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學後，社團招募活動。

操場的草坪上擺上了一張張方桌，支起了一頂頂遮陽篷。

在張燈結綵的熱鬧氣氛中，學長學姐帶著自家妖靈各展才藝，吸引著學弟學妹們的注意力。

比如音樂社。

在寫有【吉他零基礎包教包會，妖靈聲音類技能學習經驗無保留傳授】的橫幅之下。

有一隻鈴鐺模樣的妖靈，正演奏著悅耳的音樂，身旁那位穿著演出服的女孩，則跟著調子輕輕哼唱：

「我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期盼?~你知道嗎?~」

幾名富有文藝細菌的同學聞聲駐足停留，恍如置身午夜十二點的網抑雲社區，不禁一陣潸然淚下。

「我想前往大海深處，就這麼消失在這個世界，隻留下一個漂流瓶。」

其中一人有感而發，「如果有人撿到這個漂流瓶，便會看到我最後的祝福：『男孩買了一束花，女孩買了兩瓶水，希望你永遠不懂這句話』。」

『就是你害得海平面上漲了0.14fm？』——路過的江一帆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再比如繪畫社。

和音樂社相比，就顯得安靜了許多，只有一隻長相和墨筆相仿的妖靈，正在桌子上作畫。

而社團的其他成員，則是壓低聲音，拉著路過的學弟學妹們竊竊私語：

「這位學弟，加入咱們繪畫社吧，學長自己畫了本好看的圖冊，可以免費相贈。」

「學妹學妹，來咱們繪畫社吧，你們磕的CP再冷門，學姐都能幫你們畫出來。」

被說得有些意動的金源寶，不禁看向江一帆，用眼神詢問：

【他說有好看的東西贈送，要不咱們就加入吧？】

但江一帆對紙片人的抗性明顯要高於他，微微地搖了搖頭，用眼神答覆道：

【身處二次元的紙片人是不會跑的，所以趁著大好青春先在三次元好好奮鬥吧，等賺夠了錢，才能心無旁鷲地當死宅。】

覺得有道理的金源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

接下來是動漫社。

這個社團的成員們，能露臉的，cos成動漫角色；不能露臉的，則是穿戴著玩偶服。

其中，一名旗袍開高叉、領口開低V的coser，雪白的長腿、勁爆的身材，獨領風騷地吸引了眾多眼球。

「阿帆，我意已決，就算前方是無盡深淵，我也毫不後悔。」

金源寶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流出的鼻血，眼神變得十分堅定。

江一帆吸溜了一下差點流出的鼻血，深情地將手搭在金源寶的肩膀，重重地一點頭：「好兄弟，我陪你。」

正當兩人勾肩搭背，毅然決然地決定邁步向動漫社遞出申請書的時候，身後卻是幽幽地傳來了一句低語：

「別去，那個人是男的。」

轉頭一看，兩人發現身後站著一位留著刺蝟頭、將冬季校服系在脖子上當披風的男生。

雙手纏滿了繃帶，但結合上面畫著的一連串奇怪符文、以及穿衣方式來看，應該並不是受傷了，而單純是一個中二病的重度患者。

「怎麼可能是男的？」

金源寶朝動漫社那邊看了一眼以作確認，然後連連搖頭，雙手還在胸前比劃著，「她可是有辣~~~麽大誒。」

「呵，朕當年也是這麼想的。」

中二刺蝟頭冷笑一聲，「千萬不要被魅魔的外表所蒙蔽，牠們為了引誘人類上鉤，

會變幻成千般面孔。」

見兩人一陣面面相覷、對他的話半信半疑，於是便艱難地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之所以說艱難，是因為手機外面套了個『召喚器』樣式的殼，由此顯得臃腫無比，放在校服口袋都有點勉強。

無意間觸動了一個按鈕，甚至還發出了炫酷的燈光。

「也罷，朕就讓你們看看那隻魅魔的真面目吧。」

中二刺蝟頭劃了一陣手機後，將屏幕朝向兩人。

上面是一張照片，拍攝背景是學校的更衣室，畫面主角則是正**著換衣服。

「嗯？？？」X2

看到照片的瞬間，兩人的眼珠子瞬間瞪得滾圓，抬頭看了看動漫社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照片。

就這樣反覆對比了好幾次後，才敢確認這是同一個人。

這倒不是說素顏和化妝有什麼巨大差異，甚至前者還有一番別樣的風味。

只是這胸...為何如此一馬平川、與實物不符？

還有身上那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又是怎麼回事？

「證據確鑿，這下你們相信朕所言非虛了吧？」

中二刺蝟頭收回手機，抱著胳膊冷哼道。

「讓我冷靜一下...」

精神受到巨大衝擊的金源寶，魂不守舍地默默蹲到了一旁，雙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地在胸口不斷比劃著。

顯然沒有弄懂，那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隨地大小變的。

「這就是coser嗎...真可怕...」

看著那些仍被蒙在鼓裡、迷得神魂顛倒的同年級男生，江一帆不禁一陣心有餘悸地後怕：「多謝學長啦。」

「你叫朕什麼？」

中二刺蝟頭眼睛忽然一亮，鼻孔都隱約噴出了兩道肉眼可見的白氣。

「呃...學長啊，難道不是嗎？」

江一帆尋思著自己應該沒叫錯吧。

因為高二分科的緣故，選擇學術科的，留在了原來高一的地方就讀，而選擇禦妖科，則是搬到了有配套訓練設施和場地的另一個校區。

然後再從刺蝟頭之前說過的話推測，以前應該年少不懂事地被騙過一次，所以應該是高三的學生才對啊...

「叫得沒錯，再叫一聲給朕聽聽。」

刺蝟頭情緒有些亢奮地拍了一下江一帆的肩膀。

「學...長？」

江一帆遲疑地又喊了一聲。

「好！以後你就是朕罩著的人了！現在正式宣布你加入『武鬥社』了。」

刺蝟頭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張申請表，塞到了江一帆手裡，「快把這個填了吧。」

「...武鬥社？是我理解的那個武鬥嗎？對了，我還不知道學長你叫什麼名字呢。」

江一帆看著手中的申請表，以及面前這個說話用詞會讓人替他感到尷尬的學長，不解地問道。

「雷暴之主·萬王之王·帶來噩夢的克拉斯尼路赤·沉睡絕望之海的尼德霍格·維持混沌秩序的利維坦....」

只聽得他一口氣不帶喘地念了一大堆前綴後，才頓了頓，補充道：「你也可以稱呼朕為『雷堯』學長，也可以是雷學長，或者再乾脆點喊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