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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業江山紀》第二百六十四章 吃碗面
一行人換了便衣也沒有家車駕,徑直從神武門(大興宮的北門)出去,出了宮城拐了個彎就到後街了。後街雖然沒有南街那麼熱鬧,但其實兩條街道是通著的。永興城的街道是井字形的,也就是四通八達的。走在街上看著兩側琳琅滿目的鋪子,街邊叫賣的販夫走卒,一派繁華的景象,劉承業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天下治理的好不好最有發言權的還得是尋常的老百姓,老百姓才是這個天下的根本,老百姓不說話當官的奏摺寫的再漂亮那也是白瞎。劉承業做皇帝做了那麼久,總結出了一個道理,奏摺頂多能做個參考。

身為皇帝要知道百姓過的怎麼樣還是要走下龍椅,走出皇宮去看看。這俗話說的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然說當今這個世道眼見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總比奏摺要真。起初劉承業總愛微服私訪,其實就是這個道理。只是那時自己剛剛登基沒有多久,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還是玩的心更大,現在他才明白,其實這就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的道理。

在人群中悠哉的閑逛,體會著周圍的市井之氣,劉承業心情大好。市井的氣息才是這個帝國真正的味道,是最為真實的味道。走著,一陣香味飄到了劉承業的鼻中。他左右四下搜索,沒多少功夫目光就鎖定在一個麵攤子上。對許傾城三女說道:「咱們去吃碗面吧。」

三女之中最高興的自然要數良明玉了,她原本就是平凡人家的女子,出身市井。雖說身子給了劉承業,進宮也是心甘情願的,是祖墳上冒了好幾股的青煙。但是在宮裏待的時間長了難免想念市井的味道。劉承業之所以如此爽快的答應帶三女出來,大半是因為良明玉。他對身邊的女子都是真心實意的,自然知道她們心中最渴望的究竟都是什麼。

四人來到那個麵攤子上,攤主連忙來問道:「幾位,您可口些什麼?咱這個攤子雖然小,但是拿手的面也有那麼幾樣,而且無論什麼面,咱都會另外贈送一碟油炸花生米。」

劉承業微微一笑,開口道:「陽春麵吧,兩個大碗三個小碗。」攤主聞言連連點頭下去準備,劉承業的目光落在了在自己身後微微躬身站著的張懷忠身上,溫聲道:「張公公,你也坐下吃點東西吧。如今你是供養在宮裏的老人,可不單單是在我身邊伺候的了。」

張懷忠聞言連連搖頭,壓低了聲音道:「主子爺,您這是要折了老奴的壽數啊,老奴是個卑賤之人,說出大天來也沒有資格和臉面和主子們同桌用餐啊,奴才不敢,真的不敢。」

許傾城此時開口道:「公子的脾氣您老不是不知道,您這歲數若是這樣站著,公子這面也吃不踏實,您是看著他長大的,難道就真的忍心他吃不好嗎?快快坐下吧。」

聽著男女主子對自己的在乎,張懷忠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最終點了點頭,連連謝恩,屁股半個落在長凳上坐下。不一會陽春麵便被端了上來,還有一碟油炸花生米,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是看起來卻是讓人有那麼幾分食慾。

劉承業用鼻子聞了聞,笑了笑道:「味道應該是不會差,大家動筷子吧,這頓吃完了回去就不用傳膳了。」說話間劉承業第一個下口,吃過連連說好。其餘四人見他心情舒暢吃的開心也都跟著吃了起來,對他們四個而言這面好不好吃不重要,劉承業開心不開心才重要。見劉承業吃的得意,四人卻是覺得這碗裏的面就是天下第一美味,沒什麼比的上。

劉承業正吃著一抬眼便看到自己身邊站著一個衣著破舊滿臉塵土,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小男孩。這男孩看起來也就的模樣,此刻正眼巴巴的看著幾人面前的陽春麵。劉承業都能看到小男孩吞咽口水的聲音,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一雙小眼睛裏滿是期盼。

劉承業起身蹲在男孩的面前,他笑容溫和的問道:「怎麼了啊小弟弟?是不是肚子餓了?」小男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警惕的看著劉承業,又看了看桌上的面,最終點了點頭。劉承業見此情景對男孩道:「既然餓咱就吃麵,叔叔今兒請你吃麵,成不成?」

小男孩聞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自從來到了這座繁華的城池,實在是眯了眼睛,之前他也做過這樣的事情,站在人家吃飯的邊上看著,但是很快就會被人趕走。今天實在是餓極了,就來碰碰運氣,原本就沒有抱多大希望,沒想到居然真的遇上了好心人。小男孩怯生生的問劉承業:「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請我吃麵嗎?」

哥哥?劉承業先是一愣,隨即瞭然,自己這張臉看起來足夠年輕,在男孩的眼中可不就是哥哥嗎?他也不計較是哥哥還是哥哥還是叔叔,點了點頭將男孩抱起坐在自己的身邊,將筷子遞給男孩,溫聲道:「吃吧,這一碗是你的,如果不夠的話待會兒還有呢。」

男孩聞聽此言抱著個大碗便瘋狂的吃了起來,那個速度真叫風捲殘雲一般。這面剛上來沒有多久,但是男孩似乎感覺不到燙嘴,只顧著大口的吃麵。劉承業見此情景一臉笑容道:「小傢夥,沒想到小小的個子還真是能吃,哎呀,你慢一點,每個跟你搶,都是你的。」

沒多少功夫一大碗面眼看就見底了,劉承業對攤主說道:「掌櫃的,再來一大碗面。」

有生意上門那攤主自然是樂意的,手腳麻利的開始做起了面。小男孩吃完了面前碗裏的面用袖子擦了擦嘴,怯生生的看著劉承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劉承業見此情景心中一動,溫聲道:「你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吧,哥哥的面都給你吃了,你有什麼不能說的?」

男孩鼓足了勇氣對劉承業道:「好心的哥哥,你能不能再多賞幾碗面,我爹娘還有爺爺也都好幾天沒有吃飯了,還有那些叔叔嬸嬸,很多都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他們也餓。」

劉承業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其溫聲道:「小弟弟,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很多人和你在一起,你們都沒飯吃是不是?」見小男孩點頭,劉承業的心就是一沉。只聽其接著道:「哥哥可以請你的爹娘還有爺爺吃麵,你的那些叔叔嬸嬸也都可以請他們吃麵。只是人多了些,不如你告訴哥哥他們在什麼地方,咱們一起去找他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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