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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業江山紀》第四章 罪歸於下
劉承業卻是轉了圈打量了高嬌一陣,關切的問道:「母后您這些日子還好吧?沒什麼大礙吧?兒臣這些日子心可是一直懸著呢!」他的戲演的非常真切,甚至聲音都因為擔憂有些纏鬥,即便是親生兒子也未必能做到這個地步,高嬌心中一時間大為安慰,心說還是這個便宜兒子待在身邊好,待在身邊自己也就踏實了,眉頭也在劉承業的關切下舒展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回來了母后就沒事了。」握住劉承業的手高嬌心裏踏實了許多,高嬌此刻握著劉承業的手那就是將救命符握在手中,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有些用力過度。

眼看著高嬌和劉承業的話音落下以許建為首的文武大臣紛紛給劉承業下跪行禮,山呼萬歲之聲不絕於耳:「臣等恭迎皇上回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南境官場的事情他們這些永興城中的大佬們自然也都聽說了,劉承業登上祭壇後天生異象他們自然也都聽說了。

這些大佬們如今對劉承業是真正的敬畏了起來,心說這皇帝終究是皇帝得到了鬼神天仙的承認,否則的話天神為何能聽到皇帝的祈禱。帶著這種心思他們對劉承業的跪拜這是最為誠心的一次,特別是原本忠於高嬌的那些官員,他們原本堅定的內心開始動搖起來。

劉承業一臉微笑的點了點頭,朗聲道:「諸位愛卿平身吧。」大臣們聞言謝恩起身之後他接著道:「朕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朝中事務多虧了太后和諸位愛卿處理,諸位辛苦朕記在心裏。」說到此處劉承業話鋒突然一變,抓住了高嬌的一隻玉手,接著道:「只是朕此次南巡可算是長了見識了,朕的母后爾等的太后老佛爺差點沒被那些官員連累死!」高嬌聞言臉色一變,劉承業不由給了其一個安心的眼神,又開口道:「這些諸位愛卿都是有責任的!」

許建聞言不由的眼珠一轉朗聲道:「臣等有罪,臣等罪該萬死,請皇上治罪!」他這個兵部尚書此刻看似平靜但是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他清楚的很哪裏有什麼鬼神,那些消失了的官員肯定是被皇上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殺掉了!他相信劉承業絕對是有這個能力的。對劉承業而言讓那些官員消失是一件及其容易的事,正因為明白這個他才對劉承業更加的敬畏。

「臣等有罪!臣等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當朝第一權臣開口請罪,其他的大臣自然也不敢不開口,況且他們中的許多人與南境的官員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南境的那些官員每年除了要孝敬高太后之外還要給他們這些帝都中的大佬孝敬許多銀子,百姓的血汗錢他們也沒有少拿,所以劉承業這樣說一點也不錯,他們如今對劉承業畏懼只有老老實實的請罪!

劉承業聞言不由的眉毛一挑,淡淡的道:「請罪?請罪有什麼用?你們這些大臣都是南境那些官員的上司,若是真有心替太后替朕消災解禍就好好責問一下南境的官員,讓他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罪過!爾等給朕聽清楚了,朕在乎的並非那丁點的銀子,而是太后的性命!無論是你等還是南境那些不知死活的官員,若是危害到了太后,朕就要你們的命!」

高嬌聽劉承業如此說心裏一點也不動怒,看著劉承業訓斥在場的官員她心裏反倒是踏實了許多。這就等於將南境那些官員所犯的罪責都歸咎於這些朝中的大佬,她這個太后反而顯得極為無辜。她在祈禱這一幕能被天上的神仙看到,不再追究她所犯下的罪。

卻聽高嬌沉聲道:「皇上說的不錯,我大盛太平日久你們這些身居高位的大臣也越來越懈怠了。今後一定要在其位謀其政,多加管束下頭的官員,否則即便皇上不辦你們上天也會辦你們的。」下頭的大臣聽了這話一個個臉色又是一變,心不由的都提了起來。

他們心如明鏡太后是將所有的罪責都算到了他們的頭上,這又有什麼辦法。自古朝廷皇家向來講究的就是恩出於上,就是無論下頭的大臣立了什麼功勞一切都是仰仗皇上的恩典。後頭還有一句話,叫做罪歸於下。就是一旦朝廷或是皇家犯了什麼錯,都要算在大臣的身上。雖說自古也有罪己詔這東西,但是古往今來有多少皇帝下過罪己詔?實在是屈指可數!

這時許傾城牽著鳳兒來到了高嬌的身邊,就要下跪行禮,高嬌自然是阻止了她,她的目光落在了小鳳兒身上。還沒等高嬌開口許傾城便嬌聲道:「這孩子是皇上賑災之時撿的孩子,父母被大水淹死了,就剩下她和奶奶。皇上實在是心軟就將這孩子帶在了身邊,臣妾懇求太后收留她們祖孫二人!」有些話劉承業不好開口,她這個做皇后的開口才最為合適。

這要是放在從前高嬌肯定不會允許一個平民百姓住在宮裏,可是如今她卻覺得這是高機會,行善積德的機會!卻見高太后居然蹲下了身子,一把將鳳兒抱在了懷中,柔聲道:「這孩子生的可愛,讓人忍不住親近,怪不得皇上會喜歡。南境大水百姓蒙難,就將這孩子留在宮中吧。她的祖母也可以留在宮中,這事情都按皇上說的辦!」高嬌如此做自然是為了減輕自己內心的恐懼,同時也是為了給劉承業面子,也是為了向天下展示自己的仁慈。

劉承業聞言自然是歡喜的很,當即將鳳兒接過,溫聲道:「鳳兒丫頭,這是叔叔的娘親,今後你就稱呼他老祖宗,快給老祖宗磕頭。」這該有的禮數不能讓人挑出錯處來。

關於面見高嬌的禮儀許傾城已經仔細的交給了鳳兒,卻見小傢夥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給高嬌叩首三次,奶聲奶氣的道:「鳳兒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嬌聞言自然是一臉笑容的扶起了鳳兒,話鋒一轉對劉承業道:「皇上辛苦了一路快進宮吧。」說罷其一手牽著鳳兒一手拉著劉承業在眾人的注視下進入了皇宮,這一幕極為和諧。

坤德殿,此刻偌大的大殿內就剩下高嬌和劉承業兩人。高嬌拉著劉承業的手,沉默了許久問道:「南境的事情真的是鬼神所為嗎?」她雖說極力壓製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這些日子高嬌並不好過,內心備受煎熬。自從她被劉志安寵信以來一路順風順水,最終被劉志安冊立為皇后。從那時起恐懼這東西就遠離了高太后的生活,這都多少年了她早已忘掉了恐懼究竟是個什麼滋味,但是如今這種感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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