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亞拉托提普一把抱住方序的大腿，這一下子倒把方序給驚愣了。

「那個…」他一用力把腳抽了回來，奈亞拉托提普往前一撲繼續抱住。眼看甩不掉隻得任他抱著。「你認識我？」

他不覺得自己會認識克蘇魯宇宙的傢夥，這種噁心吧啦的宇宙他可沒興趣結交什麼角兒。

奈亞拉托提普抬起了他姑且算是頭的奇怪部位，方序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欣喜之感，「我曾經見過你。你跟以前變化不大，你是新中中學初一二班的方序！」

納尼，遇見熟人了。

這種情況，方序也猜到是遇見穿越者了。不過正好是熟人的情況還真沒遇到過。這幾率可真的低得可怕。畢竟諸天萬界裏面有不計可數的地球，能剛好是老鄉的概率微乎其微。

強者們對於自己過去的記憶都了如指掌。記憶中確實有個隔壁班的學生在初一升初二的暑假裏突然失蹤了。在申滬市裏，失蹤可以算得上一件大事了。當時驚動了不少人。他的父母連同警方還有認識的不認識的熱心人發動了多次大範圍的搜索，可是都沒找到他的蹤跡。

那時候夏冬倏和方序都沒有覺醒能力，但兩個中二少年也自發地加入尋找他的隊伍。

可惜他卻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線索。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可惜了他的父母丟了親兒子天天以淚洗面，要不是還有個女兒可能夫妻倆都要承受不住了。

「蘇牧？」想到這，方序試探性的問了問。

聽到這個名字，奈亞拉托提普高興地點了點自己臉上的觸手。「沒想到我變成這個樣子你還記得我。不愧是整個初中最猛的男人。」

他提起了方序當年的名號，這是一段較為羞恥的往事，不提也罷。

「所以你當年失蹤是魂穿了?」方序趕忙另提一茬，防止這段往事被讀者所知。

他上下打量著蘇牧這具軀體，發現確實是奈亞拉托提普的身體。於是開口道「但是以你的靈魂強度，不應該在奈亞拉托提普的身體裡才對啊。那時候的你又乾不過他。」

魂穿指的是靈魂穿越，然後奪舍異世界的一個人的身體。但往往只能奪舍比自己弱的那種。

像奈亞拉托提普這種水平的三柱神，是幾乎不可能被魂穿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蘇牧身子蠕動著，轉換自己的姿態，最終定格至自己穿越前的樣貌。「我那天偷偷從黑網吧裡出來，走著走著滑了一跤。結果沒有摔在地上，反而進入了某種通道一般，不斷下墜。然後感到劇烈的疼痛，我自己原來的身體就破碎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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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霉孩子應該是遇見漏洞了，而且可能是那種有一定實力才能安全通過的漏洞。

蘇牧的實力沒有達標，因此肉身直接被虛無之間的能量消泯掉了。不過因為靈魂不是那麼容易被虛無之間的能量消泯，所以在虛無之間裡可以比肉體堅持更久的時間

「我不斷下墜了很長時間，最後終於來到這個宇宙了。但是在那個通道裡受到了很重的傷，整個人意識都有點不清晰。」即使是靈魂，若長時間遭受虛無之間的能量侵蝕依舊會有魂飛魄散的可能。「隻依稀記得見到一個胖胖的戴眼鏡的男人，他看到我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對著我一揮手，我就沒有意識了。」

蘇牧眉頭微皺，似乎努力回憶著什麼。明明現在的他連三歲時尿床的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卻仍然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

「再次醒來後，我就佔據了奈亞拉托提普的身體。」蘇牧繼續說道。

「照這麼說的話，你能佔據這個軀體，應該全靠那個男人。」方序幫他分析，「畢竟以你當時快要破碎的靈魂，是不可能戰勝三柱神的靈魂並佔據他的軀體的。」

「嗯，這我接管了奈亞拉托提普的記憶後也了解到了。」蘇牧點點頭，「後面我準備去找那個男人問清楚，卻怎麼也找不到他了。我於是就把這件事暫時放下，想著如何回去原來的世界。」

他望著無垠的宇宙，目光之中充滿著滄桑與無奈。

「然後就過了四千年……」

「四千年……」方序微吐一口氣。

諸天世界之間的流速並不相同，更何況一個因夢境誕生的世界。

「所以說你剛遇見我時的激動全是假的咯。」他忽然說道。經歷的越多，就會變得越沉穩，這點在許多老年人身上都有體現。更不用說是一個擁有四千年歲月的人了。方序不相信一個經歷過四千年歲月的人會如此沒有城府。

「雖然有表演的意思，但我的內心也的確激動了。」蘇牧開口解釋，「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花了一百多年找尋回去的辦法，去了無數個世界，卻都不是我原來的世界，最後只能心灰意冷的放棄了。」

他右手緊捏成拳，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緒。「那時我想一百多年過去，我認識的或是認識我的人都已經逝去了，我再回去又有什麼意思呢？於是我心灰意冷，在宇宙間隨意行事，放浪形骸。」

「結果遊盪了一千年之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蘇牧的聲音突然拔高，引得方序不自覺問道。

「什麼？」

「地球，還處於原始人時代的地球！」他似乎還能感受到當初的欣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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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在想，我莫不是穿越回過去，而不是穿越了世界。」

「於是，我開心地默默守護了地球三千年。」蘇牧想到了什麼笑道，「如果不是我，地球可能早就被奇奇怪怪的外神和舊日支配者給毀滅了。」

「可惜啊，這終究不是我的那個地球。」他似乎又很喪氣，「我守護了很久才發現，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心如死灰了。」

蘇牧低下頭，眼神黯淡。

「然後」他抬起頭，眼睛重新閃現神采！「我看到了你，你的年齡和當年差距不大，現在我們世界是不是隻過了幾個年頭？」

「離你失蹤大約已經過去了6年了。」

「6年啊……」蘇牧的眼神越來越亮，「才6年時間，我的爸媽還有妹妹都還在！」他再次一把抓住方序的大腿，「方哥，我從小時候就知道你是乾大事的人，你把我帶回去吧。」

眼看他又要提小時候的囧事，方序連忙道，「那肯定沒問題，大家都是熟人，你快起來。」說著，就扶起蘇牧，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

「不過啊，有些事情得跟你說明白。」方序繼續說道，「我們那個地方其實有個組織……」他將組織有關的事情告訴蘇牧。

「你要回家的話，必須加入組織，這是有明確規定的。」

「沒問題，不就是賣身嘛。我懂。」蘇牧明白凡事都有其代價。為了回家他可是真的拚盡了全力。「方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咱們走！」方序拉住蘇牧，身子瞬間提速往空間處一撞，破碎虛空，踏入虛無之間。

倆人從克蘇魯世界脫出，回頭張望了一下身後那灰氓的世界，又看到那世界下方不可計量的無垠軀體。

它就是阿撒托斯的身體，它的夢境構築了克蘇魯宇宙。那宇宙中心沉睡的阿撒托斯並不是它的本體，而只是它的意識。

它的軀殼還在夢境外頭，那無限龐大不可直視的肉身給人無可睥睨的巨大壓迫感。

蘇牧沒法看到他的全貌，他的實力無法窺探到這種存在的完整風姿。

「他快死了。」方序看著阿撒托斯的軀殼，下了判斷。那具身軀遍佈傷痕，最嚴重的是一道劍傷，直接洞穿了阿撒托斯的腦殼，消泯了大半的腦漿。更關鍵的是，有些傷口是最近產生的，包括那道劍傷。

「！」聽到這，蘇牧有些震驚，不過一尋思這也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已經練假成真，即使夢境破碎了他也能好好活著。

兩人再也沒有回頭，穿梭於虛無之間，向著自己原來的世界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