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號來到約定的地點，看到傅期然正站在那兒，低著頭的模樣，狀似在沉思。

她抿了會兒唇，然後才走過去：「找我什麼事？」

她把身子靠在他旁邊的樹榦上，目光斜視。

「我可是用我不多的時間來見你，你可別讓我覺得我是在浪費時間。」

傅期然望著她的面孔愣了一會兒，然後笑道：「居然這麼快...本來，我都已經做好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準備了。」

嬌陽把頭別過去，哼了一聲：「是我和二號協商了一下，她讓我先出來見你。你們最近不是在忙著合作嗎？」

「她會那麼好心？」傅期然擠眉弄眼，不敢相信。

「哼。」她古裡古怪地出了一聲。

傅期然挑了挑眉毛，狀似疑惑了陣，然後笑嘻嘻地搭上她的肩膀：「吃醋了？」

「滾。」嬌陽抖了抖肩膀，渾身發毛地把他的手臂抖下來。

「到底幹嘛，有屁快放。」

「帶你看一場好戲。」

他唇角意味不明地勾起，打了個響指，嬌陽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開過來，裏面走下一個女人，茫然地看向四周，嘴裏還一遍遍喚著「祥林」、「祥林」。

「李雪？」嬌陽眼睛微微睜大，「她怎麼會在這裏。」

然後睫毛又放下來，面孔覆是一層陰譎，嘴角嘲諷地輕扯著：「她也配開這樣的車子。不過...貧民就是貧民，開再貴的車也蓋不住她一身土氣。就和她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女兒一樣。那樣一個低配版，還妄圖模仿我，幸虧她死的早。」

傅期然把手插進口袋裏，贊同地點頭：「確實辱沒了這車。」

「那她什麼時候死？」嬌陽抓了抓他的衣角。

傅期然沒有看她，嘴角不自覺地翹起：「別急，好戲很快上演。」

沒過多久，又有幾個女人開著車子出現，把李雪圍堵在中間。

前者無不趾高氣揚，後者節節敗退。

「只看過古代時候宮鬥宅鬥，有看過現代版女人之間的大戰嗎？」傅期然笑得一臉不懷好意，「這是個快節奏的社會。」

嬌陽怔愣地看向那裏。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李雪一臉驚恐。

「你就是祥林最近的新寵，據說只是個女傭？」為首衣裝靚麗的女人將她推倒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向她，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然後又嫌惡地在她衣服上擦了擦。

「看起來也沒好看到哪裏去，真不明白祥林看上你哪裏。難道是哪裏有絕活？說不定是床上的功夫？」

一群女人哄堂大笑。

李雪倒在地上，羞憤欲死。

她的手緊緊地攥起：不行...她還沒有替她可憐的女兒報仇，她絕不能就這麼倒下...

她的女兒還那麼小，在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期待和天真的年紀，只是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就被那些妒忌她的惡人害死！盛嬌陽...她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年紀，年紀輕輕怎麼會惡毒！

她不會放過她的...至少在盛嬌陽遭到報應之前，她絕不會死。她的女兒還在天堂看著自己，所以她無論如何，都絕不能放棄...

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女兒，李雪心中突然又充滿了無限的力量和勇氣。

她強撐著，在所有人面前站起來，目光充滿了同情與憐憫：「你們這些女人，真可憐。知道為什麼祥林喜歡我嗎？因為我從來不會說出你們現在所說的話。這個世界，人人平等，哪有什麼三六九等？

人本來就是心美才人美，你們表面上一個個打扮的光彩照人，卻有一顆醜陋的心！祥林怎麼可能喜歡你們？我的女兒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害死的！」

李雪抬起了下顎，身世不如她們又怎麼樣，她始終認為，她的靈魂比她們高尚就足夠，她與她們不一樣，她活得坦坦蕩蕩！

眾女聽了她的話後紛紛愣住，然後爆發出一陣更激烈的哄堂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個女人究竟哪來的自信？我們沒了祥林還有娘家可以撐腰，你呢？沒了祥林，你就什麼都不是，你還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去，打水、擦地，做回你的女傭。

你一個依附男人為生的人，麻雀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還自以為自己心地善良，覺得自己比我們高尚，究竟哪來的資格這麼和我們說話？」

話音剛落，為首的女人直接一耳光甩過去，李雪痛呼一聲，捂著臉，再次倒在地上。

「就像現在這樣，我打你一巴掌，你壓根不敢還手，甚至躲都躲不開。為什麼？因為幾十年，你的奴性已經被刻在了骨子裏。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比我們高貴，不過也只是自己騙自己。」

女人抬起高跟鞋，踩在她的手臂上，用力地碾過去，很快傳來骨裂的聲音，李雪痛得尖叫，額頭冒出冷汗：「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斷地搖頭，否認這一切。

「痛嗎？可是痛依然不能讓你清醒。我告訴你，麻雀是無論如何，也變成不了鳳凰的。今天要不是受人所託，我們姐妹也是這幾天心情恰好不爽想拿個人出出氣，像你這樣不入流的貨色，我們是看也不屑於看一眼。」

受人之託？誰？誰...

李雪痛苦之餘，還是忍不住想著。

「就憑你，還妄想和盛祥林的女兒鬥，真是可笑。你以為盛祥林是吃素的嗎？不然你覺得盛祥林以往那麼多女人，真的沒人動過要除掉他的女兒，然後母憑子貴登堂入室的想法？別做夢了。

盛祥林壓根不會允許任何人動他女兒，因為他是一個自私到骨子裏的男人，而他女兒的身體裡，恰好流著他一半的血。你以為他寵你，給你豪車豪宅給你錢花，就能允許你動他女兒？拜託，是不是窮人家的女兒都那麼天真，天真到愚蠢。」

女人嗤笑著：「就你這個腦子，還想和盛嬌陽鬥？你知不知道她可是個狠毒起來連她親媽都...」

話說到這裏，女人及時打住。

她一時情緒激動，說得太多了。她能知道這些，也是因為她跟了祥林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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