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離家出走的我開啟救世模式》第32章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你到底是什麼人?」「什麼嘛。這個問題的話,根本用不著『交換"吧?直接告訴松田警官你也完全ok啊。」
阿綱本來還以為松田陣平要說什麼呢,結果只是問了那顆炸彈的事。
松田陣平因為他這平靜過頭的反應詫然眨了眨眼睛,連揉在阿綱腦袋上的手一時也忘了收回去:
「……誒?這是可以隨便說的?不用保密?」
在來問阿綱之前,松田陣平也不是沒去問過給萩原研二科普異能和異能者的那位兩人在警備部的上司。
沒想到對方這次卻沒那麼好說話,隻說了一句「不該你過問的事情別問!」就把他們趕了出來,害得松田陣平還以為這是什麼說不得的秘密。
但他同時又對那顆被阿綱帶走的炸彈最後的結局十分好奇——畢竟那是他從業以來,唯一一顆因為種種原因,終究沒能成功拆除掉的炸彈。
阿綱能理解松田陣平的這份在意和好奇。
他叉起一顆肉丸塞進嘴裡,努力嚼嚼嚼——
「對普通人的話當然是要保密的,不過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你們本來就是知情者,也沒什麼不能對你們說的。」
他將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回想著那天晚上自己將裝在背包裡的炸彈交給黃金氏族成員時的畫面——
「那顆炸彈的話,雖然松田警官你們都認為是被我『冰封"了起來,某種意義而言這其實也不能算錯,不過原理並不是使用了冰……當然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以它現在的狀態,即使是放任不管,哪怕之後受到再嚴重的撞擊,又或者被人丟進了超高溫的火焰裡,它也是不會再發生爆炸的。」
「至於這個『冰封"的時效麽……」
阿綱回憶了一下被九代目用死氣零地點突破一凍就是八年的xanxus——
最終那傢夥被從「冰凍」中解放出來也不是因為零地點突破形成的冰封自然消融,而是斯庫瓦羅他們集齊了七種死氣之火強行解除了封印。
由此可見,要想打破死氣零地點突破的封印,要麼由施加封印者自行收回火焰,要麼集齊七種不同屬性的死氣之火強行解封。
而在這個世界,並不存在除阿綱以外、能夠操縱死氣之火的人。
這樣一想,阿綱就更覺得那小小一個只夠炸飛一隻摩天輪座艙的炸彈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說不定直到世界毀滅它都不會再被引爆了。」
阿綱篤定地說。
松田陣平:「…………」
捲髮青年嘴角微抽。
「這個說法是不是有點過於囂張了?」他真誠發問。
阿綱一臉無辜回望過去:「我只是實話實說。」
畢竟就連非時院的人在聽過他這個說法以後也放棄了原本想要請阿綱親自和他們走一趟,到遠離海岸線的海面上給那顆炸彈解開封印,在無人區將之順勢引爆的計劃╮(╯▽╰)╭
「現在的話,那東西多半是被放在『那座塔"裡,被國常路老爹拿去當裝飾物了吧。」
阿綱說得混不在意。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兩位爆炸物處理班的精英警員對視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到底是該驚奇黃金之王拿炸彈當裝飾物這到底是個什麼情趣,還是該驚奇阿綱那個「國常路老爹」的奇妙叫法了。
「總覺得阿綱你這傢夥還真是……比我們想象得更了不得啊……」松田陣平喃喃低語。
阿綱又往嘴裡塞了顆肉丸,臉頰鼓鼓地看他:「……唔。」
「怎麼?」捲髮青年挑眉。
阿綱吞下肉丸,彎起眼睛:「不怎麼,就叫我阿綱好啦——萩原警官也可以這麼叫哦?一直叫澤田或者澤田君的話,感覺距離好遠哦。」
萩原研二聞言也勾起一個笑容:「那阿綱你一直叫我們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距離是不是也有點遠了?」
阿綱想了想,搖頭,「不,我覺得這麼叫充滿了趣味性,尤其是在剛剛調侃松田警官的時候,我尤其想這麼叫他呢~」
「你說對吧?松·田·警·官?」
松田陣平:「…………」
這什麼見鬼的惡趣味?!
這破性格,還真是惡劣透了啊,臭小子!
不過,得知那顆將爆不爆的炸彈已經得到了妥善安置,不必再擔心它會傷害到一般民眾,松田陣平在滿足了好奇心的同時,也徹底安心下來,放鬆精神繼續享用起了美食。
……
那之後他們又聊了很多。
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警校回憶,有兩人加入爆炸物處理班以後遇到的一些或是棘手或是緊張刺激的任務。
也有加入了搜查一課的伊達航和他們聚會時吐槽的刑事部的各種八卦,以及他和女朋友娜塔莉無意間秀的各種恩愛……
「說到伊達班長,這次沒在杯戶購物廣場看到他呢。」萩原研二疑惑道,「不應該啊……出任務的既然是小陣平你,搜查一課又出動了人手的話,班長無論如何也應該跟著一起來的吧?」
松田陣平聳肩:「因為班長他有個盯梢任務,已經熬了快一周了,那個混蛋炸彈犯的犯罪預告傳真到搜查一課的時候,班長還在外面盯梢嫌疑人呢……」
目暮警部當時壓根就沒想過要通知還在執行其他任務的伊達航,他當然也就不可能及時趕到現場。
「——原來如此。」萩原研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是那位搜查一課的美女警官告訴你的?」
「……哈?誰啊?」松田陣平皺眉。
萩原研二:「…………」
黑髮青年重重嘆了口氣。
「小陣平,你這樣下去不行啊!」他語重心長。
「哈??」松田陣平則根本搞不懂幼馴染又在犯什麼毛病。
萩原研二看上去更加無奈了。
「你沒注意到嗎?那位名叫佐藤美和子的美女警官?」他耐著性子詢問。
「啊……」一臉「原來你說的是她啊?」的恍然大悟神情的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啊什麼啊!」他聲音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佐藤小姐可是刑事部所有男同胞心目中的女神!你居然都沒注意到人家?!而且小陣平你不覺得她和某人有點像嗎?」
「某人是指……?」
「……算了,指望不上你。」
「什麼啊這個語氣!萩你果然還是想打架吧?!」
「好了好了,松田警官,萩原警官,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
……
熱熱鬧鬧的晚餐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等那邊的兩大一小終於站起來準備離開餐廳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了晚上八點。
在這快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前半程是在邊專心聽著竊聽器裡傳來的對話聲邊不時關注著那邊的動向,同時食不知味地機械進餐,後半程則是喝著點來的咖啡,眼前的盤子裡裝著沒吃幾口的飯後甜點,繼續傾聽著那邊談話的同時,也要時刻注意自己這邊的視線不要被對方察覺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直到阿綱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外,才不約而同地長長舒了口氣,與此同時,心頭生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和疲憊——
「……糟糕,剛剛還不覺得,一放鬆下來,胃就開始疼起來了……」金髮青年皺眉捂住隱隱作痛的胃部,不自覺用上了帶著依賴的抱怨語氣。
坐在他對面的貓眼青年聞言露出感同身受的苦笑,「誰讓你吃飯的時候不專心……——雖然這點而言,我也沒資格教訓zero你就是了……」
兩人相對無言。
「感覺……我們好像聽到了很不得了的東西啊……」
降谷零仰頭倚在座椅裡,重重嘆了口氣。
——「救命之恩」、「被冰封的炸彈」、「保密」、「那座塔」、「國常路老爹」……
本來只是想探聽一下多年不見的好友們的近況而已,誰能想到陰差陽錯間,竟被他們窺探到了這些或許不該被知曉的秘密?
可是即便如此,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都十分清楚,如果讓他們再重新選擇一次,他們也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戴起耳機——哪怕會因此被捲入未知的麻煩。
「別再想下去了,景。」降谷零坐直身體,抬眼看向對面的幼馴染,「如果只是最開始的部分,我們還可以去探查,可是越是聽到後面,我越覺得,在我們這邊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還是不要過多深入松田他們那邊的『秘密"比較好……」
——總覺得那個漩渦一旦踏入其中,恐怕會一時無法抽身。
他們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既然現在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那邊事件已經宣告解決,那兩個傢夥好像還因此結識了一個不得了的少年……
「暫時就先這樣吧。以我們兩個現在的身份,本來也不適合去插手他們的生活。」
不過等到最近的幾次組隊任務順利完成,他們在得到組織更進一步的信任,也更加穩固了自己在組織裡的地位以後,或許可以騰出手來,稍微調查一下這方面的情報……
降谷零邊想著,身上原本柔和放鬆的氣息邊一點一點被收斂起來,直到最後,整個人重新變得冰冷而陰鬱。
——彷彿只是一瞬間,他就藏起了屬於「降谷零」的真我,披上了那件穿戴已久的,名為「波本」的外衣。
金髮青年扣緊了頭上的黑色鴨舌帽。
「我去結帳,景你看準時機回收竊聽器,ok?」
諸伏景光見狀,身上的氣息同樣發生了改變。
他看著幼馴染不再泄露一絲情緒的紫灰色眼睛,暗暗嘆了口氣——
「ok。」
——幼馴染說得對。
現在的他們的話,根本沒有資格去「多管閑事」。
內心湧起一陣無力感,貓眼青年起身,與幼馴染兵分兩路,準備去拆除竊聽器的同時,也準備……
重新,回到此刻他們身處的那片黑暗中去。
……
……
阿綱再次偶遇夏油傑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並不是一場「偶遇」。
黑髮的丸子頭少年彼時正坐在學校的圍牆上,在阿綱發現他之前,似乎一直在仰望著天空發獃。
「喲,這不是澤田君麽。」
因為阿綱靠近時的腳步聲發現了他的到來,夏油傑垂下那雙細長的、狐狸一樣的眼睛,俊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來。
阿綱起初沒發覺對方是在陰陽怪氣。
雖然他和夏油傑還不算是朋友,但在阿綱看來,兩人至少算是有些交情的熟人了。
再加上他又沒有哪裡得罪夏油傑,阿綱實在想不出對方對自己陰陽怪氣的理由。
直到——
「看起來比起我這邊的『小打小鬧",還是澤田君你更厲害一點——差點都要被炸彈炸上天了呢。」
直到夏油傑用著那樣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來。
「啊……」
阿綱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對方是在朝自己陰陽怪氣。
他仰著頭,和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丸子頭少年沉默對視了片刻,慢慢放下了手上提著的裝滿垃圾的袋子。
接著,在夏油傑訝然的目光中,阿綱助跑、起跳,三兩下便動作靈活得不可思議地攀上圍牆,坐到了夏油傑身邊。
「如果讓你擔心了的話,我道歉。」阿綱對身邊用一種全新眼光注視著自己的人露出一個溫軟的笑容,「其實我也有想過要不要給夏油君你報個平安來著……」
不過兩人班級不同,碰面的機會實在不多。
阿綱也試過下課的時候特意跑去a班的教室找夏油傑,不過每次他都不在教室裡。
阿綱知道因為轉學過來的時間並不算長,再加上有不良傳言的影響,夏油傑和他班上的同學交情都不深,貿然朝他們打探什麼說不定會為夏油傑帶去困擾,所以他從來都沒問過a班學生夏油傑的下落,夏油傑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阿綱曾經私下找過他的事……
「夏油君也是從新聞上看到這件事的?早知道就和你交換一下聯絡方式了……」
阿綱說著,伸手去摸口袋裡的手機。
卻聽身邊的少年低聲說了句:
「……不是。」
阿綱:「……?」
什麼不是?
難道……夏油傑不是擔心他?!
不是吧?
阿綱用一種「你原來這麼冷酷無情的嗎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擔心我一下我真是看錯你了」的眼神譴責地瞪向夏油傑。
夏油傑:「…………」
丸子頭少年無奈地抬手捂住額頭。
「我說的『不是",是指我不是在電視上看到你出現在爆炸案現場的。」
阿綱:「…………」
阿綱:「……誒?」
他驀地瞪圓了眼睛:「難道說……」
夏油傑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就是那個『難道說"!」
——他當時就在杯戶購物廣場!
這說來是個巧合。
一切都要從一個月前的某一天開始說起。
那一天夏油傑一覺醒來,忽然發現那些他從小看到大,幾乎無處不在的怪物們一夜之間,統統不見了蹤影。
起初他也懷疑過這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特地繞路去了幾個有固定怪物盤踞的地方進行驗證,結果發現那些怪物竟然真的都不在老地方了!
夏油傑這才慢慢相信了這個事實——糾纏了他十幾年的那些怪物們,真的全都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興奮、激動、放鬆、喜悅……以及某種複雜的、彷彿苦盡甘來後慢慢湧上心頭的莫名委屈感。
這些情緒都沒來得及在夏油傑心中停駐太久,就有新的問題隨之浮出水面——
這些怪物的消失,究竟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消失的是只有它們中的一部分還是全部?是只在特定區域出現了這種現象,還是說……這世上所有的怪物都不見了?
沒人能告訴夏油傑這些問題的答案。
於是他開始在每個周末沿著某個特定方向一直前行,試圖以自己的力量,親自找出答案。
之前的幾周時間裡,夏油傑已經得到了一些成果,並在此基礎之上大致圈定出了一個範圍,明晰了一個結果。
那就是——
在以米花町的某處為中心,方圓十公裡的這一片區域之內,那些怪物們確實已經絕跡。
不過一旦出了這個範圍,夏油傑還是能如常看到那些噁心的東西。
而他上個周末之所以會出現在杯戶購物廣場,就是為了界定這個「怪物消失區域」的最後一點邊界範圍。
結果好巧不巧,正遇上了那起震驚全國的爆炸案。
夏油傑當時站在人群之中,隨著周圍的圍觀群眾一起關注著這混亂的現場、緊張的電視台記者、面露憂色、低聲祈禱的人們,以及那些憂心忡忡的警察。
夏油傑這是第一次沒在那些警察們身邊發現任何一隻怪物。
——他之前就發現了,那些怪物雖然會很容易聚集在警察們身邊,但它們似乎沒辦法傷害大部分警察。
和夏油傑看到的,有些會以極其扭曲的姿態纏繞在某些路人身上的怪物不一樣,那些跟在警察身邊的怪物們,不是沒有想要纏上某個警察的,但大部分都失敗了,只有少數幾個警察身上會有那種怪物存在。
時間久了,夏油傑也就慢慢明白,會被那些怪物纏上的,大概率就是所謂的黑警,也就是警察中的害群之馬。
不過這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不管是纏著某個警察的,還是跟在那些警察身邊的,只要那些怪物發現了夏油傑,他都是它們的第一攻擊對象。
所以,第一次沒在警察們身邊看到那些怪物的夏油傑,一時間感覺有些新鮮。
他站在人群裡,在聽到正在進行直播的電視台記者報道說,被困在摩天輪上的那位警官其實有能力一早就拆除掉炸彈,只不過為了獲得另一個炸彈安放位置的線索,為了阻止無辜民眾的犧牲,才選擇了放棄拆彈,靜待線索被傳遞過來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了些許動容。
也正是因為知道了被困在摩天輪裡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夏油傑才停下了腳步,跟著身邊的人們一起等待著最終結果。
可是直到預告中的炸彈爆炸時間過去,摩天輪沒有再發生爆炸,人群中開始有低低的議論聲響起,有人小聲說著,「什麼啊,說得那麼了不起,到最後不還是貪生怕死,比起線索,選擇了自己活命?」「是啊,真是浪費我的感情,還以為真的那麼偉大,願意犧牲自己拯救別人。」「所以怪不得近些年國內犯罪率居高不下——警察都是這種貨色的話,實在讓人沒法有什麼安全感啊……」「雖然我也能理解想要活下去的心情,可是就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不管那麼多無辜市民了嗎?」「就是說!這種人還做什麼警察啊?!」——之類的言論。
人群中的夏油傑隻覺得可笑。
——看啊,那位警官豁出性命想要保護的,說不定就是這樣的一些人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真是更贊同那位警官的做法——比起這些只會說風涼話的蠢貨,夏油傑更希望一個有真材實料、根據那位記者所說的生平,此前就拆除過不少炸彈,救下過不少人性命的警官能夠活下去。
丸子頭少年搖了搖頭,為自己白白浪費的時間惋惜了一瞬,意興闌珊之間,也不想再去尋找什麼邊界了。
他就近找了家快餐店解決了午餐,正打算從店裡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店內的掛式電視機裡,傳來了記者激動得幾乎破音的宣告——
「各位視聽者們!好消息!歹徒在犯罪預告中宣稱的另一顆炸彈已經被成功拆除!現在終於可以跟大家好好說明一下情況了!」
原來,為了不引起炸彈犯的警惕和懷疑,警方之前忍受了長達半小時的各種質疑和謾罵,硬是頂住壓力,沒有公布真正的事實。
直到另外一顆被安裝在米花中央醫院的炸彈被宣告拆除成功,警方才大致公布了此前的真相——摩天輪上的警官是因為在推理出另一顆炸彈的安放地點後的最後一秒成功拆除了炸彈,這才沒犧牲在爆炸之中。
夏油傑聽著電視裡傳來的記者近乎哽咽的報道聲,嘴角勾了勾,莫名感覺心情變好了一點。
他推門走出快餐店,想著來得及的話,說不定能親眼看到那位拆彈英雄。
結果他站在人群之外朝裡面望去的第一眼,並沒有看見什麼拆彈英雄,而是發現了前段時間頻繁與自己偶遇的同級生——澤田綱吉。
——是了,之前那個記者的確有提到過,說是有兩個中學生和那位警官一起被困在了摩天輪裡來著?
夏油傑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了這個當時並沒有被自己放在心上的消息。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產生過一種名為「後怕」的情緒。
明明澤田綱吉和他根本不是朋友來著。
明明他也沒準備和這個性格惡劣、心之壁說不定比他還厚的傢夥交朋友來著。
明明只不過是熟悉一點的同級生。
明明……只是接受過對方的幾次幫忙。
可是為什麼……
就因為他曾經跟對方有限度地敞開心扉交談過一次?
就因為對方在與自己的每一次相處中,無意識表現出來的那種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也根本不想去拒絕的理解和包容?
就因為那是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總之的確是近些年以來,讓他感覺自己距離交到「不錯的朋友」最近的一次?
看著披著毯子,手捧熱茶,被一群警察圍在中央噓寒問暖,臉上不見絲毫懼色的少年,夏油傑眼神暗了暗——
膽子倒是挺大的嘛,澤田。
——也是。
這可是目睹了他和外校高中生的群架現場依然面不改色,甚至還有心思調侃他的傢夥。
澤田綱吉……
他到底是什麼人?
而夏油傑自己,又究竟想要與他發展出怎麼樣的關係?
懷抱著這樣的疑問,夏油傑糾結了很久,終於還是在對方負責值日,而以那個人平日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柔和包容,大概率會主動負責最後的倒垃圾工作的這天,下定決心等在了對方的必經之路上。
他側頭看向身旁這個無法預測對方接下來會是什麼反應的人——
「澤田綱吉,你……到底是什麼人?」
「……誒?」
被問到的人歪了歪腦袋,那雙暖棕色的眼睛逆著光,映著天邊的晚霞,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彷彿看到在那雙眼瞳深處,有橙紅色的火光在隱隱躍動……
對方與他對視數秒,就在夏油傑以為自己不會得到一個答案的時候,對方卻緩緩笑了——
「這個嘛……」
棕發少年笑容狡黠。
「你猜?」
夏油傑:「…………」
——果然。
這就是一隻讓人火大的混帳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