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錚已經完全愣在原地了，像失了魂一般，感到不可思議。

最終還是盛梟先反應過來，他走到盛鋮面前來，瞪大眼睛看向盛鋮，手指向他：「既然你早就知道嬌陽不是妹妹，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就是就是。」

盛錚抬起頭，剛才還像個活死人一樣，現在完全好了。心中劇烈的狂喜沖刷著他，人生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彷彿重煥新生！

但他還沒完全被沖昏了頭。

盛錚眯著狐狸眼，用質疑的目光看向盛鋮，現在怎麼想都覺得盛鋮這做法用常理說不通，忒不人道！而且心中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太對勁。

「大哥，你和我們說實話，這件事情，你到底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盛鋮看著這兩兄弟那麼短的時間就統一戰線，用那副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自己，瞬間從一副死人樣到現在又變得活蹦亂跳。

他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手拍向桌面：「放肆！在盛家，還輪不到你們來質問我的時候。」

盛錚和盛梟的氣焰一下子蔫了下去，剛才差點得意忘形。但是眼中的火苗並未熄滅。

嬌陽並不是妹妹，那他...

盛梟目光瞥向盛鋮，眼色狐疑。

即使很快收回，還是被盛鋮捕捉到了。

「看什麼看，你也給我跪下！」

...

嬌陽坐在黃包車上，回想剛才與程玨之間的對話。

「程九爺之所以沒能護好你的信息，是因為他最近在忙於其他的事情。我萬沒有想到，這個傢夥居然通敵叛國！

他聯合外國佬，密令藥廠製做了成噸的鴉片，馬上就要流入市場，簡直就是喪權辱國！

人可以壞，但不能連本心都忘了。不能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不能忘了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不能忘了自己冠著什麼姓氏，更不能忘了自己血管裡流淌著的是什麼血液！

程家交在這個男人的手上，也算了毀了！臟掉的東西，本小爺不要！」

「嬌陽，現在北系是真的待不下去了，甚至南系也不好待...要不，我們一起出國去吧。天下之大，哪裡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是，國很重要，那是他們的根。可，現在程玨隻想先保護好他心愛的女人。

「...好。」這是當時，她的回答。

嬌陽在黃包車上，用手托著臉。彷彿在思考，彷彿在走神。黃昏的日光，照耀在她的臉上，格外美麗奪目。

說實在的，這個世界未來會怎樣，會死多少人，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早就知道最後的結局，而且早晚都會離去。

看向街道上，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他們才真正應該憂心忡忡，擔心沒有糧食，擔心朝不保夕。而她，只不過就是個局外人，事不關己。

這個時候，天上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而且轟鳴聲越來越響，距離越來越近。

街道上的所有人，用一樣的眼神，麻木遲緩地抬頭望向蒼白泛灰的天空，眼中訴說著同一種渴求。

唯有她目光漠然。

盛家的三個男人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望向窗外怔愣片刻，然後臉色齊齊一變。

嬌陽還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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