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閣。

瞧著遠方肆意咆哮的魔神，似乎剛剛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僅僅在那個神秘人拋下的某個物體下，一切都變回了最開始的模樣。

不...他們這邊，石百老爺子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幾位精銳千岩軍也在與愚人眾的交戰中大多耗儘力氣...

唯一的優勢在於，他們化解了愚人眾的傳送門，讓那些喜歡湊熱鬧的傢夥失去了介入戰爭的手段。

只不過...遠處耀武揚威的水元素巨龍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隨著一聲響徹天際的怒吼，幾乎是一瞬間，魔神的第三波攻擊直接降臨。

「等等...」

那漫天的水滴落下，直接穿過了石百的【森羅萬象】，精準無比的命中了群玉閣前方的藍色法陣。

巨大的法陣發出嗡鳴聲，下一秒，法陣轟然倒塌。

「小心！」

法陣崩潰的一瞬間，凝哲將全身的精神力散開，鎖定了所有人的位置。

下一刻，魈、留雲借風真君、理水疊山真君施展身法，接住了因法陣破碎而掉落的千岩軍士兵。

「......」

看著歸終機也落入海中，凝光放下了手，神情平靜下來。

果然...哪怕他們提前準備了太多，將歸終機改造成了幾乎最強的狀態...也無法抵抗奧賽爾嗎？

遠方的魔神仰天咆哮，向世間宣佈著自己的歸來，而下方的璃月港...凝光也能清楚的看見，數不清的藍色怪物已經登上了港口，千岩軍們正在浴血奮戰。

「我......」

看著身旁正在運轉精神力的凝哲，凝光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自家弟弟那被染黑的頭髮似乎褪色了許多，也許是他最近所消耗的精神力過於龐大，他的頭髮已經出現了些許白色。

腳下的群玉閣還在綻放著光芒，地面傳來的踏實感是如此的真實。

只是......

如果能贏得這場戰爭...她可以放棄掉她所珍視的東西...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就在凝光準備開口的時候，施展身法歸來的魈忽然開口。

「降魔大聖？」

聽到魈的話，刻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事到如今，那近乎全盛的魔神正在遠方宣洩著怒火，他雖然是仙人，但在魔神面前...

「我身上攜帶著【業障】，那是累世殺業的報償。」

魈微微頷首，將手中的綠色長槍直接插在地面，接著開口：「奧賽爾如今的狀態並不是普通人能夠觸碰的，但倘若有一擊能夠破除他的防禦...那麼一切尚有挽回之機。」

「你是說...利用【業障】的力量...」

萍姥姥聽懂了，但她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種力量對你的身體有多大的負擔，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聞言，留雲借風真君也耐不住性子，當即開口：「降魔大聖，且不論此法是否可行，單說這業障，恐怕你也無法駕馭吧？」

「......」

聽到同僚們的話，魈輕輕點頭，承認了他們的話。

「那你為何...」

見魈點頭，脾氣有些暴躁的削月築陽真君向前一步，語氣有些急促。

「幾位真君...」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凝哲忽然開口，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凝小子？難不成你有什麼好計策？」

留雲借風真君最先反應過來，她倒是很相信凝哲的智謀，只不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也想不出究竟有什麼辦法。

「不......」

出乎眾人的意料，聽到留雲借風真君的話後，凝哲輕輕搖頭，隨後看向魈，緩緩開口：

「如果你想的是那個方法的話...我可以做到。」

凝哲召喚出【渾源】，灰色的毛筆靜靜浮在半空中。

此刻，這件靈器無光無色，先前與達達利亞一戰後帶來的反噬還沒有消除...但看氣息，甚至就是一隻普通的毛筆。

「...好。」

聽到凝哲的話，魈輕輕點頭，隨後看向【渾源】。

「等等...你們想做什麼？」

留雲借風真君聽出了一絲不對勁，她皺著眉頭，看向打著謎語的魈和凝哲。谷鍶

「降魔大聖的身軀不能容納【業障】之力，並不是說他的身體素質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萍姥姥看出了凝哲和魈想要做什麼，當下開口道：

「...而是在數千年的征戰中，【業障】之力很容易趁他不備，侵其心神。」

說著話，萍姥姥輕輕抬手，一股虛無縹緲的力量融入到【渾源】之中，讓這隻灰色的毛筆有了一絲光澤。

「所以，只要有人能幫助他抵禦這股力量對其精神的侵襲，降魔大聖就能夠在短時間駕馭這股力量。」

「...凝哲，你想扛下來？」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萍姥姥已經看向凝哲，目光前所未有的嚴肅。

【業障】，那是一種名為【因果】的力量。

任何背負上這個東西的人，此生都會陷在其陰影之下...仙眾夜叉尚且如此，凝哲一介凡人之身，怎麼可能抵禦得了這股力量的侵襲？

「......」

沉默了一會兒，凝哲輕輕搖頭，笑著開口：「是啊，我想試試。」

「.......」

聞言，在場的仙人們都沉默了下來。

理水疊山真君和削月築陽真君還好，他們的目光裡有著敬佩，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留雲借風真君則是微微低頭，沒有去看凝哲的神情。

「小哲，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奧賽爾如今雖強，但我還有最後的辦法可以解決他。」

見到這種情況，一直沒有開口的凝光忽然走到了凝哲的身旁，強行將他拉到了身邊，開口道：「我可以放棄群玉閣，但我不允許你冒這個險，明白嗎？」

吼！！！

就在此時，奧賽爾再次發出一聲怒吼，漫天的攻擊隨之而來——這是他的第四波攻擊。

每一波都比之前更強一分，這一次...如果擊中了群玉閣，只怕是一切都晚了。

「姐。」

看見天空中飛來的「雨滴」，凝哲離開了凝光的身邊，走到了【渾源】旁，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這支灰色毛筆。

「總得有人踏出這一步，這個人可以是北鬥姐，也可以是你...為什麼不能是我？」

拿著毛筆的那一刻，魈也有了動作。

下一剎那，漫天的詭異的綠色能量從魈的身體裡滲出，直接湧入【渾源】之中。

一瞬間，凝哲彷彿感受到萬千靈魂的嘶吼，千年來每一個死在魈手裏的妖邪都在宣洩著怒火，目標直指凝哲。

這就是【業障】的力量，也是魈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的力量...

這種鑽心刺骨的疼痛讓凝哲直接失去了意識，然而在一片灰濛濛的空間中，凝哲又看見了先前見到的那位白髮老者。

「小子...需要我出手嗎？」

見到凝哲那因痛苦而猙獰的臉龐，白髮老者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

凝哲沒有說話，無邊的痛苦已經讓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白髮老者沉默片刻，長嘆一聲，正要出手相助，卻忽然停了下來。

「呵呵...倒是老夫自作多情了啊...」

下一秒，白髮老者搖頭輕笑，那股嚴肅的神情消散無疑。

緊接著...一陣光芒閃過，灰濛濛的空間瞬間被點亮，一切都融化在了裏面。

此刻，奧賽爾的攻擊已然到來，離群玉閣只剩下數秒的距離。

申鶴召喚出了所有的符籙，然而在這股毀天滅地的攻擊面前似乎並沒有作用。

嗡————

忽然，群玉閣上空再次佈滿了某種不可視而不可聞的法陣。

這是...方士家族的禁術【森羅萬象】？

瞧那邊看過去，果然發現原本躺在地上修養的石百不知何時端坐在地上，捏著術法。

他渾身的氣血從未如此強盛過，然而...那似乎是某種燃燒精血的秘法，讓他得以擺脫反噬，再次使出禁術。

「......」

石百的表情平淡，支撐著如此強大的術法卻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壓力。

他醒來的那一刻看見了凝哲正從一群仙人手中接過最重的擔子，那是璃月港年輕一輩領軍人的覺悟。

那麼...作為老一輩的人，他也不能落後了啊。

使出禁術，燃燒精血...哪怕付出靈魂的代價，他也會擋下這次攻擊。

那海中的魔神啊，嘗嘗人類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