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卻還沒過五味。

陳家的族人一個個吃的異常兇猛，幾個一直跟著李躍的老頭雖然吃相斯文了些，但真乾起飯來依舊很有戰鬥力。

畢竟李躍府邸的飯不僅味道比皇家的好，質量也不差於皇宮的禦廚。

幾個一直教書的老傢夥這幾年也吃膩了皇宮的飯菜，本來皇宮都是不管飯的，但李二是什麼人，「克定天下，方勤於治」，自己拍板之下決定延長每天朝會的時間，為了不讓參與的官員餓肚子，又以「聊備薄菲」為配套措施，由朝廷提供一頓免費的「工作早餐」，也就是中午飯，李躍也吃過，食堂就設在金鑾殿的廊廡下，因行之有效，備受歡迎。

不久，李二又把自己的獨家發明推廣到京師其他官署和各級地方政府，成為定製。晚唐蔡詞立在《虔州孔目院食堂記》裏稱：「京百司至於天下郡府，有曹署者，則有公廚。」可見，唐朝三百年間，幹部食堂辦得還是有聲有色的。以後的各個朝代也均沿襲了這一制度。

名稱多，各衙門均有自己的叫法。

標準的名稱叫「公廚」，但也有其他不同的稱呼。

天子請客，俗稱「天廚」。

王梵志詩雲:「仕人作官職，人中第一好。行即食天廚，坐時請月料。」凡一定品級以上的地方官員進京彙報工作，都可去「天廚」用餐。

不再出席朝會範圍內的其他在京官吏，都在本部門公廚享用工作餐，稱「百司官廚」。

但不管是天廚還是宮廚，做的夥食都沒有李躍府上的飯菜要好。

幾個老傢夥吃的高興，陳家這一夥子顯然也很是滿意。

李躍不停應承，一個小時下來竟然被陳家幾個二球給灌多了。

李躍藉著尿急跑了出來，順便也再外面看看學院的這幫傢夥有沒有情緒。

畢竟一個個都是牛人的後代，要是因為沒有讓進屋吃飯鬧得心裏不美氣了，李躍也怕自己進宮被大臣們毆打。

但事實證明，李躍完全想多了，他還是把這些人想的太複雜了。

這幫小崽子還是很容易滿足的，當然這一切李躍把他們歸類為學生們都還小，知道的東西不多，需求也自然不多，只要有吃的就行。

李躍這個常務副校長滿意的巡視這些學生，他突然間發現學生裏邊好像少了一個身影。

「處默，張贏跑哪裏去了？」李躍抓起正在塞肘子的程處默就開始盤問起來。

「他呀，在教室裏邊解題呢。」程處默含糊不清的回應道。

李躍皺了皺眉頭，連忙跑去了教室方向。

這張贏何許人也可能沒人知道，但他老爹名聲卻響的很。

這小子的老爹可是張亮，年輕時以務農為業。隋朝末年，李密率領瓦崗軍在滎陽、開封一帶徵戰，張亮前去投奔，後來，瓦崗軍中有人密謀反叛，張亮向李密告密。

李密認為張亮是忠誠之人，張亮成了驃騎將軍。

後來張亮隨徐世績投降唐朝，被任命為鄭州刺史。

當時，鄭州被王世充奪取，張亮無法赴任，便逃到共城山，不久，張亮做了檢校定州別駕。後來，張亮得到房玄齡的推薦，被李二召入天策府，擔任車騎將軍。

武德九年，李二與太子李建成的矛盾激化。

張亮奉命到洛陽，秘密聯結山東豪傑，以備局勢變化。齊王李元吉知道後，便到李淵面前告發張亮圖謀不軌。

李淵讓人拷問張亮，張亮緊守秘密，李二得勢後，這傢夥也有個郡公得爵位。

雖說後面這傢夥私養義子五百人，蓄意謀反，但至少現在可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更何況李躍知道這老傢夥又可憐又可憎，拋棄結髮妻子，迎娶李氏。

結果李氏生性淫蕩、驕橫，張亮對她既寵愛又懼怕。

後來，李氏與人私通，張亮卻將此人收為養子，取名張慎幾。

此外，李氏還喜好巫蠱左道，交結巫師，所幸這會張亮還沒被女人迷了心智，知道把自己兒子送到學院來。

李躍知道他們家那點爛事情，因此對張贏也很是上心。

畢竟生活在一個瘋瘋癲癲的後媽的陰影下，人不變態就很不錯了。

快步來到教室，張贏看著面前的李躍，有些忐忑。

而反觀李躍這邊則是一臉的無奈。

故事的起因很簡單，無外乎就是自己留了一道這個年紀孩子們根本沒辦法解出來的方程題目。

然後放下狠話，誰能做出來就收他做入室弟子。

這個題想做來，沒有方法之只能一個一個實驗，李躍也是斷定沒人做出來才敢有恃無恐的出題。

畢竟一千多種組合，光把他們寫出來，人可能就裂開了。

李躍現在手裏拿著的，則是張贏的計算過程，結果倒是對了。

「我記得沒有方法的話大概有一千多種可能，你怎麼算出來的？」

張贏聞言臉上一紅：「先生，我一個一個試出來的。」

李躍聽到後一陣愕然。

張贏低著頭：「先生，我是不是很笨？」

李躍沒有直面回答這些問題，反倒坐在了張贏對面，「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堅持和執著嗎？」

「我想和您學習你所說的那些學科，我想打破一些人的幻想。」

張贏一臉堅決。

李躍這會也聽出了這小子話裡的意思，合著這小子打算靠知識破除封建迷信。

不過想想也對，任誰家裏有個變態後媽恐怕都會做一樣的事情。

「那行吧，以後你跟著青雀一起學習。」

張贏大喜：「謝謝先生。」

李躍擺擺手不以為意道：「你雖然沒有青雀那麼靈醒，但比一般人卻強了太多，你爹算是命好還有你這麼個兒子，你有著一股精神，這股精神我很喜歡，但你要記住，不要一直帶著仇恨活著厭惡去活著，我最近會給陛下說說長安城到處都是神棍的事情。」

「是。」

「走吧，先去吃飯，不然又讓幾個老先生以為我虐待學生了。」

李躍帶著張贏再次回到飯桌，只是這一次已經不需要他在做溝通的橋樑了，幾個老傢夥開始正聊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