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晉陞縣公（求訂閱）

上午，運河。

此時的京杭大運河上，已停滿裝滿糧草的運糧船，還有眾多護衛船隻，足有上千艘之多。

站在運河邊上看去，這支龐大的船隊由南向北，一直綿延出去好幾裡地，一眼望不到頭，氣勢驚人。

而在運河碼頭上，裝船工作已臨近尾聲。

裝在繩網裏的最後幾大包軍糧，被一台簡易吊車吊起，輕輕鬆鬆就轉移到了停在碼頭的那艘運糧船上。

這樣的簡易吊車，在這個碼頭上足有十台之多，如同一個個巨人般，沿著碼頭一字排開，矗立在運河邊。

而這只是局部，在運河邊的另外幾個碼頭上，同樣矗立著很多這樣的簡易吊車。

由於揚州距離京口鐵廠很近，只有一江之隔。

李醫主持建造的這些用來裝船和轉運糧草的簡易吊車，使用了很多鋼鐵，遠比之前在洛陽等地建造的更好，也更加堅固。

說是簡易吊車，這些吊車使用兩三年還是沒問題的。

將來這些吊車不堪使用了，只需將上面的木製部件更換一遍，保留鋼鐵部件，很快就能完成修復，重新投入使用。

正因為這些簡易吊車的出現，裝卸貨的效率才得以大大提高，比以前翻了好幾倍。

供應東征大軍的糧草和其他物資，不但沒有耽誤，反而提前一天完成了裝船。

至於所有軍糧和食鹽的檢查，自然也已完成，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等貨船上的船夫們安置好最後那批軍糧，蓋上防水苦布，韋挺他們也準備登船離開，押運著這批糧草啟程趕往洛陽。

臨上船之際，韋挺和崔仁師來到李醫身前，再次長揖到地。

「多謝公子支持，吾等感激不盡」

「若非公子發明的這些吊車，這批糧草怕是很難如期裝船起運，也不會有這樣的奇跡」

韋挺感慨不已地說道，崔仁師也點了點頭。

李醫連忙上前兩步，伸手將這兩位扶了起來。

「二位大人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值一提」

「此番押運糧草北上，還望二位大人小心謹慎，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話音未落，韋挺和崔仁師齊齊拱手說道：

「公子儘管放心，吾等必小心謹慎、日夜兼程，早日把這批軍糧運到洛陽、運到涿郡」

「那自然再好不過了，我期待著前方傳來的捷報」

李醫微笑著點了點頭。

接下來，裴行儉也走上前來告別。

這傢夥已完成在宣州鐵礦和京口鐵廠的調查工作，昨天傍晚才趕到揚州，正好跟隨運糧船隊一起去洛陽。

等抵達洛陽後，他就可以跟船隊分開，獨自趕回長安了。

李醫讓他跟隨運糧船隊一起離開，也不無監督船隊行動的意思，韋挺他們也都心知肚明。

互相告別的同時，李醫低聲叮囑了裴行儉幾句，給他佈置了幾個小任務。

而在旁邊不遠處，韋挺他們也在跟揚州刺史等人拱手告別。

跟眾人一番告別後，他們方才登上停在運河邊的樓船。

這艘樓船隨即離開河岸，緩緩駛向運河中心。

運糧船隊的其它船隻都紛紛起錨，相繼駛離了河岸。

「冬冬冬」

隨著一陣雄壯的軍鼓聲，這支龐大的運糧船隊正式起航，緩緩向北而去。

就在此時，站在碼頭上的李醫突然高聲喊道：

「祝各位此行一帆風順，早日凱旋！」

站在樓船甲板上的韋挺和崔仁師、以及裴行儉，全都抱拳拱手，高聲回應道：

「公子請放心，吾等必不負所託」

說這話的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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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挺和崔仁師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難捨之情。

這讓他們感到非常驚訝。

難不成自己被醫公子徹底折服了？

想到這裏，他們都輕輕搖了搖頭。

但是，心頭的那份難捨卻揮之不去，無比清晰！

說話間，龐大的運糧船隊已漸行漸遠。

目送韋挺他們乘坐的樓船遠去之後，李醫這才轉頭看向揚州刺史等人。

「刺史大人，我在揚州已停留十日左右，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聽到這話，揚州刺史等人也突生幾分難捨之情。

「公子何必急著離開呢，這不眼看過年了嗎，何不在揚州過完年再去遊歷四方？」

「過年時揚州非常熱鬧，尤其瘦西湖上的燈會，繽紛璀璨，非常值得一看」

李醫卻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正因為接近年關，所以我才要離開」

「這個年我準備在杭州度過，跟封地內的百姓一起過年」

「更重要的是，我在杭州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耽誤不得」

「比如選擇合適的土地種植優選稻種，還要安排新年的採茶和製茶等等事宜」

聽到這話，現場所有揚州官員都流露出一片羨慕之情。

讓他們羨慕不已的，是杭州的眾多官員和百姓。

可惜的是，醫公子的封地並不在揚州，自己借不到這股東風。

「看來杭州百姓有福了，真讓人羨慕！」

「既然如此，下官等人也就不再挽留公子了」

揚州刺史感慨不已地說道。

接著又聊了幾句，他們一行人就登上停泊在碼頭上的兩艘樓船，乘船返回了揚州城內。

……

午時剛過。

李醫他們從明月客棧裡出來，準備離開揚州，繼續旅程。

剛一走出客棧大門，他們就看到。

揚州刺史帶著大大小小很多官員、以及眾多文人士子和富商豪紳，正站在客棧門外，前來為李醫送行。

無數收到消息的揚州百姓，也已趕到這裏，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時，現場所有人都滿眼不舍，很多人的眼眶早已濕潤。

而在李醫身邊，泫然欲泣的寧思羽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一刻也不捨得鬆開。

這小丫頭並不會跟著李醫他們去杭州，而是會留在揚州一段時間，跟她的家人一起過年。

等過完年，王楓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才會趕去杭州，繼續跟著李醫遊歷四方。

這是王源昌和王楓做出的決定，李醫並沒有反對。

王家祖孫二人打的什麼算盤，他心知肚明，根本沒當回事。

以他的高度，也不在乎王家祖孫的那點算計，那都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更重要的是，寧思羽非常乖巧懂事，他也願意這小丫頭跟在身邊。

寧婉兒也會暫時留在揚州，等過完春節，再帶著寧思羽坐船去杭州。

看到李醫他們出來，聚集在門口的所有人，全都開始躬身施禮，並齊聲問候。

「見過公子」

送他們出來的明月客棧掌櫃，更是跪在地上磕頭不止，瞬間已淚如泉湧。

李醫的到來，並住在這裏，已經讓明月客棧一躍成為揚州最著名的一間客棧。

他留在這裏的幾道美食，更是讓明月客棧名傳天下，成為了揚州最頂級的酒樓。

面對這些，明月客棧掌櫃能不感激涕零嗎！

李醫看了看這個傢夥，微笑著說道：

「起來說話吧，以後好好經營這座客棧，祝你生意興隆」

說完，他就向揚州刺史等人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他沖這些揚州官員和文人士子們拱了拱手，又沖現場眾多百姓拱手施了個禮。

「刺史大人，各位父老鄉親，謝謝大家前來相送，小子不勝感激」

「這次揚州之行實在太過倉促，不能盡覽揚州美景，也無法仔細體察揚州的風土人情，實是不小的遺憾！」

「不過沒關係，相信以後有的是機會再來揚州」

「到那時，我再好好欣賞揚州的美，體會揚州百姓的熱情」

聽著他這番話，現場所有人都感覺心裏暖暖的，鼻頭卻都有點發酸。

就在此時，人群前面的一個小傢夥突然哽咽著大聲說道：

「公子，等您再來揚州，我肯定認識了很多字，也讀了很多書」

「到那時，我背誦最好聽的詩歌給您聽」

李醫看了看這個小傢夥，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再好不過了，我期待你這小傢夥背誦詩歌給我聽」

「好好在學堂裡學習、快樂地成長吧，希望你能早日成為棟樑之才！」

「嗯！」

那個小傢夥用力點了點頭，卻已淚流滿面。

接下來，李醫走近人群，跟大家拉了幾句家常，這才轉身離開，向位於城內的漕河碼頭走去。

揚州刺史帶著一眾官員和文人士子，以及各路富商豪紳，一起陪同李醫他們前行。

無數揚州百姓則都跟在後面，每個人都滿眼不舍。

隊伍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在躬身施禮，並高聲問候。

「公子慢走，回程時記得再來揚州，我們會想您的」

聽著此起彼伏的問候聲，李醫的眼眶不禁有些發熱。

陪同一路步行的揚州刺史等人，卻無比震撼。

眼前這種情況，他們看的非常清楚。

所有揚州百姓的心，已被醫公子牢牢地掌握住了。

這是怎樣的一種能力，簡直駭人聽聞啊！

說話間，李醫他們已來到漕河碼頭。

他們來時乘坐的那艘樓船，就停泊在碼頭上。

除此之外，揚州府的官船，以及各大鹽商和糧商的樓船，也沿著漕河一路排開，排出去老遠。

跟來時一樣，揚州刺史和眾多官員，以及那些鹽商和糧商，準備一路將李醫他們送到長江口。

來到碼頭上，李醫看了看始終拉著自己衣袖的寧思羽，微笑著安慰道：

「思羽，你先留在揚州過年，陪陪爹娘，你們分開的時間太長了」

「等過完年，你再去杭州找我們，咱們分開的日子一共也沒多長，不必悲傷」

「嗯！思羽知道了」

寧思羽點頭應道。

話雖這麼說，她卻哭得梨花帶雨。

非但是她，柳非煙和文綉也都淚流滿面，不捨得跟寧思羽分開。

隨後，李醫就將寧思羽交給了站在一旁的寧婉兒，讓她照看著。

就在此時，王源昌突然走上前來跪在地上，沖李醫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謝公子救命之恩，挽救我王家於水火之間」

「以後公子但有驅策，我王家萬死不辭！」

李醫連忙上前兩步，將這位老爺子扶了起來。

「使不得，老太爺，快快請起」

「你言重了，以後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就行」

看到這一幕，其餘那些鹽商和糧商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同時他們也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要跟王家搞好關係，絕不能交惡！

接下來，李醫又跟大家客套了幾句，這才帶人登上樓船。

揚州刺史等人也各自上船，準備送李醫去長江口。

眼看著李醫的樓船離開了河岸，站在碼頭上的寧思羽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就在此時，站在樓船甲板上的李醫，突然高聲吟誦道：

「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頭易覺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聽著這些優美而雋永的詩句，現場所有人瞬間都癡了！

……

洛陽宮，禦書房。

李世民在跟幾位文武重臣議事，討論的正是東征事宜。

身處禦書房的，有長孫無忌、李道宗、以及剛剛從北方趕回來的李績等人。

就連早已致仕的尉遲恭，也出現在了這裏，準備參加東征。

原本有資格參加這場會議的張亮，現在卻被排除在外，根本無緣參加這場會議。

「陛下，薛延陀的那些殘兵敗將已收攏整編完畢，基本已恢復戰力」

「依照醫公子提出的建議，微臣已將他們分散成若乾小股部隊，對高句麗展開了襲擾作戰」

「不得不說，這些傢夥都是天生的騎兵，也比較適應遼東的嚴寒天氣，戰鬥力還是很可觀的！」

李績介紹著前線情況。

依據他的介紹，這場東征高句麗的戰爭，其實已經拉開帷幕。

只不過最初投入戰鬥的並非大唐軍隊，而是收攏的薛延陀殘兵敗將，以及北方其他部族和藩屬國的軍隊。

話音剛落，尉遲恭立刻接茬說道：

「使用薛延陀的殘兵敗將襲擾高句麗，是不是有點不妥？」

「那些傢夥已沒有國家，萬一臨陣反水，跟高句麗人勾結在一起怎麼辦？」

李世民微笑著搖了搖頭，自信滿滿地說道：

「正因為那些薛延陀人沒有了自己的國家，咱們才可以放心使用」

「用醫兒的話說，就是大唐可以給那些薛延陀人希望，高句麗卻給不了他們這些」

「薛延陀的老幼婦孺都已遷入大唐，包括那些薛延陀戰士的父母及老婆孩子，他們根本不敢反叛！」

「在戰場立下戰功的薛延陀人，可以憑戰功加入大唐，成為我大唐百姓！」

「僅此一條，就足以讓那些薛延陀人拎著刀子去戰場上拚命」

「哈哈哈」

現場響起一片笑聲，長孫無忌他們全都笑了起來。

正說話間，一位中年太監突然進來稟報。

「啟稟陛下，褚侍郎來了，說有要事」

李世民隨即點了點頭。

「讓他進來吧，也不知道是何事？」

「遵旨」

那位中年太監躬身應道，隨即退了出去。

緊接著，他又帶著褚遂良走進了禦書房。

進門見禮過後，褚遂良立刻掏出一份奏摺和一封家信，上前遞給了李世民。

「啟稟陛下，這是揚州快船遞來的一份奏章，奏章內容非常重要」

「醫公子也命人送來一封家書，公子此時正在揚州遊歷」

李世民隨手接過奏章和家信，微笑著說道：

「醫兒這小傢夥倒是悠閑，居然已經到了揚州」

說著，他就打開那份揚州遞來的奏章，開始查看奏章裡的內容。

看了沒幾眼，他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啪的一掌狠狠地拍在身旁的茶幾上。

「這些倭國和高句麗的狗賊，居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真該被千刀萬剮！」

李世民咬牙切齒地大聲咒罵道，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其餘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陛下息怒，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揚州和倭國及高句麗遠隔數千裡，怎麼會扯到一起？」

長孫無忌詫異地問道，滿眼不解。

但是，李世民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而是繼續看著奏章。

無奈，只能由褚遂良來進行解釋。

「是這樣的，大約十來天前，醫公子帶領隨從遊歷到了揚州，結果剛一下船就遇到了刺殺」

「好在有驚無險，刺殺公子的三名倭國刺客，分別被公子和兩名護衛當場擊殺，公子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隨後，公子給那三名刺客當場畫了人像，交由揚州府在城中展開搜查」

「啊！」

長孫無忌他們全都驚呼起來，都被驚著了。

聽說李醫有驚無險，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用問，這肯定是倭國人的報復！」

「這些倭國刺客，顯然是來給倭國使團報仇的！」

「直娘賊，倭國這些畜生還真是不知死活！」

李道宗憤怒地咒罵道，其他人也都義憤填膺。

接下來，褚遂良繼續介紹情況。

當他說到，李醫發現高句麗的姦細製造了大量劇毒，試圖在東征大軍的糧草和食鹽裡投毒時。

他們每個人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等褚遂良接著說出，李醫不但抓到了所有高句麗姦細，也找到了所有劇毒並徹底銷毀後，他們這才長出一口氣，終於放鬆了下來。

「多虧醫兒這個聰慧伶俐的小傢夥，否則真要出大問題！」

「這些高句麗姦細和裏通外國的那些逆賊全都該被千刀萬剮，一個也不能放過！」

長孫無忌他們咬著後槽牙說道，每個人都滿眼殺氣。

就在此時，李世民啪地拍了一下茶幾，厲聲喝道：

「殺得好！全都該殺！」

隨著他的喊聲，長孫無忌他們全都轉頭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褚遂良也給出了解釋。

「如大家所願，所有高句麗姦細和倭國刺客，還有那些裏通外國的逆賊，已被悉數斬殺，一個也沒放過！」

「醫公子向揚州府提出建議，在律法允許的範圍內，從重從快從嚴處置這些賊子」

「揚州府衙接受了公子的建議，審查清楚這些賊子的罪名後，第一時間就砍了這些賊子的腦袋」

「第一個被砍掉腦袋的賊子，正是那位高句麗的國舅爺，端的是雷厲風行啊！」

長孫無忌他們都愣了一下，隨即開始高聲叫好。

「好！殺的太好了！」

叫好的同時，他們多少也有一些心驚。

李醫這種殺伐果斷的行事作風，讓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將都感到有些驚懼。

另外一邊，李世民已快速看完揚州府送來的那份奏摺。

沒有絲毫遲疑，他又飛速打開李醫的家書，閱讀了起來。

也就片刻的功夫，他的臉上就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小子，不愧是朕的嫡長孫，有氣魄、有手段！」

看到他這副表現，長孫無忌他們都無比好奇，恨不能也走上前去，看看那封家書上都寫著什麼內容。

可惜，李世民似乎沒有讓他們看那封信的意思。

提前看過書信的褚遂良，此時三緘其口，關於那封信上的內容，一個字也不透露。

這就讓長孫無忌他們更加好奇了，心裏都跟貓撓似得。

李世民終於看完了那封家書，然後將信箋收了起來。

緊接著，他興奮不已地說道：

「揚州發生的事情，褚愛卿已向大家解釋過，朕就不再贅述」

「這件事情醫兒處理的非常好，確保了東征大軍糧草的安全，算得上是一次重大軍功！」

「而且醫兒雷厲風行的手段已震懾住揚州所有鹽商和糧商，很多大鹽商和糧商都有把柄被他掌握！」

「這又是大功一件，從此揚州安矣，糧草無憂！」

「有鑒於此，朕決定重賞醫兒這小傢夥，擢升為錢塘縣公，食邑一千五百戶，……」

話音未落，長孫無忌他們就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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