「從老東西的進軍速度來看,他壓根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如果我沒猜錯,朝廷這是要圖謀兗州。」
「啊?!」
「啊什麼啊,這是陽謀,不然你以為朝廷大動乾戈,就為了你我?」
阿力不亞皺眉道:「我以前跟隨阿爸在草原上打獵,經常會往灌木叢裡放獵犬,我們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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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面射擊那些被驚起的獵物。
「而這次,朝廷是把我們當成獵犬了,用我們來牽製兗州兵馬,然後他們在後面撿獵物,是不是這個道理。」
曹真苦笑一聲:「最關鍵的是,你明知這是個套,也得往裏鑽,不然老東西大軍一到,咱們死無葬身之地。」
「不,我們還有最後一種選擇,那就是投降兗州,然後借兗王之力,來對抗朝廷。」阿力不亞指著東方,扭臉倔強道。
「收起你的幻想罷,兗王秦景溫懦弱無能,朝廷嚇一嚇他,你信不信他能把咱倆賣得褲子都不剩?咱們為何落到如今這個下場,還不是他給咱們斷了糧草,秦景溫不是個藩王,他更像個商人,隻知逐利而已。」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趕緊去集合兵馬,隨時準備入兗。」
「事到如今,隻可如此,擂聚將鼓,升帳議事!」
「……」
一支大軍要行動起來,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步軍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馬軍。
曹真和阿力不亞在佔據邊城的這段時間,幾乎沒幹別的,二人一直在秘密鍛造馬蹄鐵,這東西是騎兵的靈魂。
馬匹沒有了馬蹄鐵,那就是一堆行動緩慢的骨架血肉,行軍速度甚至比不上單純的步軍,馬匹更是成了絕對的消耗品。
在歷代戰爭史上,馬蹄鐵都是作為第一梯隊的戰略物資出現,曹真和阿力不亞之所以不遺餘力的鍛造這東西,為的就是有備無患。
這不,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一支騎兵想進行大規模轉移,馬蹄鐵一定是必需品,這是毋庸置疑的。
比馬蹄鐵更重要的,就是糧食,不管是人還是馬,要想維持住士氣,糧食都是第一選項。
沒什麼比征戰了一天以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軍營,熱乎乎的來上一碗烙餅熱湯麵,更能撫慰戰士們的心了。
還是那句話,手裏有糧,心裏不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