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傷的要比沈明嬌嚴重的多，不提肩膀的傷，當時胸口被踹的那一腳幾乎傷到了臟腑。

躺在床上的海棠見沈明嬌進來，忙想要坐起身，奈何他傷得太重，稍稍一動便牽扯到了胳膊上的傷口。

沈明嬌趕忙擺手：「別動，趕緊給我躺好。」

負責照顧她的二丫將人扶著躺下，海棠偏轉過頭，看著自家姑娘蒼白的臉色，心中不免難受：「姑娘疼不疼？」

隨即愧疚的低下腦袋：「姑娘臉色都差成這樣，怎麼會不疼！」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貪嘴提議去城西吃小餛飩，姑娘也不會被壞人盯上？」

沈明嬌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別瞎想，跟你沒關係。」

「他們既然盯上了我，除非我永遠不出門，不然總得遇上這遭。」

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她，

門口的秋菊低聲喊了句殿下。

沈明嬌直起身，交代海棠好好養傷，有什麼想吃的就跟廚房說，便走了出去。

封黎笙見她沒在床上躺著，幾步過來扶住她的胳膊。

沈明嬌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無奈笑道：「你們要不要這麼誇張！我又不是瓷娃娃！」

封黎笙很誠實的回：「瓷娃娃怎麼能跟你比！」

沈明嬌：「……」就打個比方您老聽不出來嗎？

不過這話她聽著還是蠻開心的。

見他這時候過來，她抬起頭忍不住問：「幕後之人查出來了是嗎？」

封黎笙點頭：「…根據那幾人的描述，馮五他們找到了符合畫像上的中年婦人。」

「那人是靖國公府上負責採買的婆子。」

沈明嬌挑眉：「靖國公府？是裴寧還是沈明妍？」

畢竟晉國公府和她算得上有過結的就這兩位，前者是因為她壞了對方的好事，至於沈明妍，她就不說了。

不過她覺得以沈明妍的腦子，應該想不出這事。

封黎笙卻搖了搖頭：「都不是。」

沈明嬌倒是真好奇了，她托著下巴問：「到底是誰呀！總不可能是晉國公老夫人吧？」

封黎笙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沒有瞞她：「是靖國公夫人。」

沈明嬌托著下巴的手一頓，而後睜著眼睛怔怔的發了會兒呆。

封黎笙趕忙站起身繞過石桌走到她身側。看著她那雙美眸無神的耷拉著，他伸了下手，剋製著想要將人擁入懷中的衝動，最終只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吧！」

轉而乾巴巴的安慰道：「…別難過，為這種人，不值得。」

沈明嬌仰起頭勉強扯了個笑：「你說的對，是不值得。」

她往後重重一靠，正好靠在了封黎笙腿上，封黎笙一頓，

隨即雙手托住她的身子，而後半蹲下來，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或許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沈明嬌居然並未注意到他這動作，微閉著眼就這麼懶懶靠在他的胸膛。

若說不難過是假的，今日的是不管是誰做的，即便是和她有血脈親緣的永昌候府一家，她都不會如何難過。

當初她之所以願意和裴霽訂婚，並不是對他有多喜歡，只是因為父親曾說過裴霽是個好學且品行端正的孩子。

她當時舉目無親，只是想給自己找條出路。

而訂婚後，和他時常通信的並不是裴霽，而是靖國公夫人，對方會在信裡問她過得好不好？像一個慈和的長輩。讓她不由想起母親來。

雖然等再長大一些後便漸漸明白對方那些話大多只是場面客套。

可她那時還小，又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對素未謀面的靖國公夫人難免生了幾分如沐。

於是得之裴霽一家日子艱苦，她咬牙從每月偷偷給人抄書仿畫所賺的銀子裏抽出五兩託人送過去。

想到此，她不由嗤笑了聲。

八年時間，即便是養一條狗，也知道沖她搖一下尾巴。

可她卻生生養出一頭白眼狼來。

沈明嬌閉眼靜做了一會兒，等情緒緩過來後，一偏頭，正好瞧見封黎笙這彆扭的姿勢。m.

她不由撲哧一樂，心情總算好受了些。

封黎笙見此也鬆了口氣。

沈明嬌轉而問：「還有我出嫁前遇到的那幾個小混混，也是她派人做的吧！」

此時再提起靖國公夫人，她的神色也很平靜。見封黎笙點頭，她也並不覺得如何意外。

如今拋開個人情緒，倒也很容易猜到對方做這一切的目的。

沈明嬌諷刺的扯了下唇，

只能說，她把小人之心詮釋的淋漓盡致。

封黎笙問她：「你想要怎麼做？想殺想出去都可以！」

沈明嬌笑了笑：「他好歹是靖國公夫人，直接殺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