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破天傳說》第二節 坐地起價
第一部

上島咖啡廳的一個角落裏,兩個年青男女相對靜坐。大廳裡飄蕩著幽幽的咖啡香味,數百年前轟動一時的名曲《我心永恆》正在緩緩響起,人們輕聲談笑著,一切都使得他們的心情輕鬆而愉快。

萬琴艱難地把目光移到自己手中的杯子上,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她已經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了,但在這個富有吸引力的男人面前還是表現得有點不知所措。嚴格說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個貌如潘安的美男子,但他那堅毅而又稜角分明的臉上卻散發出一種狂熱的吸引力,與她生命中一個極為重要的男人何其的相似!

可是,她又如何能表白自己心中痛苦的情感?不,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免得讓他看低了自己!想到這裏,她輕聲問道:「趙先生,你對將來有什麼更好的安排沒有?」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相識不久這話原本不該問出口的。

大少臉色果然凝重起來,良久才說道:「做現在這一行確實沒有大的前途,但現在我又能做什麼去呢?這城市裏人滿為患,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工作未免太難了。」說到這裏,他看了看不遠處一對正在認真研究東華招聘信息報的青年男女一眼,眼光中充滿了無奈。

「趙先生,你在東華呆了這麼多年,做過的工作肯定不少吧。不知你最喜歡做什麼樣的工作?」萬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脈脈含情地望著他,巴不得他說一個能在她公司裡安排的工作來。如果能每天都見到這個男人該多好啊,她心裏熱切地期盼著。

大少卻彷彿沒有理解她的言外之音,漫不經心地笑道:「我做過程序設計師,做過房地產公司的客戶部經理,做過健身俱樂部教練,甚至還在酒吧做過調酒師,現在做的是電腦銷售部經理。你猜我最喜歡做的是什麼?」

萬琴想不到他竟然有這麼豐富多彩的職業履歷,而且各個職業之間都是風馬牛不相及,不由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仔細地審視了他半晌才說道:「我覺得你好象什麼都能做好,又覺得你什麼也不能做好。我感覺到你的心好象沒有找到歸宿,所以總是漂浮不定,是嗎?」

「也許吧。不過,我還是挺喜歡調酒師這個職業,只是有幾次上班時喝得大醉,所以被老闆堅決辭退了。」大少想起往事,不由大笑:「我甚至能閉著眼睛辨別出威士忌的準確年份,調酒時也從來不用量杯,客人們為了喝我調的酒經常還要排隊等候。你說,老闆不用我是不是有點因小失大?」

萬琴笑道:「如果我是老闆,也絕不會用一個酒鬼做調酒師的,你就想開點吧。不知你目前有什麼宏偉的計劃?」

大少大笑起起來,說道:「我一無金錢,二無背景,溜須奉承更是不會,哪裏來的宏偉計劃?如果勉強說我現在有什麼計劃,那一定是開家象樣的酒吧。不醉的時候自己調酒,醉了就是老闆,你說好不好?」

「好主意!如果趙老闆以後能給我八折優惠,我今晚倒可以進行前期投資。你今晚有時間嗎?」萬琴巧妙地話題轉變了過來,笑著問道。她笑的時候鼻子微皺,眼睛眯成一條縫,就象一隻可愛的獅子狗。

大少心中幾乎被她的清純所動,好在他立即想起了自己的錢包空空如也,實在無力請這位富有的太太去消遣,於是乾脆順水推舟,說道:「怎麼,想請我吃飯喝酒?」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頗不爭氣,每次聽到美女問這話時總是想著吃喝,象什麼大男人?這也難怪他,因為花錢毫無計劃,每每到了月底吃飯的銀錢便無著落,而現在剛好就是月底。

看到大少眼中流露出的熱切神情,萬琴開心得很,笑道:「是啊,我想請你吃飯,因為我女兒想認識你。」

大少微笑點頭,見誰也沒關係,只要能和美女一起吃晚飯喝酒,又不要自己買單,他是從不介意的。何況他一向喜歡和天真爛漫的小孩打交道,因為那樣可以使自己的心靈得到凈化。一天到晚和工於心計、小心翼翼的成人們周旋,他都有點厭了。

兩人一直隨意地聊著天,沒有話題時就微笑著對視,也不去刻意尋找話題,彷彿一對熱戀中的情人。直到大少想起還要回公司把手裏的工作安排一下,兩人才依依告別。

回到公司,一進門他就發現氣氛不太正常,細看之下,原來他的專座上竟坐著早上碰到的老和尚。這老禿驢來這裏幹什麼?大少正在猜想他用什麼妖法從警局脫身的,青春痘已經嫉妒地大叫道:「趙大少,天機大師等你半天了。你倒好,和女人喝咖啡喝到下班。」

大少懶得理青春痘,隻管打量著老和尚。但見他更加的道貌岸然,滿臉都是渡化世人的微笑,比早上初見時更似有道高僧。只是越發瘦了,可見和那些警察打交道也是件煩人的事。

天機大師好象已經把早上才發生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先是合什為禮,然後微笑著遞上一張燙金名片。

大少樂了,和尚用燙金名片,排場倒挺大的,一個字,俗!他心裏有點好笑,接過名片一看,發現這天機大師來頭還真不小,天機寺主持兼國家佛學研究會會長。只是大少不吃這一套,只要不是和他及手下幾個兄弟的生存大計相關,來頭再大的人他也不放在眼裏。他雖然也想陞官發財,但是要他去溜須拍馬低三下四地拉關係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人活得要有自我,如果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犧牲自我過甚,在他看來實在是愚不可及的行為。

他笑了笑,把名片還給老和尚,說道:「老和尚四大皆空,又何必用鍍金名片來招搖撞騙?我不想設壇作法,也不必請神送鬼,你請便吧。」

「你是不是瘋了?這位可是當今世界上最負盛名的佛學大師,佛法無邊,可以預知未來,電視上都作過專題報導的。」老羅接過大少手中的名片,厚著臉皮塞進自己口袋裏。

「那你和他親近去啊!」大少看不慣老羅的嘴臉,轉頭和銷售部的一個小姑娘大侃起來:」小紅啊,你昨天與那個油頭滑腦的小子約會,有沒有來著?」

小紅滿臉通紅,看到大少還要再說,於是急中生智,把男朋友剛送過來的漢堡狠狠地塞進他嘴裏,差點把他悶死。眾人哈哈大笑,一齊拿兩人開涮,話語之間自然多有曖昧之義。

老和尚越聽越不象話,隻得大搖其頭,他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竟是這樣一個放浪人物。等笑聲稍弱,他起身告辭:「趙施主,我暫且先走一步。為難之時,記得來找我。」不等大少出言,轉身飄然而出。

眾人一齊把大少從頭頂打量到腳跟,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備受銷售精英崇拜的趙大少經理竟還是一個大有慧根之人?看不太出啊。他雖然體格健壯,相貌帥且酷,外加一張不爛之舌,旁門雜學通曉一些,其它也不見有什麼大本事啊。特別是青春痘,他很是不服氣,嘟噥幾聲,也不知說些什麼,走近內間又找小姑娘聊天。

大少懶得回答眾人的提問,他心裏自然有自知之明。雖說自己有點特異功能,能看見一些旁人不能看見的事物,但也談不上慧根深種。真是那樣的話,他老早不用呆在這裏賣嘴皮了。一天到晚磨嘴皮,碰到兩個不爽氣的客戶喉嚨就會冒煙,這滋味好受的嗎?

他客氣地回絕了老闆在全聚德請吃烤鴨的邀請,兩手空空地擠上了公交車。晚上佳人有約,豈能耽誤?

下班時間,車上人很多,擠得厲害。一個學生模樣的姑娘被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擠在中間,狼狽地左躲右避,但哪能防得住?片刻之間,她胸部和臀部就被偷襲了好幾次。姑娘尖叫起來,但她周圍的人們互相觀望著,沒有一人敢出面製止,有人反而開始往四周散開。

「小姑娘,身材挺不錯的嘛!要不要跟我們哥們玩玩?」一個寸頂見沒有人出頭,更加囂張地大叫著,其餘幾個也跟著淫笑起來。女學生尖叫著,驚恐地左右躲避,但哪能躲開魔掌的侵襲?

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夥子忍無可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立即被身旁的女子緊緊拉住:「傻子,你一個打得過他們嗎?求你啦,萬一弄出什麼事來我們怎麼辦?我們剛訂了婚才三天呢。」小夥子看了她一眼,無奈地重又坐下。

大少冷笑一聲,從人群之中擠了過去,抓住一個正在對姑娘動手動腳的傢夥的胳膊用力一扭,登時就把他一條胳膊扭脫了臼。那傢夥痛得大叫,卻不料還沒叫得響,又被一個拳頭迎面重擊,叫聲登時便啞了,一口還吞下了自己兩顆帶血的門牙!所有的混混立即圍了過來,但還不等動手,大少又折斷了那傷者的另一條胳膊。聽到骨頭斷裂的喀嚓之聲,混混們嚇住了,他們只怕比自己更狠的!寸頂心虛地大叫道:「你這小子,老子明天就要劈了你!給我等著!」

「停車,我得把這些人渣趕下去。」大少冷冷地說了一聲。

「對,讓他們滾下車!」那個先前就想挺身而出的小夥子也終於站了起來,怒喝道。車停了,那幾個混混狼狽地扶著傷者,在人們的怒罵聲中灰溜溜地逃下了公交車。

「小夥子,好樣的。這世道,太需要你這種見義勇為的年青人了。」一個白髮老者拚命地稱讚道。他那十來歲的小孫女接著她爺爺的話說道:」爺爺,我長大了一定要找個跟這位叔叔一樣勇敢的男朋友,好有安全感喲!」「傻丫頭,你才幾歲啊?就想找男朋友,不怕別人笑話嗎?」老者教訓著孫女,只是語氣中全無責備之意,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女學生感激地對大少說聲謝謝,慢慢地靠近了他。過了幾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人流漸漸地把那漂亮的女生推進了大少的懷裏。男人們臉上無不流露出艷羨的神情,有幾個年青人心中實在懊悔之極,心裏想著:」如果我早點英雄救美,此刻那抱著美女的男人必定是我了。哎,機會稍縱即逝,可惜啊可惜!」

懷中美女吐氣如蘭,香澤撲鼻,飽滿的胸部緊靠在大少的胸膛,讓他心神大亂,幾乎忘了正在擠公交車,隻盼著這車永遠不要停下來才好。

可惜好景不長,美女只在他懷裏呆了一站路就說聲再見下車了,讓他惆悵不已。好在那她的香氣並未全然消散,那種名貴的戴安娜香水味一直飄蕩在充滿體臭的公交車裏,讓他幸福得難以自拔。直到售票員叫他下車,他才恍然大悟地回過神來。

下車後,他獨自一人走向住處,在街角看到一個經常見面的老年乞丐。由於心情大好,他瀟灑地往屁股後去掏錢包準備施捨一點零錢,但立即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

他細細一想,立即便肯定是那個假裝可憐的姑娘下的手,只有她才能如此親密地靠近自己。他怒火大起,媽的,這世界做好人怎麼這麼難!但那老乞丐依依不捨,就如同看著一棵正在開花結果的搖錢樹。無奈之下,他隻好走到熟識的小店老闆那裏借了一塊錢施捨了一回,還承受了老乞丐憤怒的白眼。誰叫他以前總是給五塊錢的?

雖說錢包裡錢不多,但卻是他支持到下月初發工資的全部費用,還有身份證,這讓他心情壞到了極點。在浴缸裡躺著罵了那漂亮的女賊好一會,慢慢地氣也消了。想起那女賊微微的喘息聲和戴安娜香水的氣味,還有那飽滿溫軟的胸膛,他漸漸又開心起來。他有一個好處,從來只會記得人家的好,對人家的不足之處並不太放在心上,所以大多數時候他活得很開心。

在熱水裏足足泡了一個多小時,所有的疲勞和不快一掃而光,隻覺得心清氣爽。正準備起身穿衣時,怪事發生了!

浴室裡的水霧不知何時慢慢地凝聚,早上剛跳江的師父悄悄地在水霧中現出身形,猶如一個幽靈。看得出來,他臉色不對,蒼白憔悴,一副憂心忡忡的慘像。

大少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一絲驚奇之色。原來這師父真的不是人類,但為什麼自己就看不出來呢?還是一雙天眼呢。他不信邪,運足目力死死地盯著師父。這次他終於看清了,老傢夥原來是隻碩大的穿山甲!

他大笑,光著身子站起來,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沒有關係,眼前是一只動物,就算在他面前抱著女人親嘴也無可厚非。

師父終於說話了:「大少,你可得幫師父一個忙,否則我只有等死一途了。看在為師多日悉心教導你的份上,你先答應了我。」

大少只顧著打自己的領帶,看也不看穿山甲一眼說:「行啊,誰叫你是我師父呢。只是,我現在手裏緊得很,你看是不是......」他沒有再說下去,言下之意卻是非常明顯,他想眼前這個穿山甲是能明白的。至於穿山甲有什麼事求自己,他還懶得想,反正先敲了再說。古人雲,橋到船頭自然直,這話自然大有道理。

坐地起價,本是趙大少的特長,要不他能混到銷售經理嗎?他媽的,你這個死妖怪,當了我這麼久的師父,騙了一千多塊人民幣,害得我一個月沒有安穩覺睡,現在也該連本帶利還我了。他心裏沒有半點懼怕之意,因為算命先生說過,他的命大得很,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害得他的性命。何況,他還有護身寶刀,那可是外祖父傳給他的保命之物。

穿山甲很爽快,從口袋裏掏出一大疊人民幣,點也不點,塞進大少的褲子口袋,媚笑道:「好徒兒,這是為師的一點心意,你先收下,不夠我再想辦法。」

大少憑著感覺估計了下鈔票的多少,滿意地點了下頭。這老傢夥,平時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想到也有今天!他心裏暗自高興,坐在床上點了支香煙,作陶醉狀深深地吸了一口,微笑著問道:」老傢夥,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說出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上你的忙。話說在前頭,如果幫不上忙,這錢就算是我借的,等我有錢時還你。」說完他趕緊按住了錢包,慢慢地向門口移了幾步。有一點他很清楚,他脖子上吃飯的傢夥絕沒有錢塘大橋的護攔一半的結實。

穿山甲乾笑道:「好徒兒,你可是看出我是什麼了?沒有關係,我是從不害人的,我是個好妖怪啊。其實我要你幫的事很簡單,只要你每天都帶著我就行了。這世上,只有你能給我帶來安全,你是一個非常富有安全感的男人。」

由於多年未曾聽到有人如此拍過自己的馬屁,大少放鬆了警惕,很受用地點頭說道:「那是自然。話雖如此,但十個趙大少也經不起你輕輕一掌啊!」

穿山甲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嘛,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做妖怪的就怕千年一次的天劫,我道行不夠,只怕躲不過,十有會遭天雷轟頂而死。我看徒兒相貌堂堂,天縱奇才,勢必能助我逃脫此劫。對你而言,小事一樁啦!」原來他早就發現大少不是常人,雖說沒有什麼道行,但根骨奇好,說不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有個希望總比回到那個不是人呆的地方好啊!

」天劫?今天早上那個老和尚也說過。沒有你說的這樣厲害吧?」

「你沒見過,真是可怕之至啊!我上次親眼見到幾個修行多年的老前輩活生生地被天雷擊中,燒了三天三夜才死。我本來也在劫難逃,只因有功於大王,所以他施法讓我挺了過來,然後就一直躲在地底下躲了五千年。五千年啦,我的兄弟!你想想,那是多麼漫長的一段歲月!永遠是不見天日的黑暗,永遠是凍澈心骨的寒冷,永遠是......」

大少捂住耳朵,叫道:「拜託了!他媽的象個女人一樣,我受不了啦!」見穿山甲情緒穩定下來,他惡狠狠地說道:「我儘力保護你就是,但你不能再叫我徒兒,也別再叫我兄弟。我不是你徒兒,更不是你兄弟。以後你就做我跟班,但你不可傷人,每月還必須支付我五千塊的保護費,還要負責洗衣做飯掃地,還要......」

話音未落,屋子裏有人轟然倒地,似是昏倒了。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