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雲禮，謝謝你給我勇氣，作為你的未婚妻，我也會給你，讓你可以一輩子愛我勇氣。

...

「蔣醫生，請你務必儘快治好我的病，無論用任何方法，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我也願意。」

蔣司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姑娘，微眯起雙眼。

他的手裏捏著鋼筆，看了她一會兒，低下頭去，在病曆本上記錄。

一邊寫著，一邊狀似不經意地發問：「上次我記得你好像還對治療一事並不是很上心，現在是怎麼了？突然改變態度，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

對面的少女儀態完美，嘴角掛著優雅的笑容。

她當然不可能把未婚夫愛上了副人格的事情說出去。明明和他訂婚的是她，結果他寧可喜歡一個冒牌貨也不喜歡自己，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只不過，我的病一直得不到一個有效的方法治療，現在又馬上畢業在即，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哪怕是未來在事業上，總是一個潛在的隱患。」

蔣司成淡淡地點頭，也不知是聽沒聽進去。

「我目前給你採取的方式，是一邊觀察，一邊吃藥控制病情的保守治療，畢竟你還年輕，太年輕了。哪怕要採取徹底根治的方法，恐怕還得再過幾年...」

「可我等不了這幾年了。」

嬌陽的語速徒然加快，就連蔣司成都微微詫異地抬起了腦袋。

她放在桌面下的拳頭捏緊，神情也有些扭曲。

她和雲禮畢業後就會結婚...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絕對不能容忍，不能容忍雲禮和她結婚的時候，掀開她的頭紗的時候，想像的是另一個女人。

她和雲禮的婚禮，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和他結婚的只能是自己，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自己，不容其他女人染指。

別說等到結婚後了，哪怕就是現在...一想到那個女人在自己身體裡每多待一天、一刻...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想要得到雲禮完整的愛，那個女人必須消失！

嬌陽的眼神溫柔且凌厲起來，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我不需要保守治療，我只需要一套最有效、最快，最好能夠立竿見影的治療方案。那個葯我吃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我的兩個副人格還是可以暢通無阻地利用我的身體，我完全無法察覺，更是阻止不了。我必須改變這樣的狀況，立刻、馬上...否則我怕我自己會在徹底痊癒之前，就已經徹底瘋掉了。」

嬌陽把手撐在桌子上面，有些歇斯底裡。

蔣司成手支在桌面上，毫無情緒波動地看著她。

他的治療方案是沒有問題的，之所以在她那裏不起作用，甚至越來越嚴重，很可能就是她這段時間經常受刺激，還有就是自身也學不會控制情緒。

你說，有一個不聽話的病人，那個病人還有著不聽話的家屬，她的病怎麼可能會好？

心理素質不行，再加上環境影響，這樣的病人，哪怕這次費盡心思加僥倖救回來了，保不齊以後又要出問題。

蔣司成扯了扯嘴角，腦海裡出現了傅期然上次來他這裏，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現在看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過他是個醫生，治病救人才是本職，不負責替社會篩選誰生誰死。

「倒是有一套方案，對於精神治療作用非常大，也是能最快起效的。」他平靜地回答。

「什麼？」嬌陽愣了幾秒。

「電擊治療法。」

蔣司成淡淡地望向她，「以人體相對安全的電流通入人的大腦，殺死精神分裂的其他人格，以達成治療效果。」

「電流...通入大腦？」嬌陽猶豫一陣，「有什麼副作用嗎？」

「當然會有。高效率，當然也就意味著高風險。」

蔣司成在電腦上按了幾下，出來好幾個臨床病例，然後示意嬌陽湊過來看。

「這種治療因為副作用非常大，所以並不被推薦，更是被列為最後一道治療方案，在病人已經對社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且前幾道方案都治療失敗的情況下才會使用。

在國外，甚至還有過幾例死亡的病例。不過國內這項電療的水平遠超於國外，加上由我進行手術，完全可以避免死亡的風險，不過傷害卻是無法避免的。我現在給你看這些，是為了告訴你這項療法會帶來多大的傷害性。」

「多大？」

「會造成一部分腦細胞的死亡，更有嚴重的，會影響你的腦神經中樞，可能會有提早老年癡獃的風險，還有就是思維遲鈍，甚至會影響你的日常生活。」

蔣司成緩緩地說著，雙手交叉著扣在下巴下邊，目光犀利而審視。

「我的臨床經驗是不建議，現在的你遠沒有嚴重到這樣的程度。但是傷害一旦造成就無法挽回，要想清楚了，再決定。」

嬌陽抿緊了嘴唇，垂著睫毛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柔弱又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思考了很久很久。

「再怎麼影響我的生活，也沒有現在的影響那麼大。我可以容忍我蠢笨，但我絕不允許屬於我的名字不完整。所以，我答應。」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就連蔣司成都蹙起了眉頭，「這可不是玩笑話，也不是一時之氣就能決定的。」

「我考慮好了，蔣醫生，我很清楚我要什麼，」這次，嬌陽斬釘截鐵地回答，「請馬上為我手術，我要摘除掉我那兩個煩人的副人格。」

蔣司成皺著眉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盯著病歷單，低下頭。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做這個手術了。不過...畢竟這個手術不是鬧著玩兒的，你請你家屬過來簽字。」

他把病歷單推給她。

請家屬過來，她還有得做手術嗎？盛祥林願意讓他的唯一繼承人冒著癡傻的風險做手術？

「我已經滿十八周歲了，蔣醫生。」

嬌陽嚴肅地開口，唇角掛著優雅得體的笑容：「有能力，替自己做下的選擇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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