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就像是被折開了一條巨大的鴻溝，無盡的光亮從外界照射進來，與這方世界原本的黑暗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光明照亮黑暗，黑暗卻又在不停的吞噬著黑暗——凝哲預想中的場面已經出現了，這兩種力量正在不停的對撞，它們從本質上就是對立的。

而這種對峙的結果顯然也很明顯，越來越多的光亮加入了戰鬥，而埋藏於世界各處的黑暗也加快了腳步，儼然一副要進行最後決戰的態勢。

「照這個速度下去，你覺得還有多長的時間？」

光明與黑暗互相對峙、互相吞噬，而看著這樣堪稱奇觀的景象，凝哲的表情無比平淡，他的語氣也同樣很冷靜。

「......黑暗在整體和強度上是暫時大於光明的，但隨著裂縫的越來越大，湧入這方世界的光明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但這是不可控的，我也很難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其中的可能引起變化的因素太多了，多到無法進行推測。」

聞言，戴因只是搖搖頭，表示在這件事上，他的確沒有什麼可以提供的價值。

「和我猜想的也差不多，雖然從結果上來說，它們必然會趨於和諧統一，但這過程可就難說了。」

凝哲也沒有否認戴因的說法，他頗為認可的點點頭，接著就看向頭頂。

此刻，他們的頭頂已經是那條天空鴻溝的中心位置，他們也從很早以前就徹底站在了光亮裡，不過持續這麼久的時間了，他們還是沒有感受到半點來自【光】的溫暖。

這些光明給他的感覺......與之前身處黑暗沒有半點區別，帶給他的感官都是一模一樣的——或許有區別，畢竟視線變得寬闊了起來。

「不過，令我在意的是另一點。」凝哲把視線收了回來，看向戴因，神色變得有些不解，「在我的預想中，其他的勢力應該早就趕過來了，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察覺到半點氣息？」

「......」

聞言，戴因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他搖搖頭，神情變得嚴肅了一些：「你說的對。其實早在幾分鐘前，我就已經發現有一個存在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但等我試圖將他吸引出來的時候，他又隱去了身影。」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介面道：「很難說他是真正離開了，還是發現我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所以使用了更多的力量來隱藏自身。」

「這樣嗎......」

聽到這話，凝哲有些驚訝，但也沒有超出他的預料——或者說本該如此，那些勢力如果是一窩蜂的直接出現，那反而有些奇怪。

能在這個時間段來到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是有著極強的目的，特別是在知道了其中一個勢力是深淵教團後。

他們可不是莽夫，哪怕是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以這些傢夥的性子都會選擇謀而後動......就像戴因所說的，在暗地裏觀察。

那麼，那個在暗處的傢夥會是深淵教團的人嗎？

想到這裏，凝哲的瞳孔中忽然閃過一絲金色，緊接著漫天的精神力從他的身體滲出，在一瞬間向周圍擴撒，細緻到了幾乎每一個地方。

然而在兩秒鐘後，凝哲就皺起了眉頭。

隨後，漫天的精神力開始緩緩收攏，哪怕在收攏的過程中，這些力量依舊在仔細的檢查著周圍的所有環境。

「......沒有。」

將力量全部收回後，凝哲搖搖頭，連他在全力施為的情況下都無法掌握戴因口中那個傢夥的蹤跡，那麼就只能說明兩件事。

一、周圍的確沒有人，那個傢夥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但如果是這樣，此地或多或少也會留下一些痕跡。比如殘留的氣息等等，然而剛剛凝哲卻什麼都沒能檢測到，周圍就像是最初他們來到這裏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二、那個躲在暗地裏的存在已經遠遠超過了凝哲，不過是精神力還是所有的一切，他的力量都凌駕於凝哲之上，因此凝哲才無法捕捉到他的氣息。

毫無疑問，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哪怕凝哲傳承的是那位專精於精神力的魔神。

誰也無法保證上古時代是否還有其他的魔神同樣專精此道，包括但不限於之前錫蒙利提到過的那位【禦上尊者】以及【遊離諸界之魔神】，他們都有可能在精神力上擁有不俗的造詣。

可如果是真的是這種存在一直躲在暗處窺伺他們，那......那事情可就麻煩多了。

「沒有麽...那也許那個傢夥的確是離去了吧。」

聽到了凝哲的答案，戴因似乎並沒有想太多，或者是他非常信任凝哲的能力，甚至比凝哲本人還要相信這個結果。

嗯......

也對，畢竟現在的凝哲不僅擁有著不俗的精神力，同時也擁有著完整的地脈繪圖，甚至這個地脈繪圖還是他自己勾勒的......

或許凝哲本人不知道這個行為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戴因在這五百年裏已經對地脈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了解，他更清楚這背後的寓意。

能夠掌握地脈繪圖，那就意味著不僅可以看清楚繪圖上地脈的每一個節點、每一條線，甚至是每一個「小」的點，還可以直接通過繪圖直接掌握這些力量。

雖然此方世界的地脈遠遠比不上提瓦特大陸上縱橫交錯的地脈線條，但能夠個人繪製並且掌握此方世界的地脈，也就意味著他有那個資格去繪製提瓦特的地脈。

換句話說，他有這個潛力，只要給他時間，他或許真的可以完成這種偉業。

成為整個提瓦特大陸地脈的主人...？

坦白來說，凝哲是戴因見過的第一個擁有這種資質的人，也許有可能也會是最後一個。

這個年輕人......怪不得眾神沒有像他預想中的那樣與空展開交流，原來是因為他們有了一個其他的選擇嗎？

未來或許能夠掌握地脈的凡人......對他們來說，或許這的確是一個最佳的選項。

「等等，為什麼擴散的速度忽然變快了？」

忽然間，凝哲的一句話將戴因的思緒喚了回來，戴因下意識看過去，果然看見天空中擴散快上了三倍不止的速度。

「這......」

這種情況，哪怕是戴因都有些捉摸不透。

「不管了...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以這種速度下去，或許黑暗與光明達成和諧只需要不到一分鐘...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