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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原神]有沒有可能我只是個寫小說的》第216章 第 216 章
列車迫停的時候,蒼木也被驚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從桌子上爬起,四處張望,還沒等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有乘務員敲著門小跑過來道歉。

看得出乘務員同樣是個新手,面對這種突發事件也滿頭霧水,但還在極力安撫貴客的情緒。

沒過一會兒,列車長也來了。

經過他的解釋,蒼木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這一帶的區域有一夥流竄的盜寶團,經常喜歡攔路打劫列車。

現在的列車行駛速度較低,身手了得的盜寶團成員常常能用飛索勾住列車車窗,從而爬上進行盜竊打劫作案。

吃一塹長一智,後來列車加裝了玻璃與保護設施,以為這樣便萬事大吉,誰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盜寶團們學會了炸掉鐵軌,不想脫軌而出的列車只能乖乖停下,而等候已久的盜寶團,便趁此時一擁而上。

鐵軌的鋪設距離不短,即便有楓丹警察來回巡邏,依舊有難以顧及的地區,盜寶團的這種方法便常常能得手。

只是這次不巧,他們也大概沒想到,自己會遇上了滿車的愚人眾。

想像一下吧,當囂張到肆無忌憚的盜寶團熟練炸掉了鐵軌,滿心期待地一擁而上,卻在第一節車廂裡就遇到整整齊齊坐著,一排排高大的雷錘和冰胖……

在執行官身邊的正規軍對比下,這些讓列車長頭疼不已的盜寶團,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沒過多久,蒼木便又感受到身下的列車緩緩開動了。

而此時,長蛇般轟轟烈烈行駛的機械剛剛經過楓丹的國界。

水藍色的國度被逐漸拋之身後,取而代之的是略顯蕭瑟的草木交界帶,以及逐漸增多的純白冰雪景色。

由於國度地處提瓦特最北的緣故,在其他國家陸續都為春天的來臨而慶祝時,屬於至冬的漫長冬天卻還遠沒有結束。

蒼木打了個哈欠,拎出一張手帕,去擦拭透明玻璃窗上的水霧。

按散兵的意思,他們本該輕裝上陣奔赴至冬,誰料蒼木看見這時代的楓丹列車極為新奇,便起了心思,執意乘坐列車前往至冬。

只要她願意去至冬,那一切都好說,散兵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和蒼木糾纏。

楓丹前往至冬的路線新開不久,由於乘客稀少,甚至買不到近期的乘票。第六席懶得等待,乾脆大筆一揮,包下整棟列車,更改了航線,即可前往至冬。

蒼木坐上不久後,乘坐列車的新奇很快褪色,只剩下了煩悶,這個時代的楓丹列車速度相當緩慢,乘坐體驗更接近現代的綠皮火車。

一連行駛了兩天才剛剛行駛出楓丹國界,眼下想變卦也遲了,蒼木只能硬著頭皮坐下去。

還好火車不算顛簸,閑來無事便在上面碼碼字看看書,日子倒也融洽。

出乎她的意料,散兵並沒有因為這事對她冷嘲熱諷。如此看來,他其實算得上是性格耐心,眼下每天也沒有像蒼木想像中暴躁,相反他在這方面極為耐得住忙碌,甚至有心情悠哉悠哉地給蒼木泡茶。

不過此時包廂裡並沒有看見他的人影,或許是去處理剛剛那些攔車的盜寶團了。

整棟列車上只有愚人眾的精銳,因此蒼木並不擔心安危問題。

由於包下了整棟列車,所以執行官所在的包廂自然是最為奢侈豪華的,不僅有臥室、廚房和客廳,連洗漱間、浴室、衣帽間這種無關緊要的房間也一應俱全。

此刻的蒼木正是身處於客廳,剛剛枕著稿件睡得熟了。

發生了這麼個插曲,蒼木也沒什麼心思繼續寫了,他檢查一遍有無遺漏,便把稿件收到皮箱裏,連同《21次》的映影膠片一同妥善收好。



部影片在楓丹播出時大受好評,希望它到了至冬也能同樣受歡迎。

如果至冬人不喜歡的話,蒼木只能使出壓箱底的法子了。

她收好稿件後去洗漱間洗了把臉,冷水凍得人更加清醒。正對著鏡子檢查黑眼圈,就聽見客廳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第六席的帶著點緊繃的聲音響起,是散兵在喊她,蒼木打開門探頭出去:「我在這兒。」

見她還在,散兵的神情才變得輕鬆了些,他審視的目光在蒼木臉上打量了一圈,問道:「你在幹嗎?」

「洗臉啊。你看不出來?」蒼木翻了個白眼,把門關上了。

她再度打開水龍頭,水流聲稀裡嘩啦,這邊響起了洗漱間門鎖開合的聲音,緊接著是少年踏步而進的腳步聲。

蒼木無奈極了:「你是貓嗎?怎麼人幹什麼都要跟著。」

散兵聽到這句話,分為不屑地哼了一聲,警告道:「別拿那種弱小又無能的毛茸茸生物與我相提並論。」

哇哦!蒼木洗著臉,不忘在心中感嘆:老傲嬌怪了。

隨即她感受到後背被蓋上一件什麼物什,隔著一層衣物,厚重觸感從背後滑下,被一雙手眼疾手快接住,再往上重新蓋了蓋。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第六席口是心非的警告:「送你的……敢嫌棄就死定了。」

門鎖再度傳來開合聲,顯然是送完禮物的人已經快速離開。

蒼木困惑地用毛巾擦乾臉,這才有時間去看這件剛剛送來的禮物——一件鮮紅的漂亮狐裘。

她試了試,剛好合身,這件狐裘的顏色極好,穿上後襯得她的氣色看起來都健康了不少。

送它大概是怕自己冷吧,畢竟馬上就要到至冬了,而自己平日裏穿的衣服不是露腿就是露背,在溫度面前全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漂亮廢物。

明明是很好的禮物。蒼木心中憐愛了一下,送禮都要挑一個她看不見也沒辦法回絕的時間點,還要放狠話,他的自尊心真是又高又脆弱。

想要讓送禮物的人開心,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把這件禮物使用上。

想到這裏,蒼木特地卷了與之相配的捲髮,又上了點妝,才走出去。

「好看嗎?」她跑到坐在沙發上的散兵面前轉了個圈兒。

列車上鋪設了暖氣管道,根本不冷,豪華包廂的地面更是地毯通鋪,走到哪都像是踩在了雲端。

因此蒼木連鞋都沒穿,隻穿了一件睡裙,不動時還無事,一轉起圈來,線條優美小腿和腳踝就從狐裘下面露了出來,白得耀眼。

散兵正在看書,聞言瞄了眼,用懶洋洋的聲調嘲諷:「看來某些人只顧著好看,連腦子都被凍掉了。」

「什麼嘛。」蒼木癟了下嘴。她要真沒穿這一身兒就出來,指不定這傢夥以後要怎麼挑鼻子瞪眼、冷嘲熱諷地對人呢!真是口是心非的傲嬌。

蒼木賭氣在他對面坐下,伸出腳去踩他膝蓋來回搖晃:「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別看這人用報紙擋住臉,什麼表情都看不到,實則心裏多半已經樂開了花。

蒼木晃了一會兒,他卻仍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沉穩模樣,彷彿那張看來被翻來覆去看過五六遍的報紙上,突然多出了什麼不容執行官錯開一絲眼神的重要情報一樣。

她自討沒趣,剛想把腳收回,卻怎麼也拉不動,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被他用膝蓋夾住。

少年不緊不慢地將報紙疊好,放回桌上。從容不迫的動作卻莫名讓蒼木心慌,她一邊拚命往回抽,一邊警惕:「你想幹嘛?我可哈哈哈哈……梅!哈哈哈哈——」

也沒幹什麼,不過是輕輕在腳心撓了幾下,便惹得她笑得如此開懷,散兵體貼道:「你現在倒是好看了不少。」

蒼木

簡直一肚子火氣,奈何弱點在人手中,罵人的話語夾雜進一堆「哈哈哈」之中,也絲毫沒有震懾力。

她從「梅」喊到「散兵」,話語也從示軟示弱到威脅恐嚇,甚至無師自通了許多羞恥的愛稱,最後被放開時直接癱軟在地上,虛脫地喘著氣,笑得兩頰酸漲,起碼日後半個月內都不願再笑。

散兵的突然發瘋非常能折騰人,在過去這段時間以來,蒼木已經全然領教到了他的這種狀態,也根本生不起對抗的心思,因為人偶的報復性實在漫長又堅定,與之對比,蒼木就好像被熬鷹人苦熬的那隻鷹。

因此,她現在只是癱倒在毛絨絨的地毯撒嬌:「我要吃堅果雪糕!」

「這個不行,換一個。」之前腹痛的下場還歷歷在目,因此散兵果斷拒絕了這一要求。

蒼木本來就不是想要雪糕,只是提出要求時先提出一個肯定被拒絕的,這樣只會被答應的幾率就會上升很多:「到了至冬,我還和你住在一起嗎?」

這有些不合規矩,畢竟執行官雖然在至冬身份尊貴,但一位尚未擁有婚配的未婚少女貿然和異性同居,在至冬或楓丹都屬於一件蠻失禮的事情。

散兵饒有興趣地看她一眼:「就這麼喜歡我?」

蒼木哼哼唧唧地扭過頭去,沒有說話,在他眼中,大概就是默認了都意思。

這件事便這麼被敲定了。

雖然拒絕了雪糕的要求,但晚餐時,眼尖的蒼木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餐桌上多出點一小碟雪糕球。

迎上她詫異的目光,第六席不自然地強調:「只能吃一點,這次要是再把自己吃出問題,列車上可沒有醫生能找來給你看病!」

「知道了知道了!」蒼木小口小口吃完這份意外之喜,虔誠道:「梅最好了!」

散兵不置可否。

晚上入寢時,她也摸了過來,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枕在他的懷裏,散兵終於忍不住了,用沒被枕著的另一隻手戳戳她的腦袋:「一份吃食而已,真是毫無尊嚴。」

先前為了趕稿,蒼木一連幾天都是睡在書房,除了方便寫作,另一個原因也不排除兩人一起睡時,散兵總喜歡肌膚相貼,進而再進行一些額外的運動,很容易讓蒼木第二天依舊精力不濟,他自己倒是毫無這方面困擾。

蒼木聽到理由連呼冤枉,有點委屈地踢他一腳:「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不歡迎我的話,直說就好。」

她說著就要跳下去,結果腰被對方牢牢攬住,動彈不得。

散兵捏了捏她手感頗好的軟肉,惡聲惡氣:「就你話多,睡覺。」

蒼木也是真困了,才懶得與他計較,趴在少年的胸膛上,緩緩進入了夢鄉。

她一向喜歡在略狹窄的床鋪上入眠,總覺得這樣才更有安全感,在但不得不說,寬闊的床鋪睡起來也分外享受,至少能肆意伸展四肢,至於打滾,這項動作對長著翅膀的蒼木而言難度系數略高,就按下不表。

散兵的軀體不知是什麼材料,絲毫是恆溫的,永遠保持常人標準的體溫,冬暖夏涼,抱起來又極具彈性,作為抱枕來說可謂是手感絕佳。

如果他不是總精力旺盛地拖蒼木一起運動,而是現在這樣安安穩穩地任由她抱著,就完美無缺了。

不過,蒼木勉強也能理解,他對於肢體接觸的渴望,她自己也有肌膚饑渴症,散兵的表現看起來似乎比她更為嚴重,甚至還有隨時隨地懷疑再度被拋棄的極度焦慮,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還是太短,不足以讓他放下百年以來的習慣。

沒關係,以後……

她忽然清醒了過來。

發覺蒼木的轉醒,半睡半醒間的少年摟住她的腰身,下意識在背部輕拍著,帶著模糊睡意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怎麼了?」

「沒事。」蒼木慶幸他看不見,俯身在少年兩頰落下清淺的吻,聲音淡淡:「睡吧。」

第二天醒來時,便算徹底進入了至冬。

列車的窗外已全然是一片雪白,樹林都是深灰色的模樣,白色的樹榦上有諸多枝葉掉落而留下的傷痕,唯獨此處的天空是澄澈而高遠的寶藍色。

蒼木心知最嚴峻的考驗就要來臨了,不敢疏忽,一早便進了衣帽間挑選著裝,散兵對回歸總部也沒什麼額外的喜悅,依舊是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倚靠在沙發上,單手撐臉看著蒼木的換裝表演。

他看了幾圈,終於看出了點端倪:「你怎麼不穿白色?」

「為什麼要穿白色?」蒼木低著頭處理難纏的長靴扣子,費力將它們一個個套進相對應的扣眼:「外面一片雪地,我穿白色豈不是顯不出來?」

她最後還是選了那身散兵昨天送來的狐裘,鮮紅鮮紅,顏色像雪,在雪地裡保管叫人一眼就能望見。

輸人不輸陣,蒼木對這身滿意極了。

她編了個複雜的盤發,將頭髮全部塞進帽子裏,只在頸肩點綴上一串圓潤的珍珠項鏈,這身行頭就算下了列車立馬去參加舞會都綽綽有餘。

但她一抬頭,看散兵微微蹙著眉頭,似乎很不滿意的模樣,有點茫然。

算了,大敵當前,也管他喜不喜歡呢!她喜歡就行。

造型和髮型是完美了,但蒼木打量一番鏡子中的面容,總感覺有些病弱之色,頓時一驚,連忙問一旁的散兵:「我看起來有沒有很虛弱?」

散兵無語:「連夜趕稿的某人在明知故問?」

蒼木再度翻出化妝用品,一定要讓這場見面從頭到尾都要表現出氣勢。

最終效果不枉她耗費數小時的成果,當列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時,蒼木一眼便望見了一高一矮,等待在下車處的兩道身影。

矮小的那道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尖尖耳朵和尖尖鼻子顯示他並非尋常人類的身份。

高大的那道帶著一副銀鏈眼鏡,手上繁多的寶石戒指富貴逼人的同時也看得人眼花繚亂。他笑眯眯的神情卻生得一副柔和的北陸面容,與此處的至冬相貌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更像是稻妻或璃月人。

「這位就是蒼木小姐了吧,實在久仰大名。」他竟微微俯身,做了個既是迎接也表示恭敬的禮節,接著便自我介紹:「在下是愚人眾第九席,【富人身邊這位是【公雞聽聞您要回歸至冬的消息,女皇和我們都不勝欣喜,迎接的宴會已經等候多時了,至冬苦寒,禮節粗鄙,但凡不足之處還望您海涵。」

瞧這話說得,真是既誠懇又暖心,換了任何一個閱歷不足的小姑娘在這兒,都會被這過於隆重的迎接嚇得有些惶恐。

畢竟這可是愚人眾的執行官,還一下子來了兩位,說話還這麼客氣。

殊不知過分的尊重和體貼有時也是一種對敏感之人的壓迫,而這種壓迫往往更難反抗。

然而這招對蒼木可不起效果。

換算成璃月蒙德,也不過是等同於七星和騎士團隊長,她和凝光刻晴談過不止一次生意,騎士團那邊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就是執行官嗎?她揍過一個,睡過一個,有什麼稀奇的。

就算是風神岩神,她同樣沒少見。

況且她眼下的官方身份裡,本來就有【風神神眷】之名,除非久不出世的冰之女皇親至,蒼木才會覺得事情超出預料。

因此,她也只是微微頷首,朝對方伸出手來,臉上掛著禮節性的笑容,語氣淡淡:「有勞【富人】閣下費心了。」

她這不鹹不淡的模樣,卻讓富人臉上顯露出一絲滿意。

畢竟是冰之女皇當成繼承人般的存在,如果真的畏畏縮縮

,被這陣勢嚇得心生畏懼固然容易揉捏,卻也容易讓人懷疑女王的看人眼光。

當然,執行官門並不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錯誤而懷疑女王的決定,但毫無疑問,如果是這樣怯懦的繼承人,則需要耗費更大心力來教養才能使得她配得上這個國度孤注一擲所作出的決定。

而眼下的蒼木對場時不卑不亢、從容淡定,足以證明他經歷或見證過不少大場面,而即便遠在至冬,她在璃月與蒙德的那些事跡也使得富人相當滿意。

這樣的人才是配得上女皇所提的繼承人之要求。

至於心智堅定的人,又是否會加入他等的陣營?這就全然不在富人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畢竟他還沒見過哪位能聽說過皮耶羅闡述過女王的偉大目標後而毫不動搖。

禮節性的吻手禮之後,蒼木被獨自迎上馬車,她聽著馬蹄聲噠噠踩在路面上的聲響,心中很是寧靜。

富人本想讓散兵和他們坐同一輛馬車,多打聽一些有關蒼木的情報,卻被毫無同事友愛精神的第六席的狠狠拒絕了。

「哈?無聊。」少年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衣食住行的喜好與偏愛,恕我直言,我可沒有第九席你這麼閑,會有閑心圍繞一個小女孩打轉,像個變態一樣研究她的喜好。」

【富人】不愧是璃月人,深諳「和氣發財」的道理,即使被散兵如此當面冷嘲熱諷,也依舊好脾氣地扶了扶眼鏡,道:「可,據我所知,斯卡拉姆齊。這些天以來,閑得圍繞著一個小女孩打轉,像個變態一樣,研究她的衣食住行的喜好和偏愛的人……不是你嗎?」

散兵的臉色疏忽冷淡了下來,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在我身旁安插人手!」

富人脾氣和藹地一攤手,狀若無辜道:「我以為你應該習慣了,還是說她的到來讓你喪失了警覺性?」

散兵並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就走,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富人所準備的晚宴就在至冬宮內,他借用了此方的一側偏殿與大廳。

大概是體諒蒼木初來乍到,參加晚宴的並未有太多閑雜人等,倒是有另外兩位未曾見過的執行官,以及一位老熟人——女士。

女士也只是單方面熟悉,自從來到提瓦特,蒼木也還沒和她實際面對面打過交道。不過知道她最終的結局後,此時再看見眼前活生生的人,倒是很讓人唏噓。

另外兩位陌生執行官都是女性,長得都相貌不凡,讓人隱約懷疑冰之女皇是不是按顏值挑選的執行官?

粉黑色長發的那位用蕾絲花帶般的裝飾物束著眼,耳側生著潔白的耳翼,似乎像是裝飾,但她身上隱約泄露的強大的力量,又讓人懷疑這對耳翼和她切實同屬一體。

總之,算是個危險人物。

短白髮的那位面容英氣,不過比起剛剛讓蒼木提起注意力的少女而言,她便顯得平平無奇了起來。

等待眾人落座輪番介紹時,那位耳翼少女卻顯得有些注意力渙散,遲遲都未發言,而是盯著桌子上的鮮花發獃。

公雞笑著打圓場:「第三席總是太過孩子氣了,還請您不要見怪。」

蒼木也輕輕笑道:「不會。」

她折下那隻鮮花,將其遞給了注視著它的少女,但更多的話語也沒有。

第三席,看來她可能是眾人之中席位最高的,不知道在她之上的那兩位,是否會讓她感到威脅。

這樣想著,蒼木慢慢飲下一杓奶油蘑菇鮮湯。

旁邊的富人已經開始打聽起了蒼木的來意,而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擊甚至直截了當,蒼木從始至終都堅守一個說法:「潘塔羅涅先生,我只是個來至冬舉辦巡迴簽售的作家罷了,在我曾經歷的其他國家如何做,在這裏便如何實行。哦,或許會順帶宣傳宣傳我的映影,但

願它們在這兒也能符合至冬人民的喜好。」

她的口風森嚴,富人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強求,隻好轉而順著可能的突破口:「一定會的,您的作品是如此受歡迎,即使以我這個銀行家的庸俗眼光來審視,這也是部會受歡迎的好片子,至冬人民的喜愛會像潮水一般源源不斷朝您湧來。」

宴會裏的眾人聞聲紛紛微笑起來,一時間桌上充滿了歡快輕鬆的氣氛,蒼木也彎起嘴角,似乎全然被取悅了:「不不,富人先生,您的話可不算是。」

「哦?」他的眼睛鏡片上飛快地閃過微光,略略一思索後認真道:「我的確不具備預言的相關能力。」

「並非如此。」蒼木搖搖頭解釋道:「在這件事上您的話不算數,公雞先生的話也不能算數,就算女皇陛下親至,她的話也未必能算數,真正在這件事上能一錘定音的,有決定權的人們是——至冬的人民們。」

「唯有他們的喜愛,才能令人獲得成功,不是嗎?」蒼木微笑道:「越是成功的作家,就要越善於書寫民眾的聲音。我還不到遠遠這種地步,但也要努力掌握他們的喜好,才能獲得一口飯吃。」

「在這件事上,佔據主動權的,是他們。」

宴會裏的歡快氣氛無端停滯了幾秒,無他,蒼木說的這番話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儘管她並沒有多餘的意思,但眼前幾位執行官卻未必會這樣想,他們只會覺得蒼木在藉此喻彼。

反正只是說說話,蒼木自己一點不累,多思多想,累得是他們。

一頓晚宴就在這種心思浮動的氣氛中結束了,按理正規的晚宴還有舞會的流程,但即便之前富人的用詞再委婉,也改變不了這場歡迎宴敷衍且倉促的流程和體驗。

正常的歡迎宴會應該是要等賓客入住下來的當天晚上或者是次天晚上後,等休息完精神充足,又確保留出空餘時間後。

才備下請帖,確保彼此都能享受到宴會的樂趣,而不是像這樣剛下了列車就被火急火燎地拉過來。

再者,在場眾人也沒有什麼跳舞的心思。

散兵率先打破這層偽善的氣氛,戴上鬥笠:「舟車勞頓,我要回行宮休息了。」

公雞面向蒼木:「既然如此,蒼木小姐,至冬宮的偏殿還有空餘——」

「我和【散兵】先生一起就好。」她微笑著,乾脆了當地截斷了公雞的話語。

僕人皺了皺眉頭,道:「這是否有所不妥。」

蒼木只是微笑。

富人雙手交握:「來者是客,自然要諸事以蒼木小姐的意願為先,更何況她身為異國人,我們並不能用至冬的禮節來束縛她。」

當你位高權重的時候,自然會有人站在你的立場上為你著想。

晚上蒼木睡在床上時,不忘跟散兵念叨這事。

少年攬著她的肩膀,有一茬沒一茬的聽著,不時應和幾聲。

房間裡的燈全關了,隻留床頭一盞小小的昏黃燈光,照著周圍的方寸區域。

蒼木念叨念叨著就困了,邊打著哈欠邊去伸手拉燈:「睡了睡了,明天還要去這邊的至冬分社看一看情況,還有報社的稿件也要交了……」

她大概是困極了,念著念著趴在少年堅實的胸膛上就睡了過去。

但第二天的蒼木卻未能如期按她所念叨的那邊,前往報社進行工作。

夜半時分,她便不知怎麼起了高燒,渾身燒得滾燙,察覺到溫度異常的人偶及時醒來找來了醫生。

醫生也知道這莫名出現在執行官行宮的少女,身份非尊即貴,不敢有所拖延,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治療,甚至恨不得以命相抵。

但蒼木的高燒還是時斷時續,燒得她意識模糊,攥著散兵的手,不讓他離開,偶爾虛弱地喃喃他的名字。

他大概明了,在這個陌生國度,蒼木唯一所能稍稍信任的只剩自己,於是便越發憐愛病床上的少女。

衣不解帶地陪伴在病床旁,親手照顧,給她喂水,擦洗身體。

只可惜這種憐愛的情緒並不能幫助蒼木好轉病情。

就在她又持續了兩天高燒後,一位蒼木和散兵都不願意見到的人,終於步入了這座行宮。

薄荷發色的男子閑庭信步,所到之處鴉雀無聲。

散兵一見到他便緊緊皺起了眉,不情不願道:「多托雷,你怎麼來的?」

「請注意你和我說話的態度,斯卡拉姆齊。」名為「多托雷」的男子說話聲調優雅從容,似乎做什麼都遊刃有餘,勝券在握。猛一聽起來倒是和散兵極為相像。

倒不如說這正是散兵一直以來所模仿的腔調。

男子背著手,緩緩踱步打量著病床上因高燒而面色過分紅潤的少女:「我所前來,不過是女皇的命令罷了,何須對我如此敵視。」

散兵撇撇嘴:「你最好是。她現在可是女皇親定的繼承人,別動你的那些歪心思和小手段。」

「放心,放心。」他輕輕掀開一角裹得嚴實的被褥,握住少女纖細的腳踝,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寒光一閃,露出銀光閃閃的針管:「只是一些,必要的身體檢查罷了。」

被燒得昏沉的蒼木,隱約感覺腳腕一涼,想要掙扎卻被握住,動彈不得。

她迷迷糊糊地朝那端一望,下一秒,這個熟悉的音色傳入耳朵,當即被嚇得神志清醒,毫不猶豫地一踹——

草,被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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