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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主一起穿進虐文後》第147章 婚書一封,嫁你為妻
她明白,汪直是以大局為重。

她明白,汪直方才說的,才是對於李照鄰而言最穩妥的一個選擇。

汪直要李照鄰去勸宣吾領旨完婚,如此,宣家無事,宣吾無事,宣家軍亦無事。

誰都能平平安安活完這一生,度過這個坎。

可人這一生隻活這一次。

李照鄰和宣吾,還未曾愛過一次。

於幼恩而言,遺憾永遠都是最難熬的。

畢竟遺憾,會留一輩子。

李照鄰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站起身,也將她扶了起來。

「快回去吧,我自有主張。」

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幼恩心涼了半截。

完了。

她覺得要完。

什麼叫做她自有主張?她說這話,分明是在告訴蘇幼恩,她已做好放手的打算。

幼恩還想說什麼,卻被汪直拉到一旁。

汪直道:「你就這麼想宣家因此家破人亡?」

「可督公有沒有想過,這一輩子我們隻活一次。」

「正因為隻活這一次,所以才該倍加珍惜,我總不能看著宣家就這樣因為這種事出事。」

這一瞬,幼恩忽然覺得他說得有理。

她沒再說話,默默隨他離開。

營帳內,李照鄰跪在宣吾身前,沉聲開口:「請將軍,領皇命,赴順天府完婚。」

在這一刻之前,宣吾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整頓宣家軍的打算。

他分明已經打算抗旨不尊,分明已經打算領兵抗命。

可她下一刻便跪在他身前,對他說,請將軍完婚。

她要他回京完婚。

「阿照......」

阿照,我的心思,你當真不懂嗎?

阿照,我不願娶別的女子,我不願回京成婚。

我不願,不想,也不該。

可你要我如此。

李照鄰又重複了一遍:「請將軍,領皇命,回京完婚。」

「你要我如此?」他嗓音已有些啞。

「將軍應是如此。」她只是這樣答。

他又問:「我問的是,你是否想要我如此?」

她頓住,抬眸望向他。

良久,她終於張開口:「屬下,自是希望將軍幸福,自是希望將軍能與...能與郡主喜結良緣,幸福快樂。」

「所以,你是否想要我如此?」他依舊執著於這個問題。

李照鄰垂下眼眸,輕輕點頭。

「想。」

她竭力剋製住自己的情緒,要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她不想讓宣吾聽出她心中不甘。

她不甘,不甘就這樣看著他離開。

她不甘,不甘就這樣看著他與他人成婚。

她不甘這一輩子,就這樣與他錯過了。

她心中不甘,可沒什麼辦法。

皇命如此,天意如此。

她沒法子。

她心有不甘,可總不該讓他知道。

「好。」他雙目逐漸變得空洞,恍然間向後失了神一般退了兩步。

「那我便如你所願。」

一語落罷,自此後沒再說話。

她和他,都沒再說話。

——

幼恩靠著蘇硯肩膀,將今日在軍營所聞一一講給他聽。

蘇硯亦是沒想到意外會發生得這麼快,有那樣一瞬,他忽然想快些與幼恩完婚。

這世界太難琢磨,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到來。

他想快些給她一個名分。

桂花樹下,他輕嘆一聲,道:「若是能將我們的婚事提前就好了。」

她仰起頭,望著他問:「要提前嗎?」

「婚事於你我二人而言,都至關重要。我不想太倉促,可我,也不想太晚。」

「我有法子。」

幼恩拉住他的手站起身,進入屋內提起羊毫,在一張稍微硬一些的紙上寫下兩個大字:婚書。

「在我們那個世界,有一樣東西叫做結婚證。有了它,便意味著我們兩個成為了合法夫妻。

這個時代雖說沒有結婚證,但有婚書這個說法。

蘇硯,今我婚書一封,要嫁與你為妻,你可願意?」

蘇硯笑著點頭,他自然願意。

幼恩將羊毫遞進他手裏,溫聲道:「在上面寫上你的名字。」

他乖乖寫下蘇硯二字,隨後又摁下一個手印。

「有了這個,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我已有夫妻之名?」

幼恩很滿意地將這封婚書從上到下看了一整遍,隨後才笑著回答:「自此以後,我們也算是有證的人了。」

說完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以後你蘇硯,只能是我的。這世界,只有結婚證,沒有離婚證。」

「好。」他笑著點頭,將她攬入懷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溫聲道:「以後你蘇幼恩,也只能是我蘇硯的。」

「阿硯,阿硯。」她喚他的名字。

他抬起下巴,垂眸問:「怎麼了?」

她卻忽然挑起他的下巴,笑著道:「叫聲夫人聽聽。」

蘇硯臉頰微微泛紅,他雖是被她挑逗著,卻始終沒笑出來,很認真地在她耳邊溫聲喚了一聲:「夫人。」

——

江允南剛進門的那一刻,便瞧見了這一幕。

也是服了,本來只是想過來跟他們說說話,誰知道剛進來就瞧見這種不該看見的事。

這倆人,怎麼成天都這麼膩歪?

他嘖嘖嘆了一聲,默默吃了把狗糧,隨後還是立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不該看的,他不看。

不該聽的,他不聽。

只要他看不見,聽不清,這世界就對他這個單身狗還是友好的。

幼恩聽見他的聲音,滿心的好心情瞬間都沒了。

她剛剛才挑逗一下蘇硯,江允南這個超大電燈泡怎麼就來了?

她與蘇硯分開,望著江允南問:「怎麼今天不去林家.騷.擾人家林大小姐了?」

江允南整張臉瞬間黑了下來,「你說得這是什麼話,我那叫關心她,哪裏是騷擾了?」

幼恩笑了笑:「那請問我們江大公子,你如今關心她關心得怎麼樣了?」

「別提這茬了,今天我過來,不是為了跟你說這些話的。」

「別跟我說你江允南來找我還能有什麼正事要辦。」

「你沒聽說嗎?咱們書院又出事了。」

幼恩聞言愣了一下,拉著蘇硯坐到了椅子上,望著江允南問:「書院不是在建新齋舍?建個房子而已,還能出什麼事情?」

江允南低聲道:「聽說和之前陸璟的死有關。」

幼恩疑惑道:「陸璟的死?他的死不是早就結案了?怎麼又鬧出來這事了?」

江允南一邊悠哉悠哉吃著糕點,一邊道:「似乎是有人在翻修齋舍的時候,查出了新的線索,被陸監丞知道了,這才又翻出了舊案。」

幼恩道:「沒想到這事竟然還沒完,不過倒也沒事,跟我們沒關係就行。」

反正這事再怎麼樣,也不能往她們身上牽扯。

就在這時候,蘇漾匆忙趕了回來。

他瞧見幼恩蘇硯和江允南,腳步一頓,拐入她們屋內,對他們道:「書院的事情,你們可知道了?」

幼恩點了點頭,「方才允南剛與我們說起這事,大哥,這事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都過這麼久了,這事還能再被翻出來?」

蘇漾答:「到底是一條人命,還是陸家的人,要這事徹底過去,怕是有些難。」

陸監丞到現在還在查陸璟的死因,他到現在還不肯放棄。

說完後,蘇漾又望向江允南,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允南,她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她的事情?幼恩的?」

蘇漾搖頭。

不是幼恩的,那莫非是她的?

不知為何,江允南忽然覺得蘇漾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和林羨魚有關。

他猜得沒錯,蘇漾果然說起了她的事情。

「林家小姐林羨魚,似是與陸璟之死有關。我也是剛剛知道,原來當時的沈魚,就是林家小姐林羨魚女扮男裝扮成的。」

「怎麼可能?」江允南不敢相信,「她那麼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和這案子有關?」

蘇漾道:「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是現在這事都已經鬧進衙門了,據說這次是知府親自審案。」

他今日知道書院出事之後,便一直在書院忙這些事,到她們進公堂後,他才得了時間趕回來。

江允南頓了一下,「這事,真和她有關?」

蘇漾道:「公堂上的事情,我並不知情。」

「我這就去衙門。」

說著,他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蘇漾本想攔他,但見他起身後,幼恩和蘇硯也毫不猶豫跟著他一同起身往外走,便沒再阻攔,隻好任由她們一起離去。

他們終究還是少年心性。

還年輕,這是好事。

——

衙門。

幼恩再來到這裏時,已不再是堂中人,而是堂外人。

她立於堂外,望著堂內跪著的林羨魚和陸廷,對身邊江允南低聲道了一句:「你說,林復他這一次,會不會保自己的親生女兒?」

江允南抬眸,忽然瞧見此時立於林復身旁的,是林超與。

而左之權也取代了左霖的位置,成了如今蘇州通判。

他忽然覺得這天下有些可笑。

他左之權算是什麼東西,也配為蘇州通判?

林復這般糊塗,怎配為蘇州知府?

見他始終都沒回答,幼恩低聲道:「看來,你也覺得,這一次林復要大義滅親了。」

江允南語氣篤定:「林復不顧她,我顧。她若是沒做這事,我定會付出一切救她離開。」

幼恩問:「那如果,這一切與她有關呢?」

「那我...那我...那我......」他終是沒能再說下去。

國有國法,總不能枉法。

他不必說,幼恩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道:「先看看吧,這事或許與她無關,她或許,也是無辜的。」

可堂內情況,顯然與她所想大不一樣。

林復垂眸冷眼望向林羨魚,問她:「你可認罪?」

林羨魚抬眸與他對視,「我認。」

她認了。

那一刻,江允南瞳孔地震,許久未能反應過來。

她認了,她認罪了。

她怎麼能認罪?

蘇硯覺察到他的情緒,他輕輕拍了兩下江允南的肩,輕聲道:「冷靜。」

幼恩亦是沒反應過來。

「怎麼會這樣......」

她認罪,是因為她真的做了那些事情,真的殺了人。

還是她胡亂認得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當真認罪?」林復似是沒想到她會認罪認得這麼快,他又重複了一遍:

「當真,是你殺了陸廷之子陸璟?」

林羨魚對他道:「是。是我殺的。」

幼恩有那樣一瞬,覺得自己世界觀要再次崩塌了。

真是她殺的?

她殺陸璟作甚?

林羨魚不是女主?

別人書裡的女主,不都是善良的小白蓮?

她林羨魚怎麼回事?

「真是她殺的......」江允南亦是反應不過來。「她不是這樣的人,不是的。」

蘇硯走到幼恩身邊,對她道:「先回吧。」

幼恩搖頭。

「我總要看到結果。」

她要看看,林復會給他的親生女兒一個什麼結果。

堂下,陸廷重重磕了個頭。

「還請大人,公正斷案,還我兒一個公道。」

林復望了林羨魚一眼,放在桌案上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沉聲開口:「你要本官,如何斷案。」

陸廷揚聲道:「大明律法,蓄意謀殺者,當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

他要林羨魚死。

他要林復,親手定下林羨魚的死罪。

林復愣了一會兒,他望向林羨魚的目光裡依舊冷漠。

「你是否還有話要說?」

林羨魚忽然粲然笑道:「只是一死,又有何懼?」

林復收回目光,卻道:「如今此案,還未查明,當再查一段時間......」

他還未說完,便聽到陸廷道:「大人,您怎能如此?林羨魚她分明已經認罪了,您為何還要如此拖拉?

她已是認了罪,那便證明,此案可結!害死我兒的兇手,就是她這個賤女人!

大人,您不能因為她是您的女兒,您就縱容她,包庇她啊!」

林復聞言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桌案道:「本官若是包庇她,就不會讓她出現在這公堂之內!」

「林羨魚,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這件事情到底......」林復還沒說完,便聽到林羨魚朗聲開口:

「民女林羨魚,自認謀殺陸家陸璟,大人當按大明律法,給民女定下死罪。」

只是一死,她從不在意。

活著,才是煎熬。

她只是曾經短暫地體驗過活著的感覺,可如今這一切又與從前沒什麼區別。

這天下,早已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何以笙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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