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綱未免太不嚴了。

墨玖微微搖頭，原以為只要沒有意外發生，氣運之子一直陪在氣運之女身邊，就會把她的桃花全部斷絕才是。

結果還是讓紫瑤取了一朵。

但就眼下來看，這個情況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沒有出現『夫侍成群』的場面。

墨玖側耳聆聽。

他現在的修為，無需洛仙，也能捕捉到遠處的聲音。

「寧玉哥……」那名眉眼瀲灧的少年低聲道，「我們真的會沒事嗎？」

幾十年過去，寧玉也從曾經少年長成了現在的青年，唯一不變的是他絕色的容顏。

他一臉淡然，柔和道：「會沒事的。」

少年對寧玉抱著極大的信任，但即便如此，從他的神情裡也可以看出來他對眼下的處境不怎麼樂觀。

在他們身前的紫瑤突然轉身回頭，低聲道：「前輩她們估計已經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出手。」

「應該是想引出更多的人吧。」寧玉冷靜的判斷。

唯獨少年聽的一頭霧水，寧玉哥、紫瑤姐，你們在說什麼啊？現在明明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了！

墨玖也能理解，畢竟沒有近距離感受過洛仙的氣息，是不會理解帝尊的手段的。

他就毫不避諱說話的音量了：「你說，如果我們一直不出手，她們能解決這次危機嗎？」

「不能。」洛仙的回答很乾脆，「這座陣法很完善。它令人絕望之處不是它的威力，而是它隔絕了一切傳遞信息的可能，如果那塊令牌不是我親手凝成的，一樣沒有作用。」

而佈陣者既然敢催動陣法，就代表著被困在陣法的人，加在一起也沒有破陣的能力。不然她也不會出手。

墨玖又問：「會不會這群人裏面就隱藏著一位帝子或者帝女？」

她們的母親給予她們什麼防身之物，或者跟洛仙給紫瑤一塊相同的令牌，再合適不過了。

「也沒有。」洛仙有些隨意道，「哪有這麼多帝子、帝女？修為越高，生育的就可能就越低，這是天道避免天賦太過超絕的人出現。而這個世界加我在內，一共又有幾位帝尊？」

墨玖數了數：「一、二、三……」

不滿兩手之數。

洛仙緩緩道：「既然她捏碎了令牌，就代表她清楚的知道眼下的局面憑她自己的能力解決不掉。氣運之女的判斷往往是不會錯的。」

墨玖轉頭看她：「那麼，如果我們當時沒有給予她們保命的手段，這座陣法會不會就有著一些缺陷，或者這裏真有一位帝子和帝女？」

這個問題有些犀利，洛仙思考了一陣，緩緩『嗯』了一聲：「應該是如此，我們不在她的底牌之中，天道也就不會設置這種局面，那只會是無解的死局。」

「這樣的天道，真的沒有意識嗎……」墨玖低聲喃喃。

「當然沒有，讓冥冥之中的命運不偏離正軌，這或許就是天道。」洛仙感受到墨玖的情緒有些奇怪，忙湊過去，問道，「小玖，你怎麼了？」

墨玖輕輕搖頭：「我只是突然意識到，我以前好像低估了天道。」

因為洛仙的存在，他對天道只有『強大』而已，但這遠不足以概括天道的可怕，直到此刻他發現天道把她們也算到了其中，不讓命運偏離，頓時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能把人壓垮，心生出一陣無力。

讓他不禁想著，會不會他為了得到氣運所做的一切，依舊在天道設定的命運裡。

看似他在一點點逃離掌控與束縛，實際上始終未曾擺脫這些。

洛仙皺了皺眉頭，墨玖不是一個容易悲觀的人，為什麼忽然會這樣？

這個陣法……

她意識到了什麼，這座陣法竟是連墨玖這樣的修為都能影響到嗎？

她這才為墨玖加上一層防護，此前一直沒有在意這座陣法，覺得對她和墨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墨玖有些頹然的情緒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有些震驚道：「這座陣法連我都能影響？」

「趕緊出手吧。」

連他都抵擋不住，況且這些人？

下一刻，洛仙直接出手，整座陣法在瞬間消散無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就這樣？」

「就這樣。」

墨玖臉頰抽動。

前一秒他還在震驚這陣法的威力，下一秒就這樣被洛仙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了。

洛仙無奈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對你女人的實力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認知？」墨玖眉頭一挑，「這麼多年你有哪一次出手過嗎？」

從來沒有看見過洛仙真正出手，認知又怎麼清楚。

「真到需要我出手的時候……」洛仙話說一半。

墨玖懂了。

那個情況只怕就危及萬分，就跟那次面對天道一樣。

不對，那次跟天道對峙，他嚴重懷疑洛仙沒有使出全力，就是為了騙取他的照顧。

這樣一看，洛仙還從來沒有過一次真正展現自己的實力。

洛仙輕笑道：「會有的。」

「但是現在……」

她抬手一凝，身前就出現一道身影，一臉的愕然之色，看著她們兩人的眼珠震驚到要瞪出來了。

又是這一招。

墨玖總是懷疑，要是他始終不肯原諒她，更是要離開她身邊，會不會也被她這樣直接抓回來。

「這座陣法的陣圖從哪裏找到的。」洛仙淡淡道。

那人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龐瞬間失去了血色。

她已經知道洛仙的修為，因為這個答案只有唯一的選擇，除了帝尊之外，不可能再有誰能悄無聲息的磨滅掉這座陣法了。

但她繼而就放鬆下來，渾身的氣息開始躁動起來。

洛仙面不改色，在她面前妄圖自盡？

就算是別的帝尊都做不到在她眼前殺人。

正在這時，一絲特殊的道韻在這裏蕩漾開來，洛仙動作一滯，眼前的女人就喪失了一切生命氣息。

「天道！」

為什麼天道會莫名出手阻止她們？

洛仙顰眉，低聲道：「難道從她嘴巴裡得到這座陣法的由來，會影響未來？」

所以，天道才不允許她阻止此人自盡。