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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原神]有沒有可能我只是個寫小說的》第2章 第 2 章
三碗不過崗離萬民堂並不遠,你給少年們點了酒釀圓子,自己要碗熱乎乎的桂花米酒,坐在座位上,把事情從頭道來。

真實的穿越身份肯定不能提,你乾脆直接從璃月開始——三年前你來到璃月找工作,好心的快言報報社劉老闆給你口飯吃,他賞識你的才能,大膽地把你這毫無背景的未成年簽下,力排眾議讓你主筆,你也不負重望,寫出的長篇小說《何敢問仙途》在快言報連載,把報紙銷量帶入全新台階。

這是外界普遍流傳的版本,聽起來是像完美的「伯樂與千裡馬」互相賞識,彼此成就的故事。

真實版本其實是這樣。

你那時候餓了三天,到處都找不到工作,正準備厚著臉皮去萬民堂討個洗碗切菜的雜活混口飯吃,再不濟只能去往生堂扛棺材,說不定運氣好點混幾年能給鍾離做假帳。

就在這時,你路上遇到親身上陣沿途賣報的劉老闆,於是你壯著膽子上去毛遂自薦,劉老闆猶豫些許,最終還是答應。

問題來了,劉老闆為什麼敢答應讓你一個毫無背景的新人執筆呢?

因為他窮啊!他窮!!!

當時快言報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報社,它是劉老闆爺爺那輩創立,最輝煌時每周發行量3萬左右,劉老闆爺爺以此起家,拚下偌大家業,可惜子孫不爭氣,傳到劉老闆這代除報社以外的其他產業又陸續敗完。

儘管劉老闆有心重振家業,但他整個人著實非常廢物,當年父親把他送去楓丹學習技術,他待了六年,硬是在畢業前一個月被開除。

快言報屬於周報,三年前每周發行量已經掉到4千左右,完全屬於虧損狀態,當時報社全員加上老闆本人,每人都身兼多職,老闆本人更是淪落到親自上街叫賣的境地。

你當時雖然又窮又餓,顯得狼狽不堪,但你好歹在現代過上幾年經濟自由的快活日子,玄學點的話來說,就是你現在窮困潦倒,為人卻談吐文雅,言之有物,語出驚人,能看出來身上有種「貴氣」,並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孩子。

更重要是你答應不要錢,只要他先管飯,等第一期銷量出來後再談待遇的事兒。

也根本沒有什麼劉老闆力排眾議,甚至開除不贊同你主筆的員工,報——老闆,兩個編輯並寫稿子,一個搞清潔加做飯,剩下那個是東奔西走拉廣告贊助。

那位編輯之所以出走是因為劉老闆已經拖欠三個月工資,人家也是要養家餬口的辛苦人,只不過離職時間和你入職撞上,平白背了這麼大黑鍋。

劉老闆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不管你寫得如何,至少是省下筆約稿錢,而你除了寫稿子,還兼職編輯活,校對和排版是沒少做。

好在你被現代網絡淬鍊出來的文筆並非浪得虛名,《仙途》的黃金三章一經連載,加印需求就不斷傳來,劉老闆簡直懷疑自己身處夢中,最後銷量確定,那期發售量是5萬往上,他當場簽下合同,你從此正式成為快言報報社一份子。

快言報銷量一路猛漲,即使在你狀態疲憊的今天,周銷量也依舊穩定在10萬左右。

而報刊出版業是很極端的產業,印刷成本固定,只要銷售達到某一標準,剩下自然是純利潤。三年下來,快言報社從平平無奇周刊轉型為半周刊,身兼多職小團隊拓展成二十人的中型團隊。

只是你忘了,有些人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

你一筆筆寫出來的作品版權不屬於你,你領的是8萬摩拉一月的固定工資,稿費和你無關,額外活計卻少不了你。除固定連載外,你還要寫兩頁其他稿件來支撐版面,作者雜談就是這時候出現,起因是你某天實在靈感缺失,隻好搞一檔《仙途答疑》欄目,空個版面親自下場回答兼吐槽各類奇葩問題。

沒想到這期發售後收穫猶如野火燎原般好評,銷量更是一路猛增。

你在現代也是非常網絡話癆的人,在綠景江網站連載小說的時候往往作者有話說寫得比正文還長。於是這欄目又出幾期便順勢轉型,成了你向讀者們分享日常生活答疑解難的版塊。

但是,在讀者中飽受好評的你在劉老闆眼中卻越發醜惡。

世界上大概有這種人,危難之時願意給予援助之手,但若對方一朝發達,心裏反而像扎刺般難受,整夜整日地意識到這種對比,態度便一改從前的親和,變本加厲地扭曲,非要對方再次陷入泥潭無法自拔才能顯露出友善。

劉老闆就是這種人,你們倆都窮途末路時,他收留你,但當你挽救了快言報,你的光芒深深地刺痛了他,你那種信誓旦旦的底氣和自信襯托得他為快言報奔波的幾十年如此可笑,於是過了危難時期,他處於某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態度,瘋狂壓榨你,你的逆來順受在他眼裏大概被視為某種挑釁,到現在連新招收的員工底薪都是10萬摩拉起步獎金另算,而你還是第一年銷量突破10時候漲過薪。

他的情緒和性格漸漸走向某種極端,整個人變得不容置喙,最恨旁人提起從前日子。

連今天參加這場應酬,你也是臨時得知,上一秒還灰頭土臉地在書堆裡寫稿子,下一秒就被拉來參加酒席,和盛裝打扮過的他對比鮮明,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小說版權流轉在他人手中。

他大概覺得會讓你難受,自卑。

你在現代為了寫書掌握很多常人看來無關緊要又匪夷所思的知識,其中根據關於心理學方面知識來判斷,劉老闆表現已經可以算作偏執到會被強製住院的精神病程度。

「真是過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恩將仇報之事。」行秋氣憤難當地一拍桌子,打斷你的回憶。

重雲也被這匪夷所思的內情驚呆,緊接著發出靈魂質問:「那,林小姐,既然劉老闆如此對待你,你為什麼不換工作呢?」

「林語是筆名,你可以直接叫我蒼木。」你摸出根煙,看著面前兩位少年,猶豫片刻還是收起來,低聲解釋道:「璃月願意接受未成年的穩定工作不多,我那時身份戶籍也不穩定,當年簽合同中有條是我要待滿固定年限才能離開。」

「那就不能……」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劉家在本地還算有點勢力,我這事也不是一般的複雜。」你打斷了行秋,努力做出嚴肅表情警告他:「小孩子不要摻和,大人世界可是很黑心的。事實上,那把這些講出來我還蠻開心,你們就當今天聽了個故事吧。」

你將涼透的米酒一飲而盡,結了帳,搖搖晃晃地往萬民堂走去。

行秋沒有起身,他看著你單薄背影,亞麻襯衫套著單薄瘦弱的身體,袖口露出的小臂被鐲子襯得細瘦,身影看起來像顆搖搖欲墜的蒲公英,似乎隨時隨地都會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吹散。

他又回想起剛剛交談時,你臉頰蒼白,眼下濃霧般經久不散的青黑,以及神態肢體中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來疲憊感。還有明明外表看起來甚至比你們更小,卻努力擺出大人神情。

以及蜷縮在牆根,沉默著抽煙的姿態。

「難道要我只能看著嗎?」他喃喃道。

重雲看著桌子上涼透的兩碗酒釀圓子,忽然開口道:「行秋,你不要太難過。」

行秋有多喜愛這位林語老師他是看在眼裏,自從連載發售無意間入坑就狂熱得一發不可收拾,周圍好友有段時間和他聊天,三句中必能扯到《仙途》,重雲本人更是不勝其擾,他也試著讀過這本書,可惜每每看到心潮澎湃之處,情緒起伏總會過載,最後往往引得純陽之體失控。

行秋這才慢慢收斂,但追起連載依舊是每期不落,還藉著自家商路給國外同好代購。

今年年初《仙途》質量下滑,行秋沒少拉著他抱怨,但買起來依舊是毫不手軟。

這樣的行秋,知道自己喜歡的作者受到如此待遇,一定不好受吧。

思及此處,重雲思索著措辭想要安慰他:「行秋,你別難過,我們……」

「我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行秋一拍桌子,氣勢十足地站起來:「俠義的意義,不是要當好人,做好事,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如果畏懼於惹禍上身,又何談俠義二字呢!重雲,我們跟上。」

啊,好像完全不需要他安慰。重雲木著臉,喝完最後一口冰冷冷的酒釀圓子,跟在行秋身後。

就在將要步入萬民堂門口時,門內突然傳出一陣嘈雜,某些咒罵極具穿透力地傳入群眾耳中,兩人對視一眼,快步闖入堂內。

伴隨著香菱大聲難掩氣憤的「客人你在做什麼!」,重雲只看前方行秋一拽一推,一道嬌小身影頓時向他所在方向跌來,身體條件反射般抱住對方。

是林,不,蒼木小姐。

只是她的狀況比起剛剛分別時顯然糟糕了不止一星半點兒,額角一側破了個兩寸長口子,皮肉翻卷,血流不止。

行秋已喚出武器,難掩冷意地質問前方面紅耳赤的男人:「閣下這是何意,當街鬧事,借酒行兇,是把千岩軍視作無物嗎?」

香菱也嚴肅地從角落拾起長槍:「怎麼能動手打人呢?」卯師傅沒說話,默默提起菜刀站在女兒身後,長期顛鍋掄杓的結實肌肉就是最好的無言震懾。

你從重雲懷中借力站直,無視這滿屋子劍張拔弩的氣氛,直直地望著這場事故的核心人物。

「我還是那句話,書該完結了,我不會再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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