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冷詩伸出手扶晏華，伸出手替他撣掉身上的落葉。

「噗嗤……」劍刃入肉的聲音，似有血液噴濺而出。

冷詩的手還在晏華的身上撣著，微微彎腰，謙卑而恭敬，帶著崇拜和嚮往光，而，一把白色的劍穿透了冷詩的心臟。

冷詩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心口，她的神色有些茫然，又抬起頭看著晏華，茫然道：「師兄……」

晏華面無表情地拔出了劍，被劍堵塞的血液如同決堤的堤壩，噴濺而出，濺射在晏華白衣上，如同冬日雪中臘梅，朵朵盛開，鮮紅絢爛。

劍尖一縷一縷的血水，滴在地上。

「師兄，為什麼呀？」冷詩終於反應過來了，師兄動手捅了她，師兄要殺了她。

她的心口被劍捅了一個大洞，鮮血潺潺，她不在意，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這麼突然。

晏華冷漠地看著她，「我早該殺了你的，從你對亭曈出手的時候，就該殺了的。」拖拖遝遝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而且，這段時間冷詩的糾纏，已經讓晏華感覺厭煩，被掌控的，無法逃脫的感覺，讓晏華知道，只有殺了她才能解脫。

因為以冷詩的心智，她不知道分寸，她什麼都不知道，堅定認為自己認為的。

她不會放棄。

冷詩的心智就停在了八歲了，哪怕身體長了，也有邪神力量加持，可她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師兄，師兄不要生氣。」冷詩心口都裙擺，濕漉漉的，被血液沁濕了，她雪白著一張臉，抬著頭看著晏華，關心的是，晏華生氣。

可卻讓晏華感覺厭惡和無力。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她連自己想什麼，想表達都不知道，無法說得通。

怎麼會有這樣蠢的人？

這樣的感覺能把人逼瘋。

看到晏華陰沉著一張臉，額角有碎發飄下，白衣上濺著鮮血，沾染著泥土和草汁，他狼狽，可卻讓冷詩感覺高興，因為，她覺得師兄這樣，和自己很近很近。

她追逐的光和熱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冷詩甚至安慰晏華，「沒關係的師兄，我沒事，我不會死的。」她伸出手，抓著鮮血淋淋的雪白的劍，「師兄你不高興可以多捅一捅我，這樣就不會生氣。」

邪神強大的自愈能力，讓冷詩像打不死的小強，但受到傷害的疼痛是真實的。

晏華：……

你在挑釁我嗎？

你殺不死我，不高興我可以多給你捅一捅。

這一刻，晏華心中生出一股將她碎屍萬段的暴戾之氣，但臉上他的臉上露出了毛骨悚然的溫柔笑意，「你不疼嗎？」

冷詩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是冷還是恐懼，她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她點點頭，「疼的，但只要師兄高興。」

晏華笑容不減，真是一個賤皮子。

連畜生都不如，畜生都知道努力掙扎求生。

「噗嗤，噗嗤……」一聲又一聲刀劍入皮肉的聲音，林間，一個男子，冷靜地對著一個女子舉起屠刀，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