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太多，不能硬剛。

白綿綿轉身就跑，察覺到不對勁的顧蘇立馬牽起了白綿綿的手，拉扯著往前跑。

樓梯就要眼前，忽然，走廊裡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顧蘇不假思索地鬆開了白綿綿的手，推了一下她，「你先走。」

說完，又轉身回去找向清遙。

白綿綿嘀咕了一聲：「不是說不上來嘛。」隨後，她手裏出現了一條帶著倒刺的鞭子，沖向了黑暗。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打架實在不是一個好決定。

況且，顧蘇還找不到向清遙，剛才她叫了一聲，現在怎麼喊，她都沒有回應。

燈光照在顧蘇身邊，同時，鞭子刺破空氣，打在了一隻即將刺向顧蘇脖子的手，然後她一個掃堂腿，弄倒了不少護士，它們的動作有些僵硬，很容易預判它們的下一步動作以及走位。

顧蘇喊道：「你起找小遙，我來拉扯它們。」

「不行，我一走，沒有了光，你什麼都看見不了！」

「剛才你沒過來的時候，它們的動作比現在僵硬多了。」

白綿綿的身體一僵，差點被一個針管刺入，「你什麼意思？」

顧蘇有些無奈，「意思是，光會讓它們『活』過來。我沒事，你快起找小遙！」

白綿綿狠狠地揮了一鞭子，隨後朝著向清遙發出聲音的方向跑去。

「向清遙，還活著就喊一嗓子！」

沒有人應她。

知道光可以讓它們肢體動作更流暢之後，白綿綿直接收回了手電筒，躲避全靠耳朵聽動靜。

白綿綿是在牆邊找到向清遙的，她背靠著牆，整個人縮成一團隱秘在黑暗中，要不是白綿綿的鼻子靈，聞到了向清遙的味道，怕是壓根就找不到她。

沒有了光，原本攻擊的護士們漸漸的消停了下來。

白綿綿準備拽起向清遙的手就走的，結果，被掙脫開了。

白綿綿：「？？」

「你什麼意思，還要我去找顧蘇過來抱著你走嗎？」

向清遙雙手抱著膝蓋，頭埋進臂彎，悶聲道：「你們走吧，不用管我了。」

「你這是生氣了？」

因為周圍黑暗至極，白綿綿很沒有安全感，她低聲哄道：「我錯了行不，我不應該固執要上來的，我們快走吧。」

向清遙抬眸看著白綿綿，「你這是第一次向我道歉。」

白綿綿：就知道她就是想要個道歉，幹嘛這麼形式主義？

「那可以走吧，我都道歉了。」

向清遙忽然抬起了頭，然後起身，拉著白綿綿轉了一個圈，成功將兩個人互換了一個位置，隨後白綿綿的耳邊就傳來一道沒有控制住而輕叫出來的痛叫聲。

那一瞬間，胸口倏的一痛，白綿綿呆愣在了原地。

向清遙抬手攥著了已經插入她後背的針筒，毫不猶豫地拔了出來，轉身狠狠刺入了護士的皺在一起的臉上。

「離開這裏！」

白綿綿猛地搖頭，她抓住了向清遙的手，「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我有九條命的，可以分你一條的，就算被刺了兩次，我也可以救你的，我可以……」

「白綿綿。」

向清遙突然喊住了她，「別哭了，到底你是小孩還是我是小孩？」

白綿綿後知後覺，她摸了一把滿是淚水的臉，這才知道原來她哭了。

向清遙悄無聲息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經消失的右耳，她突然有些慶幸，幸好這裏黑的什麼都看不見，不然，白綿綿肯定要嘲笑她的。

「你再不走，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裏。它們已經被激活了，暫時不可能恢復成原來模樣的！」

白綿綿攥緊了手裏的鞭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不怕死的，就算都衝過來，我也不怕！」

白綿綿沒聽到向清遙說話了，便以為是她默認自己留下來和她一起殊死搏鬥。

黑暗中，向清遙睜著一雙充滿淚花的眼睛望著白綿綿，裏面似乎有很多很多話要講，但她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因為她已經沒有嘴巴了。

向清遙抓起白綿綿的手就往樓梯口處跑，儘管身上再次被扎入針管，她也沒有任何感覺，一心思地往顧蘇身邊跑，往生之門跑。

白綿綿不願鬆開向清遙的手，最後向清遙狠心一推，然後轉身與身後一群護士拚了起來。

白綿綿往後倒起，時間彷彿被按暫停鍵了一樣，她似乎能看到向清遙那矮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眼前，此後再也見不到了。

顧蘇一把接住了白綿綿，往樓梯口跑去。

趕來的沈溫年站在不遠處，他手裏拿著一張符，嘴裏念叨幾句話，隨後丟向了顧蘇身後追來的護士。

一道光猛的閃了一下，照亮了狼狽不堪的顧蘇，照亮了失魂落魄的白綿綿，以及一群護士裡一抹矮小的身影。

下一秒，所有的護士都站在原地保持上一秒的動作，不動了。

順利跑下來的顧蘇和白綿綿坐在樓梯上面，一言不發。

沈溫年微微頷首：「很抱歉，我們來晚了。」

顧蘇張了張嘴，苦澀道：「不關你們什麼事的。」

白綿綿再也忍不住，將頭埋進臂彎裡，小聲哭了起來。

顧蘇的神色也不好看，回想起剛才在樓梯上的那一幕，他竟然有些後悔，那是向清遙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秦明月壓低聲音對祈諾說道：「那女人那麼喜歡欺負向清遙，原來也是會為她傷心的啊？」

祈諾沒什麼表情，她隻對一件事情好奇：「白天護士給白綿綿注射了葯，她好像什麼事也沒有。」

「難道，白天的葯並不是關鍵？」

秦明月道：「或許是效果比較緩慢？」

「對不起。」白綿綿突然啞聲說了一句。

顧蘇一怔。

白綿綿的指甲已經深深刺入手掌心的肉裡，但她絲毫沒有感覺，「我不應該任性上樓的，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這些有用嗎？」顧蘇突然開口道：「與其糾結這些，安全通關遊戲，這才是小遙願意看到的事情。」

顧蘇站了起來，朝白綿綿伸手手，「起來吧。」

白綿綿擒著淚看著顧蘇，隨後慢慢將手放在了姑蘇的大掌，被拉了起來。

祈諾低眸沉思，「一定有弱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