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師父他也是五靈根...」

這麼多天獨自養傷讓林顯聖有很多的時間去思考以前想不通的事。

師父為什麼要幫趙豎修行，為什麼總是要下山，又為什麼要把自己困在次山峰上。種種猜測讓林顯聖萌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已然入夜，林顯聖借口去後山檢查最近鬆動的封印，又特意找到梅振羽，告訴他趙豎正在師父屋裏修行，不要去打擾他，便一人堅定地向後山走去。

他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仔細地將隨身的靈物種子埋在了地下。林顯聖並不是隨意地埋下種子，而是照著某種規律，一顆一顆地擺好，再用土掩埋住，顯然是某種複雜的陣法。

把陣法佈置完畢，林顯聖不徐不疾地坐在了圓陣的中心，開始催化剛佈下的靈物種子。

他首先要催化的便是九淵九天戰陣所需要的靈物，這個戰陣和靈佑甲是他現在最大的倚仗。

慢慢地，鐵樺和地龍都已經催化完成，林顯聖沒有起身，而是從袖中拿出了趙豎的匿靈符，擺在了面前。

費了這麼大的勁，林顯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逼出凌正風真正的修為。

若是被一般的修行者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要罵一聲瘋子。

誠然，一個煉神還虛境界的人想要挑戰一位煉虛合道站在修真界頂端的人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林顯聖根本就沒有幻想能抵擋住凌正風超過五招的道法。

即便做足了準備，但修為上的差距不是那麼好彌補的，林顯聖木然地看著地上的匿靈符。

「只要三招，只要三招我就能試探出師父到底是不是只有一種靈根。希望杜師妹的陣法能夠發揮它該有的效果...」

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接下來，林顯聖竟點燃了趙豎的匿靈符，目視著匿靈符緩緩化為灰燼，他也慢慢閉上了雙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已經快兩個時辰了，林顯聖焦急了起來，再過一會兒，趙豎就該清醒了，他如果找尋過來，便會把原本的計劃打亂。

「難道說，是我猜錯了？」

這個念頭剛起，林顯聖靈覺突然一跳，不過眨眼之間，凌正風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緊張。

「你怎麼在這裏？豎兒呢？」

「趙師弟沒事，師父還請放心...」林顯聖回答道。

「那你...」凌正風疑惑間看到了地上仍然殘留著的灰燼，眼中一道利芒閃過。

「這團灰是怎麼回事？你把什麼燒了？」

林顯聖笑道：「師父何必明知故問呢...」

「果然，豎兒的匿靈符是被你給毀了...」凌正風並沒有問林顯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林顯聖自己回答。

林顯聖不緊不慢地起身說道：「師父，弟子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問，今天想請師父代為解惑。」

「哦？不知道這個疑問你藏在心裏多久了，有多重要才讓你用這種方式在這種情形下向我詢問。」

林顯聖苦澀一笑，說道：「弟子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要問便問，廢話少說。」

「師父，您的真名到底是凌正風還是嚴子微...」

凌正風聞言身上陡然散發出了狂亂的氣息，怒斥道：「放肆！你竟敢直呼為師名諱！大逆不道，你想造反！？」

凌正風完全沒有想到平日裏溫和順從的弟子會以這種口氣質問他的真實身份，這不禁讓他心裏無端地憤怒起來。

林顯聖直面師父的怒火，再沒有一絲膽怯，繼續說道：「當年能拜在師父門下，弟子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可近年來師父種種的做法實在是與往日行為大相徑庭。」

「弟子雖然迂腐愚鈍但也能感覺到這種轉變下師父正一點點地顯露出真實的一面。」

凌正風收斂了怒容，語氣也變為淡然，「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為師與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首先，自然是突然地關心起了次山峰在宗內地位這件事，在弟子的印象中，師父從來都是淡泊名利，雖然修為高超，但從未和其他峰的人有過太多交集。」

「可自從趙師弟來了次山峰，師父您不僅有意無意地開始教導我們修行，而且還能夠破除五靈體無法修行的傳言，將趙師弟帶上修真這條路。」

「我以前總以為是師父見多識廣，加之趙師弟天賦秉異才能夠做到前人未曾做到過的事。」

「可最近，我猛然想到，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師父您能讓趙師弟修真會不會是因為你本就知道該如何讓五靈體修行。」

「五靈體的修行方式異於常人，師父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那只有一種可能，師父，您也是五靈體！」

石破天驚的話一經說出，林顯聖反而覺得心裏一松，就像搬開了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大石。

凌正風面色不變，「所以你認為為師的真正身份是嚴子微？」

「為了印證弟子的猜想，我翻看了宗內所有和嚴子微有關的記載，無一例外的，都只寫了嚴子微因為修鍊不慎導致走火入魔，最後爆體而亡，但沒有一本書裡寫明了他究竟葬身何處，屍骨是否有被尋到。」

凌正風笑著說道：「嚴子微不過百年前的人物，見過他的人有些現在還活著，要是老夫是嚴子微，怎麼可能不被認出來呢...」

林顯聖黯然道：「是啊，這個事也困擾了我很久，不過...」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本看上去十分古舊的簿冊，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見簿冊上寫著』易容換骨術』五個大字。

凌正風沉默了下來，林顯聖接著說道：「這書本來算不得法術，只不過是凡塵中的一種戲法而已，對於修真者來說也沒有效果。因為我們自身靈力氣息都有一定的辨識度，普通的易容術根本不可能騙得到熟悉的人。」

「但如果說師父您知道如何改變自己的靈力氣息呢，以煉虛合道的境界，似乎並不是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