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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福孕綿綿》第71章 第71章
失去嫡長子後,太子司馬楧對於如今的兒子看的更重。畢竟對於他這樣一位國之儲君而言,他膝下就四個兒子真不多。要知道他爹乾元帝可是有十九個兒子。不比不知道,一比較的話,東宮的皇孫人數就太少。

司馬瞻帶著三個弟弟前來求見太子司馬楧時,太子心情是低落的。可一旦瞧見四個兒子時,太子還是收拾一下心情。

「兒子拜見父王。」

司馬瞻領著三個弟弟給父王司馬楧問安。

「起吧。」太子瞧著四個兒子,他的語氣是緩和的。司馬瞻與其餘的三位皇孫謝過話後,方是起身。司馬瞻說道:「兒子與弟弟們前來為嫡母妃守靈。」

「父王,兒子與弟弟有一件事情求您。」司馬瞻瞄三個弟弟一眼,司馬眺得著親哥的提示,他是第一個跟著哥哥一起跪下來。另外的兩位皇孫倒是半拍後,方才是一樣跪下來。

「嫡母妃過逝,父王傷心,我和弟弟們都理解父王心頭難受。只是父王是東宮的一片天,還請父王保重身體。父王一天一夜未用飯,兒子與弟弟聽後都是覺得用飯不香。兒子和弟弟今個兒也還沒有用飯。」司馬瞻此是抬頭,他是哭起來。

「父王,兒子與弟弟們總要與父王一樣的哀悼嫡母妃。」司馬瞻一哭,司馬眺也是哭起來。他就是學哥哥。

另外的兩位皇孫這時候有一點傻眼。

太子司馬楧是皺一下眉頭,他說道:「呂氏是如此教導你們的?」

「父王,是兒子自己心頭難受,與母妃無關。母妃一直教導兒子與弟弟們要孝順長輩。」司馬瞻說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王,您覺得兒子這般做法不對,那您如此傷心過度,皇祖父那兒也一定與您想法一樣。」

這時候司馬瞻不哭了,他還是辯論起來。

司馬楧的目光是盯著次子,他說道:「感情你這是來教訓你父王。」

「兒子不敢。」司馬瞻趕緊是恭敬的回話。

司馬眺明明前頭還在學哥哥哭,這會子哥哥不哭了,他也是抹抹臉,他也不哭了。太子司馬楧瞧著四個跪著的兒子。司馬楧心情莫名的變得複雜起來。

「全起來吧。」太子說道:「孤懂你們的孝順之心。」

「父王會用飯的,對嗎?」司馬瞻問一句。太子司馬楧說道:「會。」太子司馬楧應一回。

「孤又不是傻子,孤豈會餓著自己。你等小兒就是胡思亂想。」太子讓四個兒子起身後,他沒急著再給太子妃魏氏守靈。

太子司馬楧是領著四個兒子去偏殿,他吩咐下頭的宮人備些吃食。當然記著兒子們得給嫡母守孝,只是做著素齋。

這時候太子要用飯,還是有四個皇孫陪著。禦膳房的人可不敢怠慢半分。

當然很快的,東宮的新情況就讓泰和宮的乾元帝知道了。這是頭一回,東宮的二皇孫司馬瞻是走進乾元帝的眼中。

時間又是一日一日的過去。

等得太子妃的棺槨入陵時,北地一行的忠勇侯府的隊伍回京都。

京都內城,忠勇侯府。

杜綿綿是迎接人的一員,她只是不起眼的一小角。杜綿綿在回來的隊伍裡,她第一眼瞧見得就是自己的丈夫朱弘光。

當然這時候歸來,一眾人見面是忠勇侯府的院內。這是從正門進的院子,這是迎回來為朝廷效死的朱侯爺與朱世子。

太夫人、侯夫人都是抹起眼淚來。這等時候杜綿綿得隨大流,她也是抹起眼淚來。

一片哭聲裡,朱弘明給太夫人、侯夫人磕頭。做為庶子的朱弘光自然亦是一樣的給長輩磕頭,這是報一聲歸家的平安。

在這一群磕頭的人裡,杜綿綿瞧見許多的陌生面孔。當然全是女眷。

杜綿綿心生疑惑,只是她沒問,她知道事情究竟如何?稍後自然會一一知道,倒不急於一時。

等著太夫人、侯夫人哭過後,二人是喚著一眾磕頭的晚輩起身。

太夫人說道:「你們北歸,如今回著府裡就好,就好。」

「兒媳婦,你且好好的安排一下我兒、我孫的身後事。萬萬不可讓下面人疏乎。」太夫人對侯夫人魏氏交待話道。侯夫人魏氏趕緊的應下話,她道:「母親放心,兒媳一定盯緊侯爺與弘曄的身後事。誰敢偷懶耍滑頭,兒媳必是要狠狠收拾,絕對不會讓目無尊紀之輩有好果子吃。」

侯夫人魏氏是表明態度。太夫人聽著很滿意。

杜綿綿這時候瞧著湊到太夫人身邊,那是在太夫人準備離開時,這要去送一送的丈夫朱弘光。杜綿綿自然是對著侯夫人這一位長輩福一禮,然後,她是去攙扶著要離開的太夫人,她也是陪著太夫人一道回慶熙堂。

至於剩下來的事情,杜綿綿是懶得多管。反正與她不搭的事情,她從來不多管閑事免得惹人煩。

隻待一路到慶熙堂時,朱弘光與杜綿綿這一對夫妻是一左一右的,那是仔細的攙扶著太夫人一起往慶熙堂去。

朱弘光的眼神是時不時的望一眼妻子。他給一個勉力的笑容。

朱弘光的話卻是一直在向著太夫人講明,當然也讓杜綿綿當一個聽眾。朱弘光說道:「一路北行,二哥一路上安排妥當,萬事孫兒都是沾著二哥的光彩,倒是沒吃什麼苦頭。」

「等著迎上父親與大哥的棺槨時,孫兒才是知道這一回北地亂子鬧大發。大妹妹的夫家出事情,大妹妹本人……」朱弘光輕輕嘆一聲,他道:「大妹妹沒熬過去,一道與大妹妹去了的還有小外甥。如今接來府上的兩個姐兒是大妹妹家的兩個外甥女。一個是大妹妹親生的外甥女叫元秀,一個是大妹夫的庶女叫文秀。」

杜綿綿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剛才露頭的女眷裡,兩個小姑娘是大姑子朱玉薇的女兒。

「她們遠來是客。」太夫人簡單的表一句態度。她問道:「你們大妹夫家情況如何?」

「大妹夫家沒人了,族裡的態度聽著不怎麼好。大妹妹過逝前吩咐的話,讓兩個外甥女來投奔娘家。」朱弘光簡單的說著朱玉薇的打算。

「區區趙家,這是瞧不上忠勇侯府?」太夫人一聽這話,她是怒火一起。朱弘光忙是回道:「祖母,您這是誤會趙家。趙家哪敢真惹忠勇侯府。實在是北地的情況真不好,大妹妹是怕兩個外甥女在北邊不安全,還是來京都,想求著娘家庇護,將來能給兩個外甥女說一門好親。」

太夫人聽著孫兒的話,她說道:「你這猴兒,你這話沒誆我?」

「孫兒哪敢騙祖母。」朱弘光陪一個告饒的態度,他說道:「這是兩個外甥女身邊老僕稟明上來的話。」

「罷,便是如此吧。」太夫人這時候懶得多管,她說道:「兩個女兒家,侯府不缺這一口吃食,不缺著兩份嫁妝。等著她們到年紀後,你們做為長輩的給她們挑著一個好婆家。讓你們大妹妹在九泉之下得一個安心。」

「說到底兒,他們都是喚你們這些長輩一聲舅舅、舅母。」太夫人也是感慨一回。

等著到慶熙堂後,太夫人喚來嬤嬤,讓其備兩套頭面手飾,一定得是素凈的顏色。讓嬤嬤給大孫女家的兩個姐兒送去。

嬤嬤得著話後就離開。太夫人瞧著小孫兒一路奔波,這時候是瘦得利害,也是黑的利害。她說道:「你累一路,想是也乏了。你們一道先回稻香軒歇一歇,也是說說體己的話。」

太夫人打發著孫兒、孫媳離開。

杜綿綿謝了話,朱弘光沒拒絕祖母的好意,他是與妻子一道謝話後,方是告辭離開。

等著夫妻二人一路往稻香軒走時。

在途中杜綿綿對丈夫說道:「我瞧著你瘦的利害。你這一路一定吃苦頭了。」

朱弘光回道:「哪有什麼苦頭。這瘦了是苦夏。」

「可你黑了。瞧著就是曬出來的。這能不苦嗎?你就會挑著報喜的話講。」杜綿綿的聲音是軟和下來。她的語氣裡是關心。

朱弘光聽出來,他說道:「黑了是曬出來的。可要論苦,比不得那些流民的苦。這一路北行,還是在中原之地,若論更北邊的情況,那才是叫一個不好啊。」出門一趟後,朱弘光是漲見識。

朱弘光是真瞧過外頭的情況後,那是感悟到在府千日好,外頭一日難。

杜綿綿聽著丈夫的話,她光想想,她也能理解的。北邊的情況一定不好。天災兵禍,這一旦降到百姓頭上,那就是山崩地裂的感覺。

要知道大時代下的一顆小灰塵,一旦落到一個普通的庶民百姓的頭上,那跟一座壓死人的大山有區別嗎?在杜綿綿說來,沒區別。

只是杜綿綿是一個小人物,小人物只能順應大時代的潮流。她沒有逆天改命的能耐。

「為著咱們的子孫後代不成為那樣的庶民,那般無能為力的黎民百姓,四郎,咱們總要做些什麼的。」杜綿綿小聲的說一話。

這話未嘗不是杜綿綿的實在話。她可是知道忠勇侯府的劫難在後頭。

聽到朱弘光的耳朵裡,他也是聽進去。畢竟忠勇侯府再是富貴又如何?朱弘光這一支只是庶脈,一旦上頭的長輩去逝,這是要分家立業的。

沒著大本事,沒一個官身庇護的話,想立起一份大家業是沒可能的。若是不給子孫後代留一份基業。一旦有什麼變故,子孫後代拿什麼去吃飯,去養家?

朱弘光生在侯府,他瞧見的一切都告訴於他,沒權利的庇護,再多的錢財,再大的家業都會是一場空。

當官,唯有當官才能護住妻兒老小。

這時候的朱弘光想到二哥在北行之時的提話。他是沉默下來。

等著夫妻二人回到稻香軒後,朱弘光是簡單的洗漱後,再是沐浴一回。等著一番收拾,他是整個人舒坦一回。然後他才得著功夫去探望一對兒女。

朱弘光逗著兩個小孩兒。朱弘光沒留著侍候的人手,全讓退出去。屋中就是朱弘光、杜綿綿夫妻以及七姐兒、七哥兒。

朱弘光還是拿著拔浪鼓,他搖一搖,逗著兩個小孩兒是爬啊爬。

朱弘光嘴裡說道:「此回北行,二哥與我提一話,說是打算孝期後讓我和三哥一起打理府上的家業。」

「二哥提的好主意,只是四郎真甘心一輩子就是打理庶務。」杜綿綿不相信她的枕邊人就樂意一輩子當一個管家業的大號管家。

「如果是早些年的話,我可能就會同意的。」朱弘光是實話實說。

朱弘光的目光是盯著一對小孩兒,他說道:「可如今的局面不同,我膝下有七姐兒、七哥兒,稻香軒本來就是庶脈。將來七姐兒議親,七哥兒談論婚事。他們的庶房出身,親爹若再是一個白身,如何能挑得好人家。」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我便是為著自己的心頭志向,為著給七姐兒和七哥兒將來更好的前程,我也不可能甘心。」朱弘光吐露心聲。

「四郎,你這話好。我自然是支持你的決斷。」杜綿綿這時候贊同丈夫的話。她說道:「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四郎你便是管著府中的家業,再是努力,再是掙得多少錢財。等著上頭的長輩們百年之後,這些全是給侯府主脈積贊下來的。」

「咱們是庶房,除著長輩們在時還能享受一些侯府的餘蔭。將來註定是要分出去另過日子的。」杜綿綿不介意老話繼續說。反正話老,理沒錯。

只要多說說,讓丈夫朱四郎聽進耳朵裡,記在心頭上。這事情就算是成了。畢竟人的主意一旦定下來了,那就會選擇一條道走。就杜綿綿對枕邊人的了解,那一定是撞著南牆都不會回頭的。相反的以這一位的倔強勁兒,多半是覺得把南牆撞塌了,那就是邁向著成功。

「是啊,既然不是咱們的東西,何必去留戀。」朱弘光覺得妻子的一些話在理。不是自己的東西,以後分家也沒有自己的多大好處。眼下是享受一天是一天,將來註定要由奢入儉。

這光想想的前景,朱弘光心頭就是空落落的。不是抓在手裡的,不是註定是自己的,那當然沒有安全感。

「我的主意是定了,二哥那的美意,我註定是要辜負。不過我琢磨著三哥一定會很高興二哥遞上來的橄欖枝。」朱弘光笑著提一話。

「三哥如果不接下二哥的美意,慶暉堂與朝明閣的惡意可不好受著。」杜綿綿說著實在話。

朱弘光聽著,他是點頭同意。

朱弘光陪著自家的小孩兒玩一會子,又是挨個的抱一抱自己家的孩子。他在七姐兒「啊啊」的喊話裡,朱弘光有一種當父親的驕傲。

至於七哥兒讓親爹一抱,他是讓親爹的鬍子一紮。他可不像姐姐還是咯咯的笑出聲。他是「哇哇哇……」的哭起來。

瞧著把孩子逗哭的丈夫,杜綿綿唬下臉。她是說道:「你當父親的,如何去這般嚇唬孩子。」說著話時,杜綿綿又是笑起來。

杜綿綿當然沒惱,她就是伸手,把七哥兒從親爹的懷中解救出來。然後杜綿綿讓七哥兒坐到七姐兒跟前。

「來,姐兒、哥兒一起玩耍,不理你們父親。讓他一個人玩去,讓他知道往後不能再扎小孩兒。他當一個好父親,你們才會當一個讓他抱抱的乖孩子。」杜綿綿遞上大玩具,是兩隻老虎的布偶。

兩個孩子得著玩具,這時候一起玩耍起來。哪怕七哥兒的小臉蛋兒還掛著淚珠。這時候有姐姐在旁邊陪著,他也是停止哭聲。

「是,是,是我錯了。」朱弘光趕緊認錯。

「成了,你知道錯了就好。下一回可不好再逗哭孩子。」杜綿綿說道:「雖然我也覺得孩子哭一哭的,這小可憐模樣也是招人疼。」

朱弘光一聽後,他問道:「我不在家這些日子,你是不是逗哭過孩子?」

朱弘光好懷疑的,這時候的臉上是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來。杜綿綿輕咳一聲,她回道:「只是偶爾七哥兒這一個破孩子哭一回。七姐兒最有姐姐模樣,她是笑得多,可不是七哥兒這一般的小愛哭包。」

聽著妻子的話,朱弘光說道:「這兩個孩子的性別是不是反了。我怎麼瞧著七姐兒挺虎的,七哥兒的性子軟了些。」

「四郎,你這都能瞧出來?你利害。」杜綿綿比劃一個大拇指。她笑道:「我與嬤嬤問過話,她隻道小孩兒的性情不定,做不得準的。」

「再說將來七哥兒有四郎你好好的安排教導。這性情一定不會軟乎。我琢磨著還是孩子現在年紀小,他不會講話。他有什麼想未能講清楚,他自然只能用哭來表達。」杜綿綿給出自己的科學解釋。

「可能你說得對。」朱弘光當然不會想承認自己家的長子是一個小哭包。他就是認下妻子的這一個說法。

「不,你說得就是對。我家的七哥兒將來一定會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朱弘光說的叫一個肯定語氣。

杜綿綿想笑。當然她沒笑出來,她只是打量著丈夫,她說道:「我是相信四郎的話。」

「我累了,我去歇歇,這會子不繼續哄兩個小孩兒。」朱弘光準備去睡覺。他這會子不再繼續講話,免得這等他自己吹的牛皮在將來,萬一……那沒實現呢。

這等事情讓它過去,那就是忘記掉才是正理。

朱弘光覺得含糊過去。

杜綿綿當然不會不讓丈夫去歇息。相反她很關心的說道:「你忙碌這般久,那你趕緊的去歇歇。待著用飯前,我一定喚醒你。」

朱弘光應下話,然後,他去寢屋睡一學。

這一日,忠勇侯府的夕食哪怕是素齋,也是準備的非常豐盛。主要還是招待南來的趙家兩個姐兒。

趙元秀、趙文秀這一對姐妹,在這一回的夕食時,那就是主角兒。

趙元秀、趙文秀姐妹二人都是識趣的人。她們是戴著太夫人送的頭面,手腕子也是帶著太夫人送的銀鐲子。

除著珍珠與銀子,這般自然就是最素凈的顏色。這等守孝期的女兒家戴著做裝飾,那自然是簡約的美麗,典雅的美麗。

「元姐兒、文姐兒,你們兩個孩子今個兒坐我身邊。」太夫人待大孫女家兩個姐兒的態度非常好。這時候還是關心的問一回二人的情況。

趙元秀、趙文秀姐妹二人,趙元秀是一一作答。趙元秀是流著忠勇侯府血脈的小姑娘,面前的太夫人是趙元秀的嫡親曾外祖母。

侯夫人這時候的態度當然是與太夫人一致,她也是關心過一回兩個外孫女。當然侯夫人只是做一做表現功夫。真正給趙元秀、趙文秀姐妹二人是安排居所,安排後續一切事情的人是明二奶奶馮氏。

在朱世子去逝後,原來的世子夫人程氏是在侯府裡漸漸的黯淡下來。

此一回聚會,杜綿綿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一對外甥女裡,趙文秀似乎在偷偷的打量她。

杜綿綿眼神特好,她注意到這一位外甥女的眼中,那怎麼都是有一些沒掩過去的好奇與探究。

杜綿綿有些奇怪,她在這一個侯府裡可算不得什麼人物。這一位大姑子家的庶女在意她做什麼?

要說趙元秀、趙文秀姐妹這一路南來。那是真吃足苦頭。特別是趙文秀,她和嫡姐在路途中若不是忠僕護佑,她險些要出事情。

在途中趙文秀是摔過一回,彼時還要趕路往南邊。這熬藥養傷,一路上趙文透又是病過一場。

於是這一病,只能說就是讓趙文秀是一夢十五載。

趙文秀醒來後,她發現原來她回到少女時。趙文秀對於跟嫡姐一起投奔親戚,趙文秀倒是沒什麼反感的。畢竟北邊的家裡已經沒有姐妹二人的位置。父親不在,嫡母不在,連她的姨娘也不在了。

不南下,在兵禍連綿的北地哪有什麼活路。

只是南下的話,除著嫡姐趙元秀的外祖家,她姐妹二人是沒有旁的投奔人家。

趙文秀再一次來到忠勇侯府。這一個她住過好些年的地方,趙文秀還是挺唏噓的。趙文秀是一個小姑娘,今年八歲。與忠勇侯府的嫡房二哥兒朱佑礽是同歲。

前世之時,朱佑礽在趙文秀的眼中哪處都是完美無暇。

趙文秀要說沒幻想過一輩子留在忠勇侯府是假的。只是侯夫人魏氏手段了得,她非常乾脆利落的讓下一任的侯夫人,現在的明二奶奶馮氏出手,讓趙文秀快速的出嫁。

對於忠勇侯府趙文秀沒什麼惡感。畢竟出嫁後趙文秀在婆家吃的苦頭讓她明白,她當年在忠勇侯府的日子簡直是天堂。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嘗過甜頭,吃過苦頭的趙文秀對於自己的前程,在重活一回後,她有了更遠大的目標。她這一回再也不會幻想留在忠勇侯府裡享福。忠勇侯府註定要倒塌,不過是現在起高樓,現在宴賓客,將來一定會樓塌了。

趙文秀不想再過貧苦的日子。趙文秀要借著忠勇侯府的機會,她要躍到枝頭做鳳凰。

這一頓夕食結束後。

趙元秀、趙文秀姐妹是一起回著暫居的院子。趙文秀與太夫人安排給姐妹二人的小丫鬟問一話。

「我瞧著四舅母容貌甚美,瞧著四舅舅與舅母的感情真好。四舅母端是通身的氣派。我琢磨著一定是與其它三位舅母一樣出身宦官人家。就是不知道四舅母的娘家,是哪一戶高門啊?」趙文秀看似無意,卻是有意的問一話。

小丫鬟回道:「府上的四位奶奶,獨四奶奶的娘家是商賈出身。這卻是讓文姐兒猜測錯了。」

「商賈人家。我瞧著不像啊。」趙文秀捂嘴,她不相信的模樣。小丫鬟說道:「四奶奶的娘家祖母,那與太夫人是嫡親姐妹。四奶奶哪怕出身商賈,那也是有根腳兒的。」

小丫鬟這一說,自然是撿著好話講。

這時候趙文秀又是提一嘴,然後在小丫鬟的嘴裡就是知道了四奶奶杜氏的娘家全部情況。趙文秀前世在忠勇侯府住過八年。

對於前世的四舅母與今生的四舅母一比較。趙文秀心頭有些嘀咕。感情這一位還是前世那一位四舅母的堂妹。

「二妹妹,你今個兒的話太多了。」在回屋後,趙元秀沒有留下丫鬟侍候,她是與妹妹獨處時,她才提點一回。趙元秀說道:「咱們是借居於外祖家,二妹妹,咱們往後就要看人眼色行事。這倒底只是咱們的一時寄身之地。你往後莫要多舌多事非。」

趙元秀叮囑妹妹。

趙文秀一聽後,她知道嫡姐還是跟前世一樣的性子,就是謹慎的過頭。

「我知道了,我會記下的,大姐姐。」趙文秀嘴裡不會頂半句話。只是她在心頭想著,這四舅母都能換人,那說明一切皆不是定數。

那麼,她的前程呢,也一定可改的。

只是趙文秀不想承認的一個事情便是一切若可改,她想求的一場富貴,那就真如人意嗎?

稻香軒。

杜綿綿與丈夫朱弘光談起今個兒見著兩個外甥女的事情。她提道:「我瞧著文姐兒多瞄了我一會子。我今個兒有哪處不妥當嗎?」

「你哪處都挺妥當的。我沒有瞧出哪有問題。」朱弘光肯定的回道:「許是你瞧錯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神,一定沒瞧錯。」杜綿綿肯定的說道。朱弘光聽著妻子的話,他笑道:「不必在意,反正咱們很快就要去江南。元姐兒、文姐兒在府上住著,往後咱們都沒有什麼交集。」

聽著丈夫的話,杜綿綿一琢磨好像是這麼一個道理。

這人都不在一塊兒,她何必在意兩個借住在侯府的外甥女。杜綿綿笑道:「四郎,你說的在理,我倒是一時想差了。」

「只是如今馬上就要送棺槨回江南。咱們要南下的事情,你得趕緊的與祖母求一求話。可一定得求得祖母的同意。」杜綿綿用鼓勵的眼神望著丈夫。這等事情丈夫不出頭,杜綿綿出頭都沒用。

「放心,我一定會說服祖母。」朱弘光說的肯定。

次日,慶熙堂。

朱弘光專門留在朝食後,他是與祖母司徒氏求話。朱弘光說道:「此北地一行沒有圓滿。祖母,父親與大哥的棺槨是一定要葬回江南祖地。這一回南下,孫兒想帶著媳婦與七姐兒、七哥兒一起南下。」

「南下送一趟,你若去是應當的。」這一點上太夫人是完全同意。

「便是你媳婦去一趟,一路上照顧你的起居,我也是沒意見。」太夫人繼續表達她的態度。她說道:「唯有七姐兒、七哥兒的南下,我就是不同意。他們年歲太小,哪受得住南下的苦。」

「弘光,你這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做法,這可不成。」太夫人明確表示讓曾孫、曾孫女南下,她不同意。

朱弘光說道:「祖母,孫兒想給父親守孝三年,就在江南祖地。」朱弘光說的肯定。

太夫人一聽後,她是沉默下來。

「我還一樣的意思,你和你媳婦南下沒問題。七姐兒、七哥兒不成。」太夫人說的肯定。

朱弘光想繼續勸,可是無論他尋著什麼樣的理由。太夫人就一句話,她不同意。這讓朱弘光很是沒脾氣了。

朱弘光在太夫人跟前,他是一個晚輩。這當然沒法子拿長輩的主意。

待回稻香軒後,朱弘光就向妻子講了太夫人的意見。杜綿綿有些失落,她說道:「咱們這一去三年,七姐兒、七哥兒在府中,我哪能放心。」

「莫說你不放心,我也不放心。」朱弘光是肯定的態度。

「我在祖母那兒沒得著同意,去求旁人也沒道理。」朱弘光感慨一回,他心頭不好受。杜綿綿這時候也不能再勸什麼。

只是杜綿綿心頭這時候就像是塞進一塊大石頭,這是沉的利害。

又一日,奶娘突然來向杜綿綿稟話。

「四奶奶,奴婢注意到一件事兒不對頭。」奶娘湊到杜綿綿耳邊是小聲的說一話。

杜綿綿眉頭皺的利害。

杜綿綿說道:「再盯緊,嬤嬤,咱們不能用懷疑去做事情。府上不可能憑著空口白牙的誣衊人。拿賊拿臟。」

聽著杜綿綿的話,奶娘應下話,她道:「四奶奶放心,奴婢一定盯死了這一件事情。」

杜綿綿在奶娘離開後,她的心頭不輕鬆。

杜綿綿隨後是琢磨著,這事情怕得盯緊著。她心頭在此時是升起一個想法來。

當晚,杜綿綿尋著奶娘,她小聲吩咐道:「嬤嬤,不妨給對方一個機會。讓對方能多接觸一下當年的舊人。對方沒機會,咱們可以創造機會給對方。」

奶娘聽懂了。

於是就在朱弘明那一邊稟明太夫人、侯夫人,這是在京都做一場法事後,朱侯爺、朱世子的身後事操辦一回後,就要南下。

這一回操辦真不簡單。畢竟朱侯爺、朱世子是有朝廷名爵在身,這肯定得按著禮製來。

哪怕是喪事,真是大貴人家操辦起來也是奢侈的很。至少在杜綿綿眼中是如此的。也是這等時候,稻香軒外,杜綿綿的奶娘就是拿賊拿臟,一下子把做壞事的人給拿住。

這事情鬧得不小,一下子鬧到管著府務的明二奶奶馮氏跟前。

馮氏心情不太好,最近她是累得慌,一直在忙碌著府上的喪事。哪一樣都是離不得她,偏偏大嫂程氏這時候撂挑子。

明二奶奶馮氏能怎麼辦?她想當未來的侯夫人,她當然得擔起重擔來。

當然程氏這一位大嫂也會來事兒,她是因為喪事病了。府醫也請了,這藥方子也開了。明二奶奶自然不能強求一位守寡的嫂嫂來幹活。特別是對方病了的情況下。那般做法就要叫人指著罵。

「說說吧,究竟是什麼事情。」明二奶奶馮氏對於四弟妹身邊的奶娘還是有一點子印象。

「明二奶奶,您一定得做主啊。這等心肝兒壞掉的,她在我家奶奶給姐兒、哥兒吃的輔食裡下藥。」奶娘非常肯定的說著話。那是又哭又嚎的,這就讓明二奶奶馮氏腦仁子疼。

可奶娘的話,明二奶奶聽進去了。

府上的廚房,那是分著灶的。哪一房主子用的,那是一眼瞧得見。奶娘在拿住做壞事的歹人後,這一下子是鬧到明二奶奶馮氏的跟前。

這自然就不是小事兒。哪怕是庶房的哥兒、姐兒,在明二奶奶眼中,那也是府上根正苗紅的小主子。

「去,請府醫來。」明二奶奶馮氏吩咐一聲。

她身邊的一個丫鬟應下話。待丫鬟去請府醫時。明二奶奶給旁邊的陪嫁馮嬤嬤使一個眼色。

馮嬤嬤走上前,她是望著被稻香軒杜嬤嬤揪住的婆子。她走上前就是一個嘴巴子。

「說,究竟是不是你暗害府上的小主子。背後還有誰?」馮嬤嬤說道:「別想抵賴,府醫一來,一驗就知道真假。你若真敢害小主子,不光是你,便是你的婆家與娘家,只要與你相乾系的人,沒一個能落著好。」

「這時候你開口說出真相,興許二奶奶能開恩一回。」馮嬤嬤在忽悠話。

這等暗害主子的行為當然會罰,還是重罰。只是這時候被抓著髒的人,那肯定會有僥倖心理嘛。馮嬤嬤要潦動得就是人性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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