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辟乾明》第四十四章 英雄會
清竹堂內,邱隱滿眼熱切的望著,眼前那個手捧聖賢書的白衣潔瑩少年,他越看越覺得順眼,終於忍不住道:「羽師弟呀,不是師兄說你,你既身為咱們青竹書院的學生,自當為我書院效一份力,你說你每天在這裏白吃白喝白看白學,師兄我可沒說過你罷,也沒跟你談過什麼條件不是?」
趙羽放下書,笑道:「邱師兄,有什麼話,您就請直說罷,不必拐彎抹角。」
在一旁聽二人談話的南宮老夫子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對邱隱最為了解,敢說比他自己還了解他自己。
自家這個大徒弟,向來脾氣耿直不懂變通,今日怎麼突然變的委婉起來,簡直不像他的為人。
南宮老夫子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邱隱,有事你就直說,繞來繞去不是你的性子。」
「咳咳,」邱隱清了清嗓子,鄭重道:「臨安學院壓我青竹書院多年,雖不是刻意為之,卻難免欺人太甚,今臨安射禦大比,更是視臨安才俊於無物,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南宮老夫子手撚銀髯:「那你想怎麼辦呢?」
邱隱立刻抬指趙羽,篤定道:「讓他去!」
「他?他也會射箭禦車麽?」老夫子斜眼瞅向對方,語氣疑問道:「你若說他劍道無雙這我信,皆因為老夫親眼見過,可論起君子六藝麽,我倒不看好他,你還是再換一個人罷。」
邱隱何許人也,登時便明白了自家師尊這是在用激將法,趙羽畢竟年輕,禁不住三言兩語,於是他也添油加醋道:
「師尊說得也對,是我高看他了,想我羽師弟區區一介少年書生,怎麼可能又會射箭,又會禦車呢?他又不是個神仙,不可能什麼都會,唉……」
邱大山長假裝唉聲嘆氣,偷眼去看趙羽的反應。
趙羽被他們兩個逗笑了,忍俊不禁道:「您二位就別給我使激將法了,我又沒說不去,只是眼下苦於沒有趁手的弓馬,就算我想去參賽,總不能空著手去罷。」
「啪!」邱隱一拍大腿,趕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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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弓和馬麽,咱青竹書院給你出了。」
此事正中趙羽下懷,就算邱隱不提此事,他也會去參加本次射禦大比,而後拿下三樣至寶,送給青王提親。
弓和馬,是趙羽最頭疼的問題,如今被邱隱解決,真可謂意外之喜。
南宮老夫子仰面微笑,暗自嘆氣道:「董仲一呀董仲一,老夫掐指一算,你的命中劫數到嘍。」
……
邱隱說完弓馬的問題後,隨即面露難色,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吐不快。
趙羽自下山以來,人情世故方面進步不少,此時見對方沉默不言,便知對方可能有些難處。
故而道:「邱師哥,是不是弓馬的問題讓你難辦,假如你拿不出來,那就算了,不必為此事憂慮。」
邱隱擺手道:「非也非也,羽師弟啊,我家有一匹千裡良駒,正打算送給你,用作此次射禦大比,可惜它性子太烈,向來生人勿近,我又怕你降服不住,所以愁眉不展。」
「原來如此,」趙羽垂目道:「不知是一匹什麼樣的牲口,竟不能被人降服?」
邱隱低頭道:「羽師弟若是有興趣,我帶你回莊園一觀,屆時你若看上那畜生,我便將它送給你。」
趙羽拱手行禮:「羽,願意一試。」
二人隨即辭別南宮夫子,一同向書院外走去,路上正碰見武三思等人,他們得知趙羽要去挑選駿馬,當即表示也要一同前往。
經過最近幾件事情相處,青竹書院的學生髮現邱隱其實是個外冷內熱之人,他們漸漸也就不再懼怕於他,甚至比以往更加親近。
說句實話,現在的武三思等人,懼怕趙羽要大過懼怕邱隱,皆因為對方表現出來的武者實力,已然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
不管是一拳擊碎石塊,還是凌空接箭在手,都不似凡人手段。
……
話說臨安城邱隱家有一匹至性烈馬,名為「烏雲蓋雪」,附近的養馬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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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許多愛馬之人都曾親眼見過那匹馬的樣子,聞名遠道而來的高階相馬師也不在少數,自詡為伯樂者大有人在。
偏偏所有人都不曾將那匹馬降服,甚至連靠近它也不能。
誰若敢擅自靠近那畜生,輕者被它咬傷踏傷,重則骨斷筋折也是有的,還有人不肯信邪,一定要降服此馬,俱都落得個灰頭土臉帶彩而歸。
大秦民風尚武,養馬馴馬高手不在少數,而烏雲蓋雪卻能令所有高人都束手無策,可見此馬性情之烈。
常言道,犬馬比君子,邱隱喜愛馬之忠誠本性,故而在家中莊園內,常年豢養著十幾匹駿馬。
三年前,邱隱家的一匹白色母馬跑出,數個晝夜不曾回來,眾馬倌都以為其丟失,剛打算報官,不曾想它居然又自己回來了。
老馬識途,眾人當時也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於是便將白色母馬趕進馬廄與其它馬匹一同飼養。
此事說來也怪,白馬十一個月後,竟誕下一匹健壯的小馬駒子,大大出乎所有人預料。
小馬駒一落草,先拜四方,而後運通周遭,緊接著六個月後,白色母馬因病而死,有人說這小馬不詳,克母早亡。
六個月大的馬駒子,已然可以斷奶,烏雲蓋雪自此以後,便開始接觸草料餵養。
而它暴虐的脾氣,也從此刻開始,逐漸顯現出來,皆因為它不許有其它馬與它同槽對食,動輒撕咬搏殺,定要鬥個勝負輸贏不可。
僅僅六個月大的馬駒子,尋常壯年大馬已經不是它的對手,只能由著它性子胡來。
馬倌每每將草料備好,烏雲蓋雪一定要吃頭一份,眾馬打不過它,全被它遠遠趕在一旁,等它吃飽喝足,眾馬才許上前。
僅僅這樣還不算,烏雲蓋雪一旦被趕出莊園,可算撒了歡,不將所到之處鬧個天翻地覆,絕不算完,可謂傷人無算。
氣得眾馬倌幾次都想「騸」了它,去去它的勢,奈何那畜生極為狡猾,見馬套根本不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