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敗了，敗在了他的俠義之心。

但他也沒敗，因為經過了考驗之後的俠義之心，方能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而德貴贏了，贏在他的不擇手段。

他收穫了首位三連勝的殊榮和高達六分的積分。

如今的排名如下：

首位：德貴，六分。

次位：娜塔莉，三分。

第三位：逢岩，二分。

......

還沉浸在第三場戰爭中的娜塔莉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首位已經被一個老頭子奪下。

而其他知曉此事的人，大多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雖說在戰略和戰術上，他們無法指責德貴。

但這種手法一旦做了出來，總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承讓，哈哈，感謝行秋少爺的積分！」

贏得比賽後，德貴笑眯眯的開口道，眉宇之中有掩飾不下去的得意自滿。

「......」

行秋一言不發，只是深深的看了德貴一眼，隨後朝著在場的眾人微微躬身，之後就離開了現場。

腳步平穩，神色如常。

這場「失敗」似乎完全沒有給行秋帶來任何的負面情緒。

俠之一字，不僅在乎於「義」，還在乎灑然笑之的境界。

若為一己勝敗而牽連無辜，便算不得俠。

若為一時勝負而妄自菲薄，更算不得俠。

「...行秋沒有敗。」

目睹完全過程的凝哲輕輕的搖搖頭，這場比賽行秋不僅沒有輸，甚至還贏了。

——然而德貴卻渾然不知。

他此刻正為自己拿下首位而開心呢。

「縱然這行秋自幼便有天才之稱，還不是輸給老夫我了？」

見行秋走遠了，德貴一撫鬍鬚，頗為自得的開口。

「若是正大光明的對決，孰勝孰敗尚未可知！德貴老爺子，你也別太自傲了！」

周圍終究有人看不下去了，當即開口反駁。

「非也...年輕人啊。」德貴只是瞥了一眼開口反駁的人，隨即便有些不屑的開口：「這是比賽，更是戰場！你以為凝光大人設置這麼一個棋局是為了什麼？」

德貴的山羊鬍須翹得老高，每當他教訓人的時候就會這般神氣。

「你以為她是要看到你們所謂的「一身正氣」？若是照著方才行秋那般謀劃，只怕是「正氣」有了，「俠氣」也有了，命卻沒了！」

「棋局如商局，商局如戰場！如果你們連這點道理都不懂，談什麼在璃月活下去？」

「你......」

先前開口之人幾度張口，有意反駁，卻欲言又止。

平心而論，誰不知道「商場如戰場」這句格言？

別說是德貴這種人老成精的老商人，便說是他們這些正值壯年的商人對此也是深有體會。

「......」

見現場的人都被訓得啞口無言，一個個面色漲紅，內心雖是不服，但表面上卻說不出話來反駁。

「德貴老爺子好神氣啊！只是小子聽到這些話，卻有些不解呢。」

就在這個時候，凝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進了眾人的視野。

「嗯？」

乍一聽到聲音，德貴虛起了眼睛，發現是凝哲才露出了一絲微笑，「原來是小哲啊，方才老夫說的這些道理，你有哪些不解啊？」

瞧著德貴這副笑眯眯的模樣，凝哲內心不屑，倒是面色如常。

「就是您說的，凝光大人既然不想看到我們「一身正氣」，那您認為她想看到什麼呢？」

凝哲眨巴著眼睛，像一個渴求知識的孩童一般單純。

「凝光大人...」

德貴剛想開始敘述他的長篇大論，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活生生止住。

好像自己每一次在凝哲這小子面前談凝光，結局都不是特別美好？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輕咳一聲後開口：「凝光大人這等天上人物的想法，我一介普通人自然不知。不過要說看法，我自是有一番理解。」

謔，這德貴倒是學聰明了，知道迂迴了？

凝哲有些好笑的想到，但表面上依舊是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您請說。」

「哼，璃月港乃是商人的國度，而凝光大人作為百商之巨擎，設置如此遊戲自然有著深意。」

「嗯嗯。」凝哲一臉真誠。

「咳，據我所猜測，【璃月千年】正是凝光大人用來訓練我等經商手段的方法！」

「噢噢。」凝哲一臉恍然大悟。

「在這裏，人們可以肆意妄為，可以無所顧忌是使出渾身解數！不管是投毒也好，陷害也罷，只要能贏，只要能獲得勝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哦哦。」凝哲一臉崇拜。

「所以，凝光大人只是想逼出我們的想法，讓我們以更加高明的手段征服商場！」

德貴一臉傲然，似乎在為自己的逆天見解感到自豪。

凝哲一臉...好吧，凝哲裝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德貴老爺子可否賞臉與小子一戰？」

默默聽完了德貴的話後，凝哲笑眯眯的開口邀請道。

周圍已經捏緊拳頭的圍觀者們忽然一愣，似乎沒想到凝哲會發出比賽的邀請。

「...哼，那就讓老夫教教你，如何在這璃月港生存！」

德貴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滿臉傲慢。

當然，聽到凝哲邀請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牛皮已經吹下了，若是此時不應戰，只怕之前自己所說的話就會淪為笑柄。

於是，德貴有些慌忙的坐下。

凝哲這小子雖然看的書多，但卻未必懂得戰略戰術，而且...璃月千年現實也有數年，從未聽過凝哲的名字榜上有名...

雖然心裏有些不安，但他卻一直安慰自己。

而凝哲只是神色如常的坐下，似乎隻把德貴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對手。

「快看！那個來自納塔的少女又贏了一局！」

「很精彩的穿插迂迴戰術！這種技藝的運用，只怕已經不輸於那位【哲學♂大師】了吧？」

德貴與凝哲的對局尚未開始，不遠處又傳來了人們的陣陣驚呼。

嗯...看樣子那個小妮子又贏了一局，很快嘛。

還是用的穿插迂迴？看樣子平日裏沒少研究我啊。

凝哲有些好笑的搖搖頭，不過也沒說什麼。

「話說，我們這次能夠看到【哲學♂大師】的真容嗎？」

「不好說，雖然這次的比賽是實名製的，但每次這位大師參賽都會故意隱藏面容，甚至主辦方都不會透露...」

似乎是因為先前有人提到過【哲學♂大師】這位常年的衛冕冠軍，人群頓時嚷嚷了起來。

這些話自然也都飄進了德貴的耳中。

「哼...不過是什麼藏頭露尾的鼠輩，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聽到人們毫不掩飾的讚美之詞，德貴有些酸溜溜的低聲道。

為什麼是低聲？

因為他慘敗過啊！

不...不能說是慘敗，因為德貴連與這位大師交戰的資格都沒有。

——他從來沒有打進過半決賽。

不過雖然德貴故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讓坐在他對面的凝哲聽到了。

藏頭露尾的鼠輩？

凝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神一如往常般平靜。

呵呵...

老爺子啊，瞧好了。

什麼叫「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