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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離家出走的我開啟救世模式》第113章 第 113 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二人夜話

阿綱:「…………」

啊這。

系統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不過說到底,他對二世老師並沒有什麼抵觸,只是過於驚訝自己竟然召喚出了這位從者而已,而且冷靜下來阿綱就發現,說不定召喚出的從者是二世老師,對他接下來的破局會有奇效。

阿綱深吸了一口氣:「二世老師你好,我的名字是澤田綱吉,並非魔術師出身,也並非出於自己的本意來參加這次聖杯戰爭。」

阿綱這句話說完,對面的埃爾梅羅二世臉色微微一滯。

但他並不催促阿綱,而是安靜等著聽他的下文。

阿綱面對這位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絕對能為自己提供莫大助力的從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懇切道:「實不相瞞,我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接下來阿綱言簡意賅,將救委會、萬界救世主系統和突發救世任務的事對埃爾梅羅二世和盤托出,見對方的臉色隨著自己的講述變幻不定,其中唯獨沒有懷疑,阿綱一顆心放下大半,半是真心半是恭維:

「不愧是二世老師!聽完我這一長串崩碎三觀的發言也沒急著發表質疑!」

被恭維的埃爾梅羅二世:「…………」

他嘴角抽搐:

「那是因為我聽說過救委會。」

所以打從阿綱將這三個字說出口,他就沒再懷疑過對方。

雖然也不是沒有對方冒充救世主,想要誆騙他讓他幫忙贏得聖杯戰爭獨佔聖杯的可能。

但在這個名為澤田綱吉的異世界來客的敘述中,埃爾梅羅二世得知對方即將參與的這次聖杯戰爭,正是曾經自己參與過的那一次。

他對這可太熟了,自然知道對方所言非虛,大聖杯早已被此世之惡汙染,而若如對方所說,真讓衛宮切嗣那傢夥獲得聖杯戰爭的最終勝利、對被汙染的聖杯許下「世界和平」的願望,那的確是會造成世界毀滅級別的巨大災難。

埃爾梅羅二世正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破局,卻聽那少年有些好奇地發問:

「二世老師聽說過救委會?是從哪裡聽說的呢?」

埃爾梅羅二世見對方眼中是純然的好奇,便耐心回答:

「我來這裡之前曾經在一個名叫『迦勒底"的機構打工,那裡聚集了不少來自各個時代的英靈,我是從迦勒底的達芬奇那裡聽說的。」

阿綱:「…………」

系統:【…………】

緣分了嗎這不是。

說不定這位埃爾梅羅二世此前所待的那個迦勒底,正是和救委會合作開發出了令咒生成器的那一個。

如此一來阿綱能召喚出這位二世老師就又有了一個合理的理由——他連令咒都是通過對方所在的迦勒底提供的技術支援做出的令咒生成器帶來的,這締結下的緣分能不深嗎?

「說說吧,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埃爾梅羅二世問。

阿綱將自己之前的種種謀劃原原本本跟他說了個遍。

「——我是打算聯合遠阪時臣,通過對他說出聖杯被汙染的真相,叫停此次聖杯戰爭……」

「不妥。」聽完阿綱的計劃,埃爾梅羅二世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嚴肅,「你既然是異世界來的救世主,應該對遠阪家的『夙願"有所了解,那就也該知道,遠阪時臣參加聖杯戰爭原本就不是為了藉助聖杯的力量實現什麼願望。」

聖杯戰爭這一體系在最初,本就是遠阪家、愛因茲貝倫家和移居島國後更名為間桐家的原佐爾根家這三家為了抵達「根源」,而創立的一種儀式。

雖說這個儀式最初的名稱是「天之杯」,也並非是以魔術師和從者的生死相搏作為儀式的一環,但在「天之杯」儀式完成前夕,創始的這禦三家為了各自的目的都想要獨佔最終的成果,因此而互相殘殺。

再加上各種客觀原因,總之最終,「天之杯」儀式失敗了。

這也就是所謂的「第一次聖杯戰爭」。

在那之後,不知道該說是吸取了上次儀式失敗的教訓,還是死性又或者賊心不改,圍繞著之前失敗的儀式殘存下來的成果,禦三家開始完善聖杯戰爭的規則。

「這才有了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更接近我們如今認知中的規則的『聖杯戰爭"。」

埃爾梅羅二世將聖杯戰爭的發展脈絡對阿綱娓娓道來。

他實在是個很有才能的講師,即便是這樣枯燥乏味、其中穿插著許多非魔術師無法理解的魔術界常識的聖杯戰爭發展史,也能被他講得通俗易懂到像阿綱這樣的魔術常識門外漢都能完全理解,而且聽得津津有味。

但埃爾梅羅二世為阿綱講解這些東西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讓阿綱推崇作為講師的自己——雖然這一點的確也是他值得驕傲的地方之一……

「既然聽到了這裡,你就應該明白,遠阪時臣只是想通過聖杯戰爭這一儀式,在從者在聖杯戰爭中戰敗退場,其靈魂被聖杯吸收,在他們準備返回位於世界外側的英靈座時,藉助聖杯中儲存的龐大魔力,以此為楔,打通連接向世界外側的通路,藉此抵達同在世界外側的『根源之渦"。」

埃爾梅羅二世說。

「聖杯戰爭的結果對他而言無關緊要。誰勝誰負於他也沒有任何意義。」

遠阪時臣只需要保證自己存活到被聖杯吸收的從者足夠打開通往世界外側的孔洞的那一刻就好,至於其他的?

什麼世界毀滅,什麼全人類滅亡,你看他在乎嗎?

「可是……」

阿綱遲疑。

他的確不覺得用拯救世界這樣的大義足以打動遠阪時臣——就像埃爾梅羅二世所說的,像遠阪時臣那樣正統魔術界世家出身,且家系傳承古老的魔術師,對除魔術之外的東西都不太在乎。

其他的普通人也好,同為魔術師的同行們也好,甚至這個世界也好,在抵達「根源」的誘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明知大聖杯有問題,但只要能讓他實現遠阪家多年來的夙願,將他送到世界外側,那就算大聖杯被汙染了又怎麼樣?

阿綱賭的當然不是遠阪時臣身為人的人性。

而是他身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對女兒和妻子的「愛」。

「我知道聽上去這有點可笑。」阿綱嘆息,「質疑一個人生而為人的人性,卻又相信他在為人夫、為人父上的人性。」

——這何嘗不是一種異想天開、匪夷所思。

可根據阿綱所看到的、所了解到的,想要說動遠阪時臣,將他變為己方的助力,從他妻女身上下功夫,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他或許不在意這個世界,也不在意這世上的人。」

「但如果其中,包括了他所愛的妻子和女兒呢?」

——尤其是女兒。

資質出眾、未來會繼承遠阪家魔術刻印的大女兒凜。

同樣資質出眾,且自身屬性極為罕見,擁有著近乎魔性之力的小女兒櫻。

為了讓這樣特殊的小女兒不至於在無法繼承家中的魔術刻印、成為強大到足以擁有自保之力的魔術師的情況下遭到來自魔術協會的封印指定,遠阪時臣將她過繼給了間桐家。

他原本的想法是,雖然以後不能父女相稱,櫻在面對葵和凜的時候也不能再叫她們媽媽和姐姐,但相連的血脈是不會因為櫻被過繼給間桐家就消失的。

她和她們仍住在同一個城市裡,生活圈仍有交集。

而身為父親,此去參加聖杯戰爭吉凶難料,他已經盡了自己所能,為兩個女兒都安排好了在他看來最好的路。

這是遠阪時臣身為魔術師,與其他魔術師最大的不同——他擁有一顆為人父母的「心」。

那是讓人很難想象竟會出現在像他這樣古板到不允許自己的魔術工房裡出現絲毫現代科技痕跡的魔術師身上的東西。

「所以我才想要賭一把。」

賭遠阪時臣在乎女兒的生死,賭他不會在明知聖杯被汙染的情況下什麼也不做,放任女兒可能會死在衛宮切嗣被聖杯扭曲實現的願望帶來的aoe攻擊之下,不管不顧地去追求什麼見鬼的「根源」。

「…………」埃爾梅羅二世沉默了。

雖說他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按理說參加了四戰,與遠阪時臣有過隔空交手,之後又接收了對方的女兒作為學生的他應該比阿綱這個外來者更加了解遠阪時臣這個人才對。

但事實上,埃爾梅羅二世對名為遠阪時臣的男人完全不了解。

——他平時又不會在和自己學生談心的時候刻意談論起對方死去的父親。

所以阿綱所說的這些,即使是已經成為擬似從者的他,今天也是第一回聽說。

「所以你要問這值不值得去賭,我的答案隻可能是不知道。」

埃爾梅羅二世露出既無奈又沒好氣的神情。

「但總體而言,你最初的設想是沒問題的。」

——在這場聖杯戰爭之中,他們這一組的目的並不是要讓自己獲勝,而是阻止「衛宮切嗣獲勝,成功許願毀滅世界」的這個發展。

「合縱連橫,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並非錯謬。」

即使遠阪時臣那邊尚且有待商榷,但有一個人,總歸是可以信任的。

那就是——

「這個時代的我自己。」

埃爾梅羅二世,或者也可以稱呼他為韋伯維爾維特,在阿綱略帶戲謔的目光中,不自在地扭開了臉。

「事先說好,我可不是為了想早一點見到那個人,才提出這個建議的。」

他十足彆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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