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穿到亂世搞基建(女穿男)》第12章 第 12 章
賴瑾去到皇帝跟前,才注意到阿爹和大哥都沒在,只有皇帝的一眾兒女們齊刷刷地看著自己。他嚇得打個激靈,猛地回頭一看,大臣們都走到了殿門口,阿爹和大哥的影子都沒了。

一瞬間,大家都走光了,剩下自己孤伶伶的,落入羊群的孤獨恐懼感襲上心頭,手腳都不自覺地哆嗦起來,還得硬著頭皮行禮,「見過陛下。」話出口,聲音都在抖。

他剛才有多囂張,這會兒就有多害怕。雖然知道皇帝從大局上考慮不會動他,還可能會鼓勵他繼續作妖,但瞧瞧陳王那瘋勁,萬一這家子像北齊朝姓高的那家子一樣不太正常怎麼辦?

他顫抖著辯解,「臣……臣就是氣不過他打我。」

皇帝和言悅色,說道:「無防,頗有乃父勇武之風。」

賴瑾心說,「果然。」猜中了,稍微穩了幾分,又不死心地扭頭望向大殿門口,阿爹和大哥的影都沒見著。他倆把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扔在虎狼窩裏,合適嗎?

皇帝瞧見賴瑾一副沒斷奶的樣子,眼裏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這也就是生得太晚了,要是早出生十幾年,立他為世子,何愁不安枕啊。他說道:「別看了,待會兒朕差人送你回去。」

賴瑾應了聲,「謝陛下。」縮著身子跟在皇帝身邊。苟著吧,出了京就好了。

別看皇帝病病歪歪的,一步三咳嗽,可戎馬起家的帝王,哪怕是病著,都給人一種隨時會撲人的猛虎般的氣勢,讓走在他身邊的賴瑾格外有壓力。

皇帝身後跟著一堆皇子皇女,年齡最小的跟賴瑾差不多大,最大的梁王都三十三了,龍章鳳姿,個個氣宇不凡。

皇帝隨和得像閑話家常,邊走邊問賴瑾,「去到邊郡,可有打算?」

賴瑾正在走神,聞言先是茫然地「啊?」了聲,回過神來後,答道:「爹娘給我安排了幕僚。」他又一想,當官好像不能這麼答吧,於是又描補:「聽說很窮,我帶了不少糧……呃,開荒種地。」

皇帝可是知道成國公府的那點餘糧都讓賴瑾給掏空了。太子府、沐真的那些錢財產業也都歸了賴瑾。可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去到邊陲那虎狼之地,守不守得住,可就另說了。不說旁的,邊上的草原十八部都夠要他的命。

他頷首嘆道:「你阿娘膝下唯你一子,朕不忍心讓你遠離,奈何京中有你兩位兄長……罷了,你去得邊郡,雖然荒苦,卻也是施展才華之地,若得建樹,自有返朝之日。」

賴瑾順著皇帝的話頭問,「我可以帶上我阿娘嗎?」知道不可能,但皇帝想聽,他就問唄。

皇帝語重心長,「哪有長子襲爵繼承了家業,卻叫嫡母搬出府邸跟著弟弟過活的道理。」又寬慰道,「你大哥為人端方正直,待你母親一向尊敬有加,不必擔心。」

賴瑾小聲嘀咕句,「那是我的親娘。」噘著嘴,滿臉不樂意。

他跟著皇帝穿過廊橋,來到一座寬闊的宮殿中。

這宮殿也挺寬闊,守衛比起紫極殿要少很多,一看就是宴會廳的式樣。中間空出來,兩側擺有桌子,正上方的皇帝吃飯的坐位。

熱騰騰的飯菜剛擺上桌,宮侍們亦都垂首跪坐在桌子旁,等著布菜倒酒。

皇帝把賴瑾帶到席間,指向離自己最近的下首位置處,說:「坐。」

賴瑾在大盛朝活了十二年,該學的東西,成國公一樣沒落地教了他,他不想聽歸不想聽,禮儀規矩還是懂的。這位置,如果有太子,就是太子坐的地方。沒太子、沒嫡子,按照長幼排序,該是梁王的位置。他抱拳,行了一禮,「臣不敢。」默默地坐到了最末席。

他坐下後,悄悄地瞄向殿上的諸位皇子皇女。一共十二個,七。皇帝一共有三十多個兒女,除掉夭折、早逝的、十二歲以下的,成年的都在這了。

從顏值上來講,皇帝家的孩子個個都超級能打。皮膚一個賽一個白、輪廓一個比一個長得精緻,就跟老天爺細細打磨出來似的,整容都比不上他們,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盛世美顏。哪怕是年歲稍大些的梁王,去演偶像劇裡的帥大哥也是足夠的。他們有著常年習武、健身鍛鍊出來運動身材,充滿活力,又沒有軍伍中人的莽氣,端貴不凡。

眾多皇子公主中,模樣、氣質當屬坐在略靠前的一個十的少女最出眾。眉眼如畫,冷白色的皮膚彷彿泛著光,氣質沉穩得跟定海神針似的,一看就是胸口有丘壑的人。

賴瑾忽然覺得,皇帝當年能拐了那些豪族的女兒跟他私奔、倒貼幫他打江山,不是沒道理。

看他這一眾兒女的顏值,就能窺出幾分當年皇帝的容貌儀態。這麼一個從亂世中殺出來的帝王,從山賊走到皇帝位置上,真不能讓人小窺。他的眾多兒女,或許有草包,但不可能個個都是。

賴瑾暗暗警惕,覺得千萬不能仗著家裏有點兵就飄,絕不能小瞧皇帝一家子。

食不言,寢不語。賴瑾默默吃飯,又不時悄悄瞄一眼俊男美女,真養眼啊。

他離京後,可以不用天天曬太陽練武,應該可以養得白些。就是不知道自家有沒有美白基因,想到自家人快趕上銅錢的膚色,憂心。

賴瑾的一舉一動,眾人悉數收入眼底。

頻頻讓賴瑾偷瞄的寶月公主蕭灼華微微皺眉,又瞧不上賴瑾的無賴渾帳模樣,放下碗筷,朝皇帝行了一禮,「女兒飽了,去瞧瞧母妃。」直接走人。

寧王跟蕭灼華一同母胞,又是做兄長的,瞧見賴瑾登徒子舉動,真想上去摳了他的眼睛。

皇帝放下筷子,看向賴瑾,滿臉不悅。

賴瑾見勢不對,趕緊放下筷子解釋,「我也想皮膚白白的,可阿爹天天讓我曬太陽,我把臉蒙起來,他還揍我。」

皇帝:「……」

寧王:「……」

諸位皇子公主:「……」

你一個武將家的孩子,練成一身文武藝,會帶兵打仗就行,要那麼白做什麼?蕭家人是天生白,曬都曬不黑,又不是故意養成這樣子的。

這麼不著調,難怪成國公夫婦天天把他拘在後院不放出來。

皇帝雖然氣別人覬覦自家孩子,卻隻道好色屬人之常情。可成國公的孩子羨慕別人的皮膚白,還不如好色呢。他都有點同情成國公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賴瑾吃完飯就讓皇帝打發出宮,臨走的時候,皇帝還送了他一百兩金子。

賴瑾回到家,把金子給他爹娘看,還把自己在朝堂上和宮裏的表現告訴他們,「肯定是我扮豬吃老虎太成功。」陛下都於心不忍了,才給他錢。

成國公的表情一言難盡,「你還需要扮嗎?」

這哪一樁不是你實實在在乾過的?況且,你在朝堂上把柴絢扒成那樣子,皇帝還給你金子,你以為是好事?

他都擔心賴瑾還沒出京城,就讓柴絢派人給宰了。

這孩子太能折騰了,留在京裡不僅屈才,也是真的危險,這才給他找了個邊郡放出去。不過話又說回來,褲子是真的好用,不僅騎馬不磨襠,冬天更保暖,以後打架被扒了裾裙不用擔心露腚。

全家上下、騎兵都穿上褲子這事,成國公瞞得死死的。要不然,讓賴瑾知道,他還不得翻天吶。

一場風波安安穩穩地過去,賴瑾帶著他的兵、糧、錢財、幕僚、隨從正式踏上去邊郡的路。

京城,名為平城,以前稱為平原城,意為坐擁千裡肥沃的平原之地。

雖是千裡平原,卻是河流水系發達,良田無數,無論是抗旱還是防澇能力都極強,但因為沒有天險可守,全靠城牆抵禦外敵,對戰爭的抵禦風險較弱,才使得皇帝在京城囤積重兵以震懾四方。

如今已近秋收時節,地裡熟得較早的莊稼,再過上十天半月都可以收割了。土地肥沃,又豐調雨順,莊稼長勢極好,瞧著便格外喜人。

可貧富差距之大,讓賴瑾開了眼界。

富貴人家,錦衣華服,仆奴成群,前呼後擁。

底層百姓則幾乎都是衣衫襤褸滿臉悲苦之色。他們穿的粗麻布做的衣服,比他家僕奴房裏用來擦桌子的破抹布還要破舊,補丁打了一層又一層,都破成絲絮狀了還穿著。人瘦得像柴火棍,瘦弱到彷彿連路都走不穩,卻乾著繁重的體力活,常年背負重物把背壓成馱背,彎曲著,腰也站不直。

他上輩子在網上看到的清末百姓的照片,比起他們都多幾分鮮活氣。

賴瑾以前經常聽到賤民兩個字,覺得是在罵人,待看到外面的景象,才知道那不是罵人的話,而是事實描述。

賤民比起賤奴,隻多個自由身。可要說自由身,連活著都費勁,掙扎在飢苦中,又能有多自由?種莊稼要交田稅,孩子生出來就要交人頭稅,養蠶織布要交蠶桑稅,想出去做工補貼家用都沒有人要。

蓄仆成風,窮人想去有錢人家幹活,得先賣身為奴,不是買進來的人,用著不放心。

沒了地的人,想要活命,只能賣身為奴。奴跟仆,還不一樣。奴是奴隸,連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不要說有私產了。仆是僕人,是雇來的,或者是主家放了良藉的,要發俸錢的自由身。

賴瑾以前總覺得在國公府的日子苦,待出了京城看到沿途的景象,才知道什麼叫做真的苦。那真就是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的真實寫照。

他這輩子是封建大地主,享受著諸多特權,可上輩子學的是富強、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等,哪怕朝代不一樣,國情不一樣,讓百姓吃飽穿暖人們安居樂業,那是最基本的保障吧?古人還講個路不夜拾、夜不閉戶、縣有多少戶、糧有多少石呢?

這大盛朝,對得起它那個盛字嗎?

賴瑾進宮辭行見老皇帝拉起來的那絲敬畏感,隨著外面的景象跟一陣輕煙似的吹散得一乾二淨。皇帝連京城一畝三分地,都還得處處考慮到英國公、成國公府兩家,城外的老百姓似乎也不在他的掌握中,都是豪強族壯手裏。

路上隨便遇到一個過路的富戶,那都是前呼後擁,帶的護衛少則幾個,多則幾十個,且個個帶著武器,穿著皮製的甲衣。

整個大盛朝已經劃成無數的私人武裝團夥,表面上看,沒有人造皇帝的反,一片國泰民安,實際上,地主豪強們為了搶點水、搶點地、搶個女人、搶個親,經常大打出手。他上輩子在路上遇到的車禍、吵架的概率加起來,都比遇到他們團夥械鬥的概率低。

這會兒就有兩夥人在官道上打架,把他的路都給堵了。

兩萬大軍被他們堵在路上,人家硬是自己打自己的,連個眼神都沒給。

賴瑾在京城的時候,是真沒見過比他家還囂張的,出了城才發現自己的見識是真的少了。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