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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亂世搞基建(女穿男)》第39章 第 39 章
賴瑾在清晨操練結束後,便回書房先讓阿福打來水擦去身上的汗,再換上乾淨的衣服去接蕭灼華吃早餐。

蕭灼華到前院裡,成國公夫妻、昭姨娘、許姨娘、賴琦夫婦、賴瑗、賴琬都已經坐在堂中。.

成國公已經換上朝服,顯然待會兒還要去上朝。賴琦穿著鐵甲,亦是要去軍營的模樣。其餘幾位女眷已經換回常服,正翹首望向耳門方向。

眾人見到蕭灼華與賴瑾並肩過來,紛紛起身,抱拳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蕭灼華說道:「免禮,請起。」又向成國公夫妻行禮:「見過父親、母親。」

成國公夫人把蕭灼華扶起來,道:「自家人,不必拘禮。若沒有外人,便怎麼自在怎麼來。」

蕭灼華恭敬地應道:「是。」

成國公夫人瞧她拘謹,隻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沒說什麼。蕭赫的后宮,不提也罷。且不說胎死腹中的,活到滿三歲上過皇家牒譜的就有三十多人,如今還活著的不足一半。一步行差就錯,稍微有點忽略大意,人就沒了。

成國公夫婦落座,桂嬸將茶端來。

蕭灼華端著茶上前,先敬成國公:「請父親用茶。」

成國公接過茶,咕咚一口喝個底朝天,再把一個讓金稞子塞得脹鼓鼓的紅色錦袋給蕭灼華,道:「若是賴瑾欺負你,儘管來找我和你阿娘,保管抽去他三層皮。」

賴瑾站在一旁,表情都是麻的。天天打孩子的,成親了還打!

蕭灼華應道:「謝父親。」又向成國公夫人奉茶。

成國公夫人將茶一飲而盡,給了蕭灼華一個同樣裝滿金稞子的紅色錦袋,道:「你不擅拳腳,若賴瑾欺負你,切莫與他動手,叫府兵。」

蕭灼華應了聲:「是」。她不知道是賴瑾行事過於惡劣,還是成國公府與別家不同。

成國公夫人又向蕭灼華介紹家裡人口,最先介紹的便是許姨娘和昭姨娘。

若是尋常妾室,自是連到蕭灼華跟前的資格都沒有。

許姨娘和昭姨娘卻是例外,她倆有誥命在身。昭姨娘因為兒子賴瑭官拜太尉,其誥命為一品夫人。許姨娘的兒子北衛營二品衛將軍,誥命為二品夫人。

蕭灼華對著二人,行半禮:「見過二位姨娘。」

兩位姨娘不敢受公主大禮,在蕭灼華剛抬手便已經將她扶住,各塞過去一個巴掌大的紅錦袋子。

嬤嬤端著蕭灼華放錦袋的托盤,隻覺份量越來越重,沉甸甸的,顯然都是金子,絕非銅錢。她不知道是該感慨成國公府闊綽,還是該說成國公府實惠。

賴琦夫婦、賴瑗、賴琬更不敢受蕭灼華的禮,紛紛抱拳自我介紹,主動把備好的禮物送上去。

賴琦拍著胸脯道:「殿下,往後誰要是欺負你,儘管來找我。」

蕭灼華應道:「謝謝三哥。」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便敬完了公婆茶,什麼公婆給下馬威、妯娌刁難通通沒有,一家人和和氣氣吃過早膳,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

成國公夫人對蕭灼華和賴瑾說:「你倆隨我來。」

蕭灼華跟在賴瑾身邊,去到主院,進入正堂。

成國公人對桂嬸說:「阿桂,去把東西抬出來。」

桂嬸進道:「是」,領著兩個侍女去到後屋,不一會兒抬著一個沉甸甸的大箱子出來。

成國公夫人說道:「清郡和尚郡,緊鄰東陵,時常發生戰事,兩郡兒郎常有戰死。為防家中男丁戰亡後留下妻兒無人庇護,產業被奪無處申冤,房產、田地、鋪子等俱都是兩份契約。一份由所有者自行保管,一份由官府衙門保管。若誰家田產家業被奪,哪怕被人奪了手裡的契書亦都不怕,官府調出存契,一查便知。」

蕭灼華有封地有田產。她在封地是收稅貢,並無田產屋舍,京城附近的兩處莊子,只是一紙契書,在官府沒有存契,大盛朝許多地方都是如此。如果契書遺失,又找不到作保和作見識之人,沒有人出來主持公道,確實有可能叫人奪走莊子。她心道:「如此安排,確實周到。」

成國公夫人繼續說道:「如此做雖然能保產業不被人所奪,但變更是樁麻煩,得派人到產業所在地的衙門過契。賴瑾上次離京前,府中便已分家,那些該由他繼承的田產、鋪子、房屋還在我和他阿爹名下。前陣子派人回去把過契手續辦完,新的契書送來了。清郡沐氏留下的家業,以及他在尚郡的那份,俱都在此了。灼華,你收下。」

蕭灼華眼帶詫異,頗外意外地道:「我?」

她才剛進門第一天,她父皇把她嫁進成國公府的目的是為了要賴瑾的腦袋。以成國公夫婦的謀算,想必早已猜到,竟然叫她掌管家業?蕭灼華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成國公夫人點頭,說道:「賴瑾是兒郎,要上戰場的。家中產業,自當由你掌管。」

還真是如此!蕭灼華滿臉恍惚地看著成國公夫人,說道:「母親三思。」這一家子的行為怎地都如此怪異!

成國公夫人說道:「你既與他成親,便是夫妻,這些都是你們的。」她頓了下,又接著說:「你若是看不上他,不願與他過下去,悉數歸還便是。他若生異心,對不住你,你不願與他過了,帶上人證、物證拿著你們的婚書到衙門過契,分走一半,往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他在外征戰,你為他守家,這些是你應得的。抬走吧。」

不僅蕭灼華呆住了,站在蕭灼華身後的嬤嬤也都呆住了。

賴瑾從獃滯中回過神來,說:「竟然還有產業?封地跟產業是分開的啊?大哥襲爵掌管清郡、尚郡隻得稅收啊。」哦,還有兵。

成國公夫人滿臉無語地看著兒子:「爵位封地是朝廷給的,田地莊子屋舍是自家的。」兵和封地都已經給了你大哥,錢財總得給你留著。她問:「莫非你以為隻給你兩萬兵,一點金子銅錢?」

賴瑾說:「當時阿爹說完分家就隻給了我兩萬兵,一百多車貴物財物就把我打發了啊。那我還去邊郡奮開什麼荒呀,清郡那麼多現成的地是我的,我可以去清郡的,阿娘。」

成國公夫人說:「你自己先回去看看詔書,再好好想想是要去清郡,還是要腦袋。」

對哦,皇帝還等著要他腦袋呢。況且清郡、尚郡都歸大哥管,自己過去只是當個富家翁,無論怎麼發展,地位都不會比大哥高,去邊郡雖然苦,卻有無限可能。

賴瑾對蕭灼華說:「那我們抬回去吧。我覺得我現在養你沒壓力了。」

蕭灼華看向成國公夫人,又看向賴瑾,腦子懵成了漿糊。這可是成國公府大半的家業,她父皇做夢都想收走的,這會兒成國公夫人竟然一股腦地交給了她。

蕭灼華不敢接。

賴瑾起身,看蕭灼華還愣著,把阿福、阿壽叫進來,說:「把這箱子抬到公主房裡。」

蕭灼華扭頭看向賴瑾,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賴瑾忽地想起一事,問:「阿娘,帳簿呢?」

成國公夫人說:「帳簿和去歲的進項都在庫房。地裡產出的糧食俱都賣到軍中折成了銅錢布帛,待會兒你倆叫人抬回去。」

她看蕭灼華明顯沒回過神來,對蕭灼華身後的嬤嬤喚道:「玉嬤嬤,你跟阿桂帶人去搬。陛下有詔,賴瑾不日就要離京,你們儘快把東西清點完裝車。」

嬤嬤應道:「是。」

蕭灼華見賴瑾身邊的小廝已經把裝有契書的箱子抬出去,再想到成國公夫人只有賴瑾這一個兒子,明白這事已經定了。她強行穩住心神,起身,向成國公夫人告辭。

一大箱子契書抬進蕭灼華的房裡,裝有帳簿、銅錢、布帛的箱子把院子都快塞滿了。

蕭灼華站在窗前,看著滿院的財物,又再掀開裝契書的箱蓋,見到寫在布帛上的契書裝了滿滿一箱子,心情複雜至極。

嬤嬤的手腳都在微微顫抖,喚道:「公主!」這成國公府委實嚇人,上來就是這麼大的陣仗。

蕭灼華扣上箱子蓋,手輕輕地按在箱子上,已然明白成國公府的用意。成了親,他們家,是真的把她當成成國公府的人了。從此後,她掌財,賴瑾掌兵,夫妻一體,共掌權勢富貴。一如,成國公與成國公夫人。

她沉沉地呼出口氣,說:「我去見賴瑾。」她去到書房,就見到賴瑾正在翻帳簿,算盤撥得劈裡啪啦作響。她喚道:「賴瑾。」

賴瑾聽到蕭灼華的聲音,手上的動作立即停住,下意識望向門口,待看著蕭灼華站在那,立即起身把她迎進來,說:「你坐。」去給她倒了杯水放在旁邊,有點小緊張。

蕭灼華接過賴瑾遞來的水,雙手抱住,壓住緊張和複雜的情緒,說:「我們才成親第一日,如此,不妥。」

賴瑾問:「這親事能反悔嗎?」

蕭灼華說:「不能。」

賴瑾說:「那不就得了。」

蕭灼華說道:「你……」趙郡之事,無法宣之於口。哪怕她心知,成國公府的人亦心知。

賴瑾知道蕭灼華的擔憂,說:「我手上有兵,這就是我的底氣。我能護好你,也能護好我自己。」

他果然知道!蕭灼華望著賴瑾,說道:「你們既知,為何還讓我掌財?」

賴瑾說:「在家聽父母的,出了門,那就自己當家做主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父親慈待子女,子女方才孝順,兄長友愛弟弟,弟弟才能尊敬兄長。人心如鏡,人以善相待,當以善相報,人以刀兵相向,當刀兵以償。人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要走什麼路。我襲不了爵,但我可以選擇自己去開闢自己的領地。」

他頓了下,又說:「只是讓你保管契書,即使你扛著契書跑了,我再派人回去補辦一份就是。我們不在清郡、尚郡,那些地和產業能留多久都很難說。」他指向外面的錢財物什:「那些才是握在手裡的實惠。母親此舉是想叫你安心,讓你知道,往後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她雖然脾氣不好,但最是護孩子。」

蕭灼華微微頷首,什麼都沒說,起身離去。

賴瑾目送她離開,心道:「成天心思重重想東想西,也不怕掉頭髮。」

帳目太多,他只能粗略盤個總帳,對自己名下的產業心裡有個數。邊郡跟清郡,一個在大盛朝的最西邊,一個在最東邊,相隔天遠,根本沒法自己管。他決定分別承包給大哥和二哥,讓他們把每天的進項派人送來,這樣蕭灼華坐等收租就成了。有這些租金,足夠養她了。

賴瑾熬夜盤完帳,第二天便開始寫信,派人給兩個哥哥送去。

二哥在清郡當郡守,打理產業方便。大哥帶兵去了東安關,老婆孩子都在尚郡,打點產業也方便。京裡的鋪子就包給三哥好了。

賴琦在軍營,賴瑾去找的三嫂,跟她商量。

親兄弟,又是現成的賺錢買賣,三嫂自是一口應下。兩人當場擬契,各自蓋好印章,又去找成國公做了見證,把這事敲定下來。

賴瑾從成國公那裡出來,便把契書給蕭灼華送去。

蕭灼華正忙著盤點院子裡的財物,見到賴瑾又遞了張寫滿字的絹布過來,粗略一掃,視線在將租金交給寶月公主蕭灼華上面停頓幾息,便把契書放進盒子裡收了起來。

短短一日時間,她心頭的惶恐不安已然全部消散。

她忽然覺得,即使到了趙郡對上威遠侯,賴瑾手裡的兩萬精兵絕不會坐以待斃,打回去才是成國公府的一貫作風。

蕭灼華心頭的陰霾散去許多,覺得這門親事,似乎挺不錯,便是擔些性命之險,也值。

連三朝回門之期都沒到,有宮侍來傳皇帝口諭,限他們三日內離京,儘快趕赴邊郡,不得逗留。

宮侍還給蕭灼華帶了句話:殿下不必擔心嫻妃娘娘,儘管放心去。

蕭灼華什麼都沒說,與賴瑾各自忙碌,將要帶走的東西全部裝車後,拉了三百多車,在一百騎兵和她府兵的護衛中踏上離京的路。

她有八百府兵,剩下三百留在公主府裡守宅子,由寧王替她照看一二。養府兵的錢財,由她莊子和封地的出。

成國公夫婦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一直送他們出了京城城門口,望著他們越走越遠,直到看不到影了,才回去。

沐真是真捨不得讓兒子去那麼遠那麼偏的地方。可清郡、尚郡已經有賴瑭和賴瑛,兄弟倆已經站穩跟腳。賴瑾回去,要麼被壓一輩子,要麼同他哥哥們爭。他那性子,連親爹都不服氣,連皇帝都能罵,豈能樂意讓哥哥們壓在頭上。兄弟相殘,則更是所有人都不願見到的。

只是此一去,不知何年才能相見了。

差兩天滿十三歲,連生辰都沒過就走了。

夜裡,成國公夫妻倆歇下後,又提到賴瑾和寶月公主離京之事。

成國公低聲道:「蕭赫怕不是成了。」如此昏頭,如此急不可奈,日落西山之象已顯。

沐真說:「過上幾日我便思子成疾一病不起,好不了啦,趁著還有口氣,想再看一眼清郡。」狗皇帝想殺她兒子,竟然還想讓成國公府保他兒子繼位,做夢!

她不帶人殺進宮,那都是看蕭赫活不長了,不想讓英國公府撿便宜。

成國公說:「也好,待我們走後,便讓剩下的三萬北衛營兵卒卸甲歸田。」寶月公主是自家的兒媳,自是要護的。寧王又不是成國公府的人,蕭赫的兒子,蕭赫自己護去吧。儲君之爭,他不摻和!

真當他家孩子多,一個接一個地禍害。他倒要看看,這大盛朝能傳到什麼時候,蕭赫能剩下幾個兒子。

成國公府撤離京城,蕭赫若敢立寧王,英國公府必反!蕭赫要是還有口氣,跟英國公府鬥去吧,成國公府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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