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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傳說》第六十四節 悲愴問天
負責調查的專案組當天上午乘專機趕到了東華,下機後馬不停蹄地開展了調查取證工作。由於組員都是由中央紀檢部的得力骨幹組成,辦事效率高得驚人,到了下午三時,所有的證據都已準備齊全。其實他們的工作並沒有多少難度,因為整件事情的策劃者就是秦照天的親生兒子秦輝,很多的材料都是由他提供的。只是,專案組的成員就是不明白,為什麼秦照天父子要突然反目?俗話說,血濃於水,這是千古以來不可變動的至理啊。

秦輝本是一個陰沉狡詐的人,自知憑著三清觀的老道們和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根本不是妖獸之敵,所以在激怒秦照天之後便悄然回京。他要的便是秦照天憤怒之下亂了分寸,這樣才有可乘之機。果然,東華的局勢發展非常符合他的思路,唯一遺憾的是並沒有幾起市民傷亡事故,但即使這樣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於是他把早就準備好的物證和自己的親筆檢舉信直接送到了紀檢部,立即引起了中央高層的極度關注。東華局勢本就不在控制之中,派出了十幾萬軍隊也沒有解決問題,莫非真象秦輝所說的,他父親秦照天為惡過甚,以致天怒人怨?聯想起以前也有東華幹部前來舉報秦照天借掃貪工作惡意報復與他不和之人,中央高層研究後終於動了真格,對秦照天進行停職審查處理!

至於秦輝,因為舉報有功,暫時不追究有關責任,還受到了重點保護。所有的這一切,都不是秦照天所能想到的。在痛失愛女之後,他哪裏會想到秦輝會來動起釜底抽薪的主意?秦輝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想讓父親失去利用價值,霸佔他身體的金龍王就會自動離開他的身體。事情過後,再想辦法幫父親解脫罪名對他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

下午3點20分,秦照天端坐在專案的成員面前,接受他們的詢問。專案組的負責人鐵如龍問道:「秦照天,你兒子秦輝舉報你背後指使他建立黑幫,開設賭場,獲取巨額的非法收入6000多萬,可有此事?」

秦照天冷冷地回道:「沒有此事。」

「好,請你先看看這個帳本,然後再回答第二個問題。」鐵如龍重重地把一個厚厚的帳本甩在秦照天面前。

秦照天翻開一看,不禁暗暗佩服秦輝的才智。原來帳本記錄的都是飛天幫開設賭場時每天的收支細節,每頁都有秦輝的簽名,同時竟有秦照天的批示!他想了一想,笑道:「這是秦輝捏造的簽名。如果是我主使的,我會笨到自己簽名留下罪證麽?」

鐵如龍冷笑一聲,指著專案組的兩個老者說道:「這兩位是筆跡核對專家,幾十年來從沒出過半點差錯。他們花了一個小時就鑒定出這是你的筆跡,豈能有假?」

秦照天無奈地搖搖頭:「我家歷代都有這等模仿他人筆跡的能力,秦輝也不能例外。請你們隨意寫幾個字,一試便知。」

鐵如龍拿起筆,寫下自己的姓名,然後遞給了過去。

「好字!筆力入骨三分,大氣渾然,果然字如其人!」秦照天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不過,我想請你再寫一張,交給兩位專家保留。等我寫完後,再請專家來鑒定哪一張是你的真跡。」秦照天微微笑道。

等鐵如龍寫好第二張後,秦照天也已寫好了。只見他把兩張相同紙質大小的紙在手中隨意交換了幾下秩序,然後丟在了桌上。

兩位筆跡鑒定專家拿起兩張紙,細看之下,面色立時大變,立即拿出隨身所帶的測試儀進行精密的測查。大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都沒有抬起頭看眾人一眼,頭上豆大的汗珠慢慢地滲出。他們是中國筆跡鑒定界的權威,所有的筆跡模仿案子一到他們手裏無不立時而解,但他們今天實在無法判斷出哪一張不是真跡。

鐵如龍接過三張紙,也傻眼了。此時不要說別人,就連他本人也不能認出哪一張不是自己所寫。他想了一想,點頭說道:「你這種能力真是遺傳的?」

「自然如此。秦輝是我親生兒子,更是對我的字熟悉無比,哪有不能以假亂真之理?如若不信,你們可以去問秦輝的幼兒園老師。當年他貪玩,老師向家長彙報情況時他就自己簽下我的名字,連老師也看不出來。你等我想想,我得告訴你那個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號碼。如果她沒有搬家的話,應該可以問個明白。」秦照天閉上眼睛,慢慢地搜索盜取而來的記憶。終於他睜開眼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25385539。」

鐵如龍依言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後就掛了。秦照天絕對不可能事先安排好的,因為那個幼兒園老師還可以找出一大堆證人。也是秦輝聰明過了頭,幼兒園時就可以模仿父親的筆跡,所以才使秦照天今日能輕易解脫這項舉證。

鐵如龍收起帳本,點頭說道:「這事暫且放過。我再問你,你與第二法院的李力群副院長私下裏結交甚好,有無此事?」

「有。但交情好並不可以為他脫罪,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先前的秦照天與李力群常有來往,這也用不著隱瞞什麼。

「因為飛天幫是你在秦輝背後一手所創,所以暗地裏你指使李力群放縱飛天幫匪徒,至使他們在東華橫行霸道,為害市民。當飛天幫瓦解後,李力群便失去了利用價值,你就指使康繼祖以掃貪之名把他送進了監獄。可有此事?」

「沒有此事。我與我兒子秦輝之事並不相關,而且他建立黑幫的事案發前也我並不知曉。哪有指使李力群縱容黑幫為惡之事?至於他進監獄,那是他咎由自取,更沒有我指使康繼祖之說。」秦照天有點動火了。因為他在以前的秦照天的記憶中也沒有找到有關的東西,很顯然,這又是秦輝的陰謀。

鐵如龍大笑道:「好個秦照天!你難道真想上法庭後才認罪麽?」說著對兩個年青人吩咐道:「立即帶上李力群!」

隻片刻功夫,李力群便已帶到。秦照天看著眼前畏畏縮縮的男人一眼,憐憫地搖搖頭。這人以前還象模象樣的,豈知在監獄裡呆了幾天竟變成這個模樣。

李力群臉色蒼白消瘦,雙眼暗淡無光,和以前那個志得意滿的法院院長已是不可同年而語了。他見到秦照天,兩眼立即射出惡毒的光,指著秦照天喊到:「就是他!這個人面獸心的傢夥,暗地裏指使我包疪秦輝,放縱飛天幫。他是罪惡魁首!」

秦照天不動聲色,冷冷地盯著他,緩緩說道:「頭頂三尺自有神明,公道曲直皆在人心。你且再說一遍,到底我有沒有指使你包疪秦輝、放縱飛天幫?」他本想以法力控制李力群的意念,但轉念一想,自己心底無愧於人,何必多此一舉?

這幾話說得李力群臉色更是蒼白,數次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所以急著想以假口供減輕自己的罪行。但聽了秦照天的話後,心中莫名其妙地湧起羞愧之意,竟自不能再輕易把先前說過的話再說出來。

鐵如龍厲喝一聲:「你且如實說來,不能有片刻隱瞞!」

「虧得以前還是法院院長,現在簡直是丟盡了男人的臉面!」一個老者大是不屑。

李力群一咬牙,手指秦照天叫道:「就是他指使我包疪秦輝!我是個知法懂法的人,沒有他的指示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以身試法?」

秦照天滿臉怒色,厲聲喝道:「你且再說一遍!」

「就是你!難道還有旁人嗎?」李力群已經再無顧忌。

鐵如龍笑道:「秦照天,你剛才不是說頭頂三尺有神明的嗎?」

秦照天本已雙手微抬,準備把這血口噴人的傢夥當場擊斃,聽了鐵如龍的話,突然又把手放下,笑道:「是非曲直,豈能由他一人說了算?何況你們要我認罪,還得拿出證據,不能隻憑片面之詞。」

鐵如龍見秦照天片刻之間神色便已恢復正常,心中暗暗嘆服。這秦照天如果不是被冤枉的話,那他便是絕頂梟雄了。只是鐵證如山,哪能冤枉了他?想到這裏,鐵如龍心中更增加了扳倒秦照天的決心。

「4月18號,你委託升源拍賣行拍賣秦輝的別墅六座,跑車五輛,珠寶首飾若乾,價值六千萬人民幣。這又說明了什麼問題?這些錢是你該拿的嗎?你又用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秦照天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按理說秦輝的財產都要充公,我是無權處理的。但當時情況特殊,所以才動用了這些不法財產。」他心中泛起一絲苦意,沒奈何地替真正的秦照天擔負起了一項罪名。

鐵如龍鼓掌道:「秦大市長,你總算承認了一件事了。好,就憑你這一點,中央就足可以罷免你這市長之職。你可服氣了?」

秦照天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就算罷免我的官職,你們又為何要把康繼祖下調?他滿腹才華,又是個敢作敢當沒有半點私心的好官,東華實在少不了他的。」東華繁榮清明之路正越走越好,如果沒有他,也沒有了康繼祖,形勢可不太妙。

「康繼祖掃貪,卻不追查你侵吞秦輝不義之財的事,又幫著你報復與你持不同政見的人,如何還能做東華副市長?把他下調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秦照天閉上眼睛,靜靜地坐著再也不說一句話。黃昏的餘輝溫柔地照在他臉上,折射出神聖莊嚴的光輝。鐵如龍看了,心中不由一動,想了好一會才說道:「秦市長,本來以我們之意是要到最高人民法院立案的,但中央考慮到你的政績卓越,所以暫時沒有批示下來。你好好想想,我們就不打擾了。以後請你每天都到這間屋子裏來接受我們的審查,等著中央的批示來了再作決斷吧。」說完帶著專案組的人退出了房間。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他站起身來,走出了辦公樓。天空中陰雲密佈,寒風呼嘯,讓他感覺到渾身冰冷。抬頭看天,他心中剛剛平息的憤怒又如火山一樣爆發,突然仰頭怒吼道:「老天,我一心為民,你為何還要如此待我?為何要如此待我?」吼得累了,他趴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吞食著白雪,內心裏一片冰涼。

「你確實做錯了一件事。」身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幽幽說道。

「是你!你不是能未卜先知嗎?你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秦照天站起身來,記起了這個老太婆。在龍女出事的當天,他在一家火鍋店碰到過她。

「你霸佔了秦照天的身體,難道還不是犯了天條?所以註定會有此報啊!只是可惜了東華又少了一個好市長。可惜啊,可惜!」

天空中開始飄起了大雪,一時間人們都跑出來賞雪。南方的冬天很少有雪,所以人們都不管朔風怒嘯,盡情地放鬆著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緊張心情。

秦照天看了嬉笑玩鬧的人們許久,方才笑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東華從今日起就沒有了一心為民的好市長了。不過,我並沒有霸佔秦照天的身體。哈哈,你不是十算九準的神算嗎?這次可終於算錯了一回。」說著他低喝一聲,身上的衣服突然片片碎裂,露出無比強健的身體,狂笑道:「你看清楚了,我這身體可是秦照天的?」

大雪慢慢地飄落在他身邊,卻無法靠近他三尺之內。那風雪之中傲然站立的男人赤著上半身,顯露出來的肌肉結實健美,卻無一處不和諧,彷彿蘊藏著無限的力量。老太婆看了許久才搖頭說道:「不錯,秦照天不會有這樣的身體。就算你法力再高,也無法徹底地將他的身體脫胎換骨。那真正的秦照天又在哪裏?」

「你不是神算嗎?你先去算一算,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秦照天微微一笑,然後漫無目的向前走去。

「東華市的市長這樣走在大街上可不太好。也罷,我就送你一件衣裳吧。」老太婆雙手虛空抓了幾下,半空中飄落的白雪突然在她面前凝成一道白色的光幕,然後她枯瘦的手指急轉了幾下,一件白色的風衣便已出現在她手中。

秦照天哈哈大笑:「多謝老婆婆贈衣之德!」說著穿上風衣漸漸去遠了。

行走了好一陣,隻覺天下之大,竟無一處可以安身,心情糟糕到了極點。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你就知道和朋友喝酒賞雪,全然不管我們娘倆的死活。這冰天雪地的,你就忍心把我們兩個丟在這大街上麽?」

「我們男人喝酒,你們女人來湊什麼熱鬧?家裏空調一開,電視一看,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不就好了麽?」

秦照天啞然一笑,方才想起了昨天還和大少約好在醉仙樓喝酒,今天煩惱的事一多,竟把這大事忘記了。他想起了大少那雙真誠坦蕩的眼睛,心裏漸漸溫暖起來,立即消失在白色的雪空中。

醉仙樓一個包箱裏,大少正在獨自縱酒悲歌。修羅聖王和大力神王都默然坐在旁邊一杯杯地往肚子裏灌酒,不敢多話。他們不知道大哥為什麼這麼悲傷,他們也不敢問,因為這種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陪著喝悶酒。

一聲輕輕地敲門聲響起,然後一個沉靜地聲音說道:「戰神,我來遲了,不知還受歡迎嗎?」話雖平靜,但修羅聖王和大力神王還是聽出了一絲悲傷之意。他們還不知道秦照天已經停職審查,心裏還在想著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大哥不開心,金龍王看來也是鬱悶得很。

大少霍然站起,笑道:「你若再不來,這酒菜誰來買單?」

秦照天推門而進,看了大少一眼便說道:「你心裏有事。」

「你心裏也有事。」大少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滯,指著對面的空座說道:「坐。」

秦照天苦笑道:「我現在不再是東華市的市長了,以後也不知何去何從。戰神,你呢?」

大少苦思良久,方才低聲說道:「我昨晚收到師父的心靈互通傳來的消息,急忙趕去仙界時他已經身遇不測,魂魄無存了。我師父神功無敵,想必是仙帝的兩個兒子聯手暗算了他。」他本不想說出來,但秦照天問起,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奪眶而出。天衣大師和他雖是師徒,卻是情逾父子,哪知道五千年夢醒後竟再也不能見上最後一面。

在座三人大驚,等他平靜一點後大力神王才問道:「大哥,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次老酒喝好,你們就要看我如何盪盡群魔,掃平仙界。」大少狂笑一聲,狂吼道:「這老天,也不知有沒有長眼,竟讓一心守護仙界安寧的天衣大神慘遭滅頂之災。他媽的,你這鬼老天啊,你到底有沒有長眼哪?」

秦照天等大少稍稍平息才緩緩說道:「要不我們集結天下群妖,直殺過去,把仙界打個一清二楚。你說可好?」

「不,我要一個人先去師父的密室把龍女的元神煉就再說,人多了反而不利藏身。如果現在開戰,那地方又如何能藏身救人?而且到時勢必要毀壞我師父不少寶貴的遺物。」

「我女兒的事就以後再說吧。事情有個輕重緩急,戰神你可要分得清楚。」金龍王臉沉如水。

大少狂笑道:「我師父昔年常常教導我,為人處世無信不立。如果我不先幫你做好此事,豈不是做了無信之人!來,兄弟們,和我痛飲幾杯,就當為我明天送行!」

三人對看了一眼,知道多說無益,於是一齊舉杯道:「好!等戰神歸來,我們再蕩平仙界,為天衣大神報仇雪恨!」

是夜,醉仙樓裡的上等藏酒全都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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