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海祇島。

「你是說...無相之水曾經主動離開過它的領地，還去一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海灘待了數日？」

聽到心海這話，凝哲神色無比驚訝，就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沒錯，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多海祇島的百姓都親眼見到過無相之水的這個行為，而且他們並沒有遭到攻擊。」

相比之下，心海的表情就淡定了許多，興許是她作為【現人神巫女】見證過更多無法以常理揣摩的情況。

「......」

得到了心海的親口承認後，凝哲沉默了下來，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聯想到了位於九條陣屋旁北面的無相之火。

無相之火在休眠的情況下被「新之丞」用某種手段所鎮壓，在這種神秘手段之下，素以「狂暴」為名的無相之火都能被壓成這個樣子...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新之丞」的第一站並不是無相之火，而是無相之水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最初看到那個傢夥的詭異動作之後就想到了海祇島這邊的情況。但很遺憾，無相之水的異動是在數十年前發生的，那個時候恐怕這位「新之丞」連天領奉行都沒有加入。」

見到凝哲思索的樣子，心海只是微微搖頭，輕聲開口：「從事件相似度來說，這兩件事之間或許有所聯繫...但從時間上來說，他們卻並不不可能有關係。」

「......」

聞言，凝哲緩緩點頭，如果真如她所說，那麼新之丞肯定是沒有可能介入這件事的...但話又說回來了，新之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他身後的那位愚人眾執行官【博士】...

新之丞是一個普通人，他自然不可能有這種本事，但若是那位【博士】親自出手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海祇島在前段日子裏有發現愚人眾的蹤跡...」

他們走到了一個岔路口，左邊是茂盛的樹林，右邊是裸露在外的岩石，心海停在了路口，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再次開口道：「雖然此前他們也有部分人手來到此處，但人數非常有限，應當只是一些先遣隊成員。」

「而前段日子裏出現的那波人，卻是既有戰鬥人員，也有文職人員，還攜帶著一些資源，儼然一副要在海祇島建立據點的事態...」

說到這裏，心海頓了一下，走向左邊的樹林，摘下了一片葉子，放在手中輕輕摩擦了一番，之後又轉頭看向凝哲，繼續開口道：「...在我派出人手拔除了這些據點之後，才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不對勁？」

凝哲看向那片茂盛的樹林，其中有著不同種類的樹木，既有稻妻本土的木材，也有來自璃月和蒙德的特色木材，它們相容於此，沒有出現半點互斥的現象。

「沒錯...」

心海放下了那片樹葉，任由它緩緩飄到了地上，落入泥土之中。

「士兵們抓獲的愚人眾文職人員，他們其中有部分人並不是至冬人，而是須彌人...甚至還是來自須彌教令院的學者。」

「那些學者來自須彌教令院的【素論派】，他們以元素、地脈為研究對象...而他們來的時間，就在那些竊取地脈的黑霧出現之後。」

說完後，心海嘆了一口氣，接著就走向右邊的路，還揮揮手示意讓凝哲跟上來。

「那為何當初你不說出這些？難道那些學者也對黑霧毫無辦法麽？」

聽到心海所說的話，凝哲眼神微微閃爍了幾分，不過他也沒有其他的動作，而是穩步跟在心海的身後。

「是的，那些學者在見到黑霧的那一刻就彷彿失去了理智，直接朝著黑霧走去...而他們的後果，自然就只剩下了被吞噬這一種。」

走在前面的心海頭也不回的開口道，語氣略微複雜，倒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有些低沉。

「所以現在最大的問題其實是...為什麼愚人眾知道那些黑霧會出現在海祇島，而且還非常準確的知道黑霧的具體作用，甚至提前準備了來自須彌教令院的相關研究學者。」

凝哲已經聽出了心海的言外之意，當下只是搖搖頭，表情變得有些無奈。

明明只是想簡單的表明立場，卻說些什麼陳年舊事，還以這種語氣，以這種方式說出來...搞得凝哲還以為要出什麼大事似的。

所以啊...有的時候跟聰明人交流是很舒服的事，但有的時候跟聰明人說話又很累...

還是跟寧彧交流方便，有什麼話就直說，需要隱瞞的時候再打謎語，這樣多好？

跟心海這種常年身居高位的領袖說話就是這一點很麻煩，她有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用話術來交流，還得揣摩一下其中的深意。

尤其是她還專門在一片樹材種類各不相同的樹林裡摘了一片產自璃月的樹葉...這些小動作種種深意，只能細細揣摩。

若非是凝哲多看了幾眼，而且他心裏正想著東西，不然還真就有可能以為她講的就是一件愚人眾的事情了。

「沒錯。」

見凝哲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海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模笑意，神情語氣相較之前輕鬆了不少。

「放心吧，此事倒是簡單。不管是愚人眾還是另外的勢力，他們背後的人都不會藏太久的。」

凝哲的神情也隨之輕鬆了不少，剛剛的那個好像要說出什麼大秘密的樣子搞得他都有點緊張，現在倒是還好。

只是他確實沒有想到...愚人眾居然在那麼早就已經入局了海祇島，而且早已察覺了黑霧的存在和作用，甚至還提前安排了學者。

難道說...愚人眾內部除了那位【博士】之外，還有人是專修精神力，而且還與地脈有所聯繫之人？

他傳承的力量是上古魔神克萊蒙斯的精神力，就連他也只能在現場觀察了迷霧之後才能得到關於【地脈】的準確信息，那一位...難不成精神造詣還在自己之上？

莫非也是一位魔神...

「我們到了，前面就是無相之水的領地。」

就在凝哲思索之時，心海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凝哲抬頭一看，便看到了類似於古舊祭台的建築。

無相之水的領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