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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家維修工》第四百二十五章 塵埃落定
錦衣衛詔獄中人聲鼎沸,錢寧坐在桌案後,一張俊臉在燭火的陰影中顯得有些猙獰。正在受刑的是原六科給事中現國子監五經博士曹暢禮,他渾身血肉模糊,雙眼迷離,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

「錢大人,這傢夥嘴硬,是不是梳洗一下?」

錢寧面無表情的看著曹暢禮,一個六品小官而已,就算用上大刑也無傷大雅。

行刑手明白了錢寧的意思,對著曹暢禮獰笑一聲,一揮手。一盆涼鹽水潑在曹暢禮身上,曹暢禮嗷的一聲,渾身肌肉收縮,不住的痙攣。接著一個錦衣衛端過一碗葯湯,給他灌了進去。

「曹暢禮,這可是關東老山參,一般人可用不起,便宜你了!」

曹暢禮緩過一口氣,破口大罵:「女乾賊!你們都不得好死!出門天打五雷轟!」

錢寧手指自桌子上敲擊著,平靜的問道:「你和白瑛的書信往來已經是板上釘釘,曹暢禮,真的不說你背後之人麽?」

曹暢禮艱難的轉過頭來,死死盯著錢寧:「劊子手!屠夫!狗賊!」

錢寧無所謂的一揮手,曹暢禮被幾個大漢架起,抬到一張鏤空的鐵床上,用鐵鏈鎖緊。

「呵呵,曹暢禮,知不知道做五花肉之前要焯水?這樣豬肉就會縮緊,才能去掉腥味。來試試吧,錦衣衛最出名的一道大餐,梳洗!」一個行刑手拎著鐵瓢,臉上神情是一種說不出的興奮,舀起一瓢開水,緩緩的澆在曹暢禮的小腿之上!

啊!曹暢禮死命掙扎,鐵鏈噔噔作響。那行刑手大笑:「小米,扶起小曹來,讓他看看梳洗的效果!」

之前滿是鮮血的小腿沒了血色,快速出現在皮膚上的大水泡讓曹暢禮的小腿好象氣球裝滿了水。

「馬德,卞老三,快點下手,怎還惜香憐玉了呢?」有人高聲笑罵行刑手,錦衣衛排名前三的變態實在讓人反胃。

卞老三抄起一把鋼絲刷,在曹暢禮面前晃了晃:「小曹啊,能說還是說點啥,要不然我這刷子一下去,你這輩子就算廢了!」

曹暢禮大聲咆哮:「老子不怕!來啊!狗賊!」

卞老三笑眯眯的點頭,伸出大拇指:「好!老三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硬漢,這就請你嘗嘗錦衣衛的大餐!」

說完之後,鋼絲刷猛地扎到曹暢禮的小腿上,那連成一片的大水泡瞬間被扎破,淡黃色的體液流的到處都是。鋼絲刷極快的揮舞起來,水泡眨眼間就不見蹤影,露出下面鮮紅色的肉來。

「哈哈,肌肉蠻結實的嘛,看看層次分明彈性十足,一看就是年輕人的腿!小曹,我跟你說,這不同年紀的人肌肉就不一樣,上歲數的人肌肉就萎縮了,沒兩下就能見了骨頭。年輕人就比較耐刷,看看,刷不動了不是?」

卞老三舉起鋼絲刷,上面掛著幾條還在跳動的肉絲,曹暢禮的小腿已經鮮血淋漓,外面的皮膚不復存在。

黝黑的鐵鏈死死捆住了曹暢禮,即使他已經張開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即使他全身肌肉緊繃,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甚至讓那鏤空的鐵床都嘎嘎作響,鐵鏈依舊紋絲不動,深深陷入他的肌體之中。

「澆水!」又是幾瓢開水澆下來,曹暢禮的小腿被開水一燙,汩汩而出的鮮血瞬間止住,鮮紅色的肌肉也收縮起來,變得有些暗淡。

痛苦的時刻如此漫長,曹暢禮隻覺自己無時無刻在阿鼻地獄中煎熬,心中堅守的信念也慢慢動搖起來。

錢寧突然叫停:「等一等!曹暢禮,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不然即使有人救出去你,你也只能拄著拐杖過下半輩子!說不說?」

「我說!我說!」曹暢禮還沒有回答,一旁被強押著觀看的監察禦史賀文磐大叫,雙腿已經完全軟了,整個褲子都是濕

的。

「軟骨頭!」曹暢禮顫抖著嘴唇,好容易才罵了出來。錢寧一笑:「這位賀大人既然已經打算合作了,曹暢禮就沒什用了,老三,人交給你了,死活不論,就一樣,必須活七天!」

卞老三驚喜萬分,連連保證:「錢大人放心,絕對七天之內還能喘氣!錢大人,是不是怎麼玩都可以?」

錢寧哼了一聲:「媽的,錦衣衛怎麼有你這樣噁心的傢夥?老子現在就走,眼不見心不煩,等會老子還要吃飯!」

曹暢禮慌了,可讓他一下就背叛,確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是看著卞老三得意閃亮的眼神,曹暢禮用盡所有力氣大喊:「錢大人!我招了!」

卞老三失望的問了一句:「曹大人,要不你再想想?我還有很多花樣你沒見過,咱們還有七天呢!」

有些事一旦踏出第一步,第二步就順理成章。曹暢禮緊閉雙眼,不敢看卞老三,只是大喊:「錢大人,有些事只有我知道,那個賀文磐就是個棒槌!錢大人!」

禮部尚書葉淇坐在書房,腳下有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盆。手中的信箋一封封的飄落在火盆中,轉眼就變成灰燼。閔桂已經去了應天,王恕剛剛挨了板子在家中養傷,內閣李東陽家中將養,劉忠挨了處分當了左都禦史,何喬新昭獄自盡,弘治朝留下的格局已經是塌了一半。

「爹!」

葉淇看著自己的長子葉問川,由不得一陣愧疚。東窗事發,兒子的前程沒了,或許性命也要戛然而止。他嘆息一聲:「大哥兒,鈺兒送出去了?」

葉問川沉重的點一下頭,自己的小兒子送走了,可又能說什麼?怪親爹和皇上作對?怪不怪的有用麽?嫡親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得選啊!

「唉,不是你爹我不識時務,實在是皇上登基之後所作所為,是要掘了我們讀書人的根啊!事到如今爹也不瞞你,曹暢禮已經被錦衣衛抓了,他的那個親戚白瑛早就在皇上掌握之中,劉六劉七的事也敗露無疑。兒啊,你爹要把所有都扛起來,連累你了!」

葉問川雙膝跪倒:「孩兒不敢怨懟。不過爹爹為何要全都攬在身上?」

「兒啊,朝中還有幾人乃是先帝時候的重臣?這件事的確很多人都參與其中,你爹不過是明面上的主持者罷了。但都交出去有何好處?你爹罪不罪的皇上還能如何?不過是你爹一人罷了。但要是涉及的人太多,皇上就會大開殺戒,結局對於咱家是一樣的。爹攬過來責任,這些人得了好處,莫非還不對我葉氏一族多加照應?」

葉問川這才知道爹爹的良苦用心,一時間泣不成聲。葉淇搖搖頭,上前攙扶起兒子:「明日大朝會,爹應該就回不來了。我兒在家中做好準備,安頓好你母親,唉,前路艱難大道青天何時現?」

清晨的陽光溫柔而絢爛,紫禁城中文武百官交頭接耳,等待著卯時的到來。啪!啪!啪!三聲靜鞭響過,群臣魚貫而入。

奉天殿中朱厚照金色龍袍在身,莊嚴肅穆。劉瑾高喊一聲:「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錢寧第一個遞上奏本:「臣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彈劾禮部尚書葉淇,指使國子監五經博士曹暢禮,勾結劉六劉七,煽動民亂糜爛三省!錦衣衛已經將一乾人證物證全都查驗完畢,匪首劉七也已經押解入京!」

朱厚照如仙如佛恍若神祇,只是把眼光投向葉淇。葉淇昂然站出:「陛下,臣隨與曹暢禮有所來往,但絕無指使曹暢禮謀逆之事!錦衣衛陷害忠良,臣,不服!」

朱厚照不動聲色,只是看向錢寧。錢寧掏出幾封信,雙手捧著遞給劉瑾。「陛下,這是葉大人寫給曹暢禮的書信,還有曹暢禮寫給逆賊白瑛的信。曹暢禮和白瑛皆已供認不諱。」

朱厚照裝模作樣的看了幾封信,

把信扔在龍案上:「給焦大人和馬大人一觀。」

焦芳馬文升分別看信,大殿中寂靜無聲。良久之後,兵部尚書劉大夏出班:「陛下,臣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錢大人。」

朱厚照頷首,馬文升朝著錢寧一拱手:「錢大人,曹暢禮可否受刑?」

錢寧點頭:「梳洗剛剛開始。」

「哦,五木之下難有真話,錢大人,當朝重臣啊!」馬文升的意思很明白,九大卿因為有人攀咬就可以定罪?這朝堂還有存在的意義嗎?你錢寧不過是四品指揮使,安敢如此?

錢寧微笑著,這笑容是如此的標準,露齒八顆不多不少,就是拿最苛刻的標準衡量,也是最優雅的君子之風:「馬大人說的是,錢寧不敢冒失,自是謹慎小心。此案不是只有曹暢禮孤證,還有往來書信,還有督察院六品監察禦史賀文磐的供詞,以及和葉琪葉大人的來往書信。當然,這還是有可能女幹人混淆視聽,下官又查驗了每一處驛站和信使,勘驗無誤這才敢在金鑾殿上拿出來!」

馬文升皺眉,這可不好辦了!若是只有口供,哪怕加上書信,都有可以商榷之處。但錢寧做的如此細緻,連驛站和信使都查過了,基本上是鐵案無疑翻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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